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背後_背後性騷擾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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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 背後(1 / 2)

半個月培訓結束了,楓葉的“新生力軍”正式擔當起前沿先鋒,每人還領到當月的一半糧餉:250元。揣上250,老四先拽出50元買來一條煙,好久沒冒煙的鼻孔變得乾巴巴的,有點交通阻塞了,有次實在是憋得難受,又不好意思老向彆人伸手,就瞅準芳姐上衛生間的工夫,溜進她房間偷了一支綠摩爾,可惜勁太小,無法打通他沉澱多年的煙垢,現在,他得用上自己的白色“金剛鑽”好好修理疏通一番才得。

半個月的深造,使得老四發生了顯著變化,學會了打領帶,也穿上了鞋襪,頭發時不時還抹上點摩絲,油光可見。

幾天沒見,坐在丹丹麵前的老四已出落得人模人樣了。

老四這是第一次請丹丹吃飯,一大碗蘭州拉麵丹丹消受不了,就等老四先吃完大半碗,再將自己碗裡的麵條倒給他一半,老四吃得津津有味,呼呼作響,也許長形的麵條才適合老四的口味,他是瘦人嘛。

吃完後,老四拍了拍肚皮,打了幾聲飽嗝,看著丹丹吃麵的動作禁不住樂了。

“嗬嗬,像我娘在做針線活。”

“什麼呀?有你這樣比喻的嗎?”丹丹又好氣又好笑。

老四沒再吱聲,掏出香煙點上。

“行啊你,又抽上了?!”丹丹喝了口麵湯。

“男人減肥最好的妙藥知道是什麼嗎?”老四彈著煙灰,架起二郎腿,故弄玄虛。

“你說呢?”

“戒煙!包管一戒就瘦。”

“那不會抽煙的胖子咋辦?”

“學會抽唄,上癮後再戒。”

“胡說八道!”丹丹罵著,然後掏錢買單。

老四急眼了,忙不迭地地向服務員遞過一張百元大鈔嚷著自己來。

丹丹將老四的手輕輕推回。

小巷裡人聲鼎沸,南腔北調混雜在一處,三教九流的人來回穿梭著,夏夜的熱流急淌著,小巷成了冒著火的煙囪……

老四沒再像過去那樣赤露著上身,手腕上的襯衣紐扣都沒忪開一個,丹丹望著走在前頭瘦弱單薄的背影,一陣酸楚湧上心頭,眼睛濕潤了……

是為自己還是為老四?

(2)

下班高峰期,又碰上雨天,塞車更嚴重,路麵上緩緩蠕動的車輛成了甲克蟲,歐總今天一點也不著急,左手握著方向盤,輕鬆地吹起了口哨,右手有節奏地在大腿上和著拍。丹丹坐在後座,心急火燎,心掛著晾在窗戶外麵的衣服,所以她搭便車想儘快趕回去。

“早知這樣還不如坐公交。”丹丹歎了口氣。

“公交不也一樣塞車?不就幾件衣服嗎?看把你急的。”歐總剛開口,手機響了,他塞上耳機。

“是我……哦,今晚啊……在哪呀?好……好的,這就過去,ok!bey――”歐總雙手握緊方向盤,拐進右邊的小道,加快了車速,“反正衣服也淋濕了,趕回去也沒用,有朋友約我吃飯,跟我一道過去吧,多認識點人,往後好開展工作。”

說的也是,丹丹默許了歐總的建議。

雨越下越大,狂風卷動著雨點斜劈到窗戶紙上啪啪亂響,老四爬起身拉亮燈,從床板上抽出一塊壓扁了的紙盒箱,用一根竹竿撐到窗戶上,任你風吹雨打,咱是“雙層護理”,觸景生情,老四忽然想到了這句老掉牙的廣告詞,明顯感到自己染上職業病,已然就是廣告人了,他開始孤芳自賞著。看看床頭的鬨鐘,已是深夜2點,他打了聲哈欠這才拉滅燈繼續睡覺。

朦朧中似乎有什麼聲響,昨晚剛整死一隻老母鼠,莫非它崽子找上門來複仇?老四翻過身將臉轉向牆麵,不與理會。又傳來幾聲響音,老四這次聽出了是敲門聲,這麼晚了,房東老太半夜三更來催租?自己特意等到天黑才摸進門的,路過老太的房間,裡頭分明已是悄然無聲,隻有那隻小貓蜷縮在門外咪咪叫著,老太半夜小便時又想起這茬了?見到老太就是見到了黃世仁,舊社會裡咱可以起來鬥爭,現在叫違約,如此深奧的術語是老太時常催交房租點化他的專業用語,邊嘮叨邊敲打著拐棍,那架勢簡直就是一幕打土豪分田地的景象,有沒有搞錯嘛,老四咱可是楊白勞啊!

