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一臉有理樣:“王爺真是胳膊肘往外拐,這次找事的可是她齊雲棠!澈兒說,她莫名接管了長寧酒樓,要被討債三萬兩白銀,這不是明著為難咱們澈兒嗎?我待會倒要看看,她哪來的臉要這錢!”
說著,對府衛吩咐:“讓她進來!”
沈王爺負手站在一旁,愁眉不展,有種不祥預感。
沒一會兒,便見齊雲棠帶著十幾個便衣衛走了進來。
這些個都是老太君身邊的人,各個身手了得,老太君平日裡低調,不輕易動用。
眼瞅著一群便衣衛靠近,即便身旁有再多的下人,沈夫人也開始咽口水了。
齊雲棠走在最前方,規規矩矩給沈王爺行了禮:“雲棠見過沈伯伯。”
沈王爺也不拐彎抹角,打開天窗說亮話:“齊小姐帶這麼多人來,是要?”
“沈世子難道沒告訴您嗎?他這幾年來,與京內那些摯友,常在長寧酒樓用膳,卻從未出過錢,我因想學經商,機緣巧合下,從葉家手中買入了長寧酒樓,如今因沈世子賬麵虧損大半,我自是來討債的,折合銀子三萬零一百二十六兩五十三錢,抹去零頭,三萬兩。”
沈王爺臉色難看下去,怒瞪沈澈,恨其不爭。
“爹,彆信她!她就是故意的,再說,我與葉家有婚約,本算是一家人,在長寧酒樓吃點飯怎麼了?”
沈夫人附和:“就是,王爺可莫要信她!八成是因為昨日丹書鐵券之事,故意來報複的。”
齊雲棠懶得多解釋,將那本賬本取出,“這是沈世子這些年在長寧酒樓賒賬明細,還請您過目。”
“好。”沈王爺接了過來。
剛要翻閱,沈澈一把搶了過去,不由分說便撕了起來,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
他便是想看齊雲棠著急。
沈王爺正要發怒,卻見便衣衛抬了個箱子從出來,一打開,放的全是賬本。
沈澈呆住了。
“沈世子,這裡還有一百本,印刷費用一本十錢,可要繼續撕?”
她早算準沈澈會壞事,提早做了準備。
相識三年,她早把這男人給摸透了。
沈澈羞恥,有種被戲耍的感覺,將沒撕完的賬本丟在地上,“就算現在不需要本世子了,也用不著這般折辱吧?你是不是想拿我們沈王府的錢,去給裴璟揮霍?”
聽到裴璟的名字從沈澈嘴裡說出來,齊雲棠到底是有些意外的。
不過好在她知道沈澈沒那麼聰明,便淡定發問:“沈世子何以見得?”
“鳳花宴明明交給國公府,卻是由你獨自完成,還有裴璟所喜愛的黑鳶花,宴會上時不時去看他……齊雲棠!這些都是你以前討好我用的手段,換個男人繼續用,你就不嫌惡心的慌嗎?你要真那麼喜歡我,就跟以前一樣,服個軟,說幾句好聽話,事情就過去了,何必扭捏?”
齊雲棠笑了,沈澈憑什麼認為,裴璟是他的替代品?
這男人,倒是挺會往自己臉上貼金的。
不過,她懶得多費口舌了,沈王府,雖是沈夫人當家,可起到大事決策權的隻有沈王爺,倒是不費勁。
“沈伯伯,今日這錢,我必須拿回去,否則明日,沈世子吃霸王餐拒不認賬的消息傳的汴京滿城風雲,可就不好意思了,還有……此事一旦聲張開,隻怕江南葉家也會很快得知消息。”
沈王爺神色緊張了起來,不願此事流到江南去。
可他又怎知,沈澈的風流事跡,早就傳到江南了。
“來人,去銀庫取錢!”沈王爺取出銀庫鑰匙。
沈夫人看著那把象征著財富的鑰匙,咽了下口水,“王爺,三萬兩,可不是小數目啊,夠咱們府內上下好幾年開支了。”
好幾年都是往少了說的。
沈王爺不語,讓下人儘快取錢。
同時陰鶩的視線落在沈澈身上。
後者知道,很快會找自己算賬,事已至此,乾脆不再說話。
沒一會兒,下人便拿著一盒沉甸甸銀票走來,雙手呈給齊雲棠。
“多謝沈伯伯。”
這錢,她沒打算留,等葉清歡來了汴京,回如數奉還,這本該就屬於葉家。
“逆子,給我跪下!”轉身離開的時候,齊雲棠聽到身後傳來沈王爺的怒喝聲。
經此一事,沈澈怕是要被沈王爺重罰,但怎麼幫葉清歡取消婚約,她尚且沒想好。
往後一段時間,沈澈倒是老實許多,齊雲棠聽玉竹說,他被沈王爺體罰後,還關了禁閉。
那樣一個人,齊雲棠一點也不心疼,隻覺得心裡解氣。
轉眼間,便到了花信節的日子。
齊雲棠最近心情倒是不錯,將此前鳳花宴沒穿的那件,碧螺春色鑲金線紗裙給取了出來。
玉竹開心的笑:“奴婢之前還可惜呢,這麼好看的衣裳,小姐竟沒再鳳花宴上驚豔四方,好在用到這花信節,倒也不差!到時候即便帶著麵具,那些世家公子啊,視線肯定也會落在小姐身上的。”
齊雲棠不以為然:“我去花信節,為的正事。”
葉清歡應該也差不多到汴京了。
玉竹一副我懂的表情:“奴婢明白,小姐是早就知道裴將軍也會出現在花信節上的,對不對?”
“裴璟也會去?”她驚訝到了,“這種節日,他往年最是不喜。”
“奴婢聽說,裴將軍喜歡的人也會出現在花信節上,不知這消息是否可靠。”
原來如此啊……
齊雲棠眼神黯淡了下去,唇角勾起嘲弄的笑。
裴璟去或不去,與她有何乾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