知道她不想回主屋對著一堆長輩,容天明十分體貼的牽著她的手,朝大門走去。
雲家離秦宅不遠,卻也不近,兩人走在清掃過的山道上,繞過幾戶靜謐的宅院,來到一戶白牆青磚的宅子前。
幾樹臘梅抽枝出牆,豔紅色配著晶瑩的白雪煞是好看。
宅子的大門敞開,大紅燈籠垂掛於頂,最上的匾額寫著四個漆金大字。
——神機雲祠。
“這裡是雲家?”容晚有些意外的問。
記憶裡,小容晚從來沒跟雲家人接觸過,更是不知道雲家居然在玉景山的偏僻角落。
“這裡是雲家老宅,”容天明笑著說,目光望向正坐在院子裡對弈的兩人,放大聲音,“雲二少爺,好興致啊!”
正在黑白圍子中拚殺地起勁,雲仲驀的抬起頭,有些意外地看向容天明,目光落在他身旁的容晚身上時不自覺一亮,隨後對著容天明譏嘲道:“容二少爺倒是不認生,這都能找上門來。”
容天明一點也不意外雲仲的態度,聳聳肩,非但沒生氣,反倒笑意淺淺。
“我這不請自來的確實不好,不過,上次的事情,還是要多謝雲二少爺。”因為小妹被綁架的事情,自己對這位大少爺的態度不怎麼好,不過後來聽說他幫忙出了不少力,才想借著今天來蹭飯的機會,順便道個謝。
站在一旁沒出聲的容晚,有些意外地看了看雲仲,這家夥跟她哥有過節?
明明對人都是溫文有禮,總是裝出一副斯文敗類的樣子,怎麼遇上她二哥脾氣變這麼臭?
再看向自家二哥,不生氣也就算了,到底在感謝什麼事情?
容晚還在疑惑著,雲仲因為容天明大大方方的態度,反倒不好意思繼續端架子,臉上笑容浮現,一臉那都不是事的表情,爽快道:“誰讓容小幺這丫頭討人喜歡,順手幫個忙也是應該的。”
居然還是幫的自己?容晚這下更奇怪了。
不過這奇怪的事情,完全頂不住肚子餓,她想了不到兩秒,就忍不住開口:“雲二哥哥,我餓了。”
“……”原本以為容小晚這壞東西會跑過來抱著自己,說些雲二哥哥謝謝你之類的話,最後卻等來一句我餓了。
雲仲心裡滿是落差感,沒好氣道:“餓了不去吃飯?”
“她從早上到現在還沒吃過東西,估計餓著了。”容天明好笑地揉了揉容晚披散開來的頭發,笑意滿滿。
“你這哥哥做的!”雲仲睨了一眼容天明,忽然明白過來,這兩人突然出現在這裡的目的,無語地問:“你們倆不會是來我這裡吃飯的吧?”
容晚敢作敢當地點頭,“是的。”
雲仲滿頭黑線,正想說什麼,一直坐在他對麵沒說話的男人首先笑起來,然後開口:“秦家的混世小魔王還要蹭飯?”
說話的人是雲仲的大哥雲伯,今年二十四,比雲仲大了四歲,看上去卻成熟不少。板寸頭,健康的小麥色皮膚,棱角分明的臉龐,一身軍綠色戎裝英氣逼人。
容晚雖然沒跟他打過照麵,卻看過不少有關他的資料。
歪著腦袋,故意曲解道:“家勤也經常來雲大哥這裡蹭飯嗎?”
雲仲忍著笑,偷偷打量自家親大哥,雖說跟他家大表哥比,親哥哥看起來不怎麼冷,可那也是相對比較而言,單單把他一個人放出來,保準嚇哭一大卡車花姑娘。
正當他發散性思維活躍的時候,雲伯倒是有些意外的站起身,走到容晚麵前,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語氣溫和:“看來我要叫你容家的混世小魔王才對。”
容晚汗了一下,然後再次沒臉沒皮的點頭,冷不丁冒出一句話:“我餓了。”
“……”雲家兄弟和站在一旁看戲的容天明,齊刷刷留下一排冷汗。
等到兩兄弟帶著容晚吃飽喝足,準備在院子裡消消食的時候,外頭又開始下雪了。
雲家老宅的屋簷下結著一排冰棱,四個人坐在廊前,一邊賞雪一邊溫上一壺梅子花雕,幽幽的香氣彌漫。
“我聽二弟說,小晚你在他劇組拍戲?”雲伯提起酒壺,倒了小小四杯,端起其中一杯遞給容晚。
容晚點點頭,接過小酒盞,迫不及待地暖暖手。
“怎麼會想到去演戲?”雲伯又問。
“喜歡。”容晚隨口回答。
喜歡?
雲伯有些意外,望著容晚的目光多了些什麼。
四個人光坐著聊天,偶爾喝上幾口酒,多少有些無聊。
雲仲忽然眼睛一亮,提議道:“要不我們打麻將?”
容晚呆呆地眨眨眼,這裡也流行打麻將?
雲伯無所謂地點點頭,容天明看了一眼似乎不怎麼在意的容晚,也跟著點頭。反正他們兄妹倆純粹就是找個地方混時間,隨便乾點什麼都比乾坐著聊天好。
雲仲的興致不錯,雖說三個人的反響不怎麼熱烈,但也沒人拒絕,立馬站起身,跑回屋去找自己那套幾年用不到一次的水晶麻將牌。
……
一個小時後。
雲仲臉色鬱卒地看向容晚。
“你真是第一次玩?”他不相信的問。
容晚眨眨眼,乖乖點頭。
“再來!”他就不信邪了,居然會輸給容小晚這笨蛋!
兩個小時後。
雲仲再也不相信一臉純真善良的容小晚,什麼從來沒玩過,沒玩過能連胡這麼多把!
蒙誰啊!
每當彆人過得不好的時候,容晚的心情指數就忍不住攀爬。
她確實不怎麼會玩這東西,不過記憶力好這種天生的技能,不是她能控製的嘛!
得了便宜正賣乖,門外忽然傳來一道清亮微冷的聲音。
“二表哥在嗎?”
聽到熟悉的聲音,容晚不經意間抬頭,簌簌飄揚的雪停了。
門外正朝他們而來的少年,踏著剛落了一地的新雪。
暮雪天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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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這是誰來了!咦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