誰在敲門?

打開小木門,一股酒氣撲麵而來,老四揉揉眼,借著微弱的燈光一瞅:竟然是麵紅耳赤的丹丹!

“以為是貓呢。”老四撓著胳肢窩。

“今晚……你就當我是醉貓,喜歡腥味……的貓,嗬嗬――”丹丹踉蹌地趴到老四的床沿邊,將發燙的臉蛋緊貼在黏滿汗液的涼席上。

“看不出你還挺能整的,喝高了吧。”老四望著丹丹高高撅起臀部,心裡癢癢的。

“老四,過來…把風扇開大點,好熱……”丹丹搖晃著手又耷拉下去。

老四走近床頭,假模假樣地擰著開關,大腿觸到丹丹充滿彈性的腰身,電擊一般,他的喘息變得厚重起來……

風扇不緊不慢地搖著,像是在嘲笑主人背後的淫念,老四用手背捋去額頭上的汗,從迷亂中掙脫出來,在“polo”裡翻出白天喝剩下的半瓶礦泉水,遞到丹丹的手裡,丹丹無力地抓了一把又忪開,礦泉水跌落到地上。

老四忙拾起,擦了一下瓶蓋又擰開,蹲下身子將瓶口對準丹丹焦渴的嘴巴。

丹丹咕咚著水,手不由自主地搭在老四的肩上,熱熱的,濕濕的,硬硬的……

丹丹忽然“哇”的一聲哭了,上氣不接下氣抖動著身體,泉水、酒水、淚水,和著老四的汗水流在涼席上……

(3)

飲上幾杯酒,就換來一名“鑽石”會員在丹丹看來是值得的;老四就沒這麼幸運了,眼瞅著彆人都拉來了廣告單,將薄薄的一張a4紙變成了幾大疊鈔票,而自己“polo”裡的廣告單是有增無減,黃經理發派廣告單時沒好氣地數落說:你老四就甭領了,反正推銷不了。

娘的,狗眼看人低!

望著步履匆匆的同事,碌碌無為的老四坐在一邊無聊地咬起手指甲。

“老四,你過來!”芳姐在裡屋叫著。

自從那次亮出“香港腳”後,芳姐破例老四進屋不用脫鞋,進屋前,他將鞋底在木地板上使勁來回蹭了幾下。

“老四,怎麼搞的?都快一個月了,全公司就數你沒拉成一筆來,哪怕是豆腐塊!”芳姐口裡吐著煙。

“想撈條大魚來,小單沒勁。”老四嘴上挺硬的。

“我說老四,千萬彆眼高手低,乾咱這行的最忌諱這種人。我可醜話放在前頭,月底再沒單進,隻能按章行事。”芳姐警告道。

“哦。”老四口裡應著,心裡罵著:娘的,大不了老子炒你肥婆的“魷魚”!

老四轉身要離開。

“喂,誰叫你走呀,我話還沒說完哩。”芳姐遞給一支煙,老四也沒客氣就給點上了。

“你嘛,是缺少經驗,得帶著點才會上路,呆會跟我一道出去學著點。”

“好嘞!”老四來勁了,他一直向往著坐上芳姐的寶馬車,那滋味一定很過癮。

老四在停車場出口處等著寶馬的出現,卻見芳姐步行到跟前,芳姐見老四木楞著邁不開步子,就擰起他耳朵問:“傻站著乾嘛,等車撞啊!”

“車呢?”老四跟在後麵問。

“坐公交!”芳姐沒理會他。

車還沒停穩,焦急的人們已一踴而上,車門像一張鼓起的嘴巴被撐得攏不上口了,“咯嘣”一聲,公交車強吞下最後一塊“食物”,勉強合起了嘴巴,肯定又掉了幾顆老牙。

這是塊寸土必爭的領地,隻要你的腳稍微一挪動,地盤很快就被他人侵占;隻要你略微一側身,縫隙即刻成了彆人的領空,你就像一架戰鬥機,隻能保持側翼飛行航線了。夾在人堆裡,芳姐右手護著掛在肩上的皮包,左手向後拽緊老四的褲腰帶保持平衡,每次刹車,站在芳姐身後的老四都能深切地感受到豐腴撩人的肥臀,老四好似身在兩座沙丘之間的峽穀裡跋涉一般,用探路的“拐杖”小心戳動著兩邊的沙礫,炙熱,光滑,滾圓……

芳姐的腰身扭動了一下,身子向後*緊,豆大的汗珠從老四臉上灑落到芳姐潔白的後脖上……

“哎呀,錢大記者光臨,歡迎,歡迎!事前也不來個電話讓俺準備準備,啊哈哈――”老頭眯著三角眼,手裡握著大煙袋,笑起來齜牙咧嘴的。老四看著眼前瘦巴巴快似枯燈一盞的老頭,仿佛預見到了自己暮日垂老的影子,人家可是房產大鱷,老四有點顧影自憐了。

“上次可讓您的樓盤風光夠了,頭版頭條,粉墨登場,賣得火嗎?”芳姐攙著老頭坐到沙發上。

“多虧了你的報道,簡直是火上交油!哈哈!”老頭叼著煙袋,冒著濃煙,他轉過臉來問老四:“小兄弟也是報社的?”

“嘿嘿,瞎混。”老四沒等芳姐開口自己先點了頭。

“俺像你這年紀,還在生產隊看倉庫哪,後生可畏呀。”

一樣的出身,咱家老爺子還守著一畝三分地呢。

“向您老人家學習。”老四心裡忽地亮堂開來:逮住這條鱷,不就是夢寐以求的大魚嗎?

“他叫老四,往後您這邊的廣告由他負責聯係。”芳姐擔心老四口不遮攔,忙接過話茬。

臨走前,老頭從口袋裡掏出支票來,在上麵劃了好幾位數,後綴的“0”字如同扔下了一連串的炸彈,老四驚呆半晌。

就這樣跑了大半天,轉悠了好幾家公司,芳姐收到幾張支票,順便向客戶隆重推出了老四。

老四終於明白,支票是這樣跑出來的,寶馬也是這樣跑出來的;開寶馬的芳姐就是從公交車裡擠出來的。

(4)

一連幾天,丹丹都沒見到老四的影,早出晚歸的老四像是有意躲避著丹丹,他害怕丹丹提到那晚她醉酒的事。

老四將她背回到她的屋裡,用濕毛巾替她擦乾淨脖子上的穢物,他本想探視領口以下的神秘地帶,但最終還是帶著沉重的負罪感溜了出去。迷糊中的丹丹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清醒過來,看到床邊椅背上的毛巾,才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她周旋在幾個男人中間敬酒,時不時被肮臟地揪了一把屁股,後來坐上歐總的車……外麵狂風暴雨,再後來她進了老四的屋……

她實在回憶不起細節了,隻覺得那晚有些收獲,畢竟自己她有了第一個“鑽石”會員。

但第六感官告訴她:身上有著彆人的味道。

想到彆人的味道,丹丹渾身就變得不自在,心裡開始後怕起來,感覺下身也有些異樣。去醫院做了檢查,診斷結果是完整無損,丹丹這才放下心來。

老四哼著小曲進了房東老太的房間。

老太正逗著膝上的小貓自言自語著。

“老太,給,上個月房租。”老四遞上300元。

“有錢呐?不急的。”老太像是跟著貓說話,頭都沒抬。

貓給老鼠拜年――假惺惺!

老四把錢放到貓背上,衝貓吹了聲口哨出了房間,身後傳來貓叫聲和老太的喃喃自語:“不急的,不急的……”

丹丹掐著腰堵在了門口。

“行啊,老四,看不出你還挺有能耐的。”

老四一縮脖子,口哨的尾音都變得結巴起來:“能……能啥?”

“老實說,有沒有趁人之危占人便宜?”丹丹故意扳著臉孔。

“天地良心!我老四再怎麼說也是個爺們,絕對沒有!”老四一著急,說話反而利索起來,斬釘截鐵一般。

“咯咯咯――”丹丹瞅著他熊樣,笑得花枝招展。

“有什麼好笑的,我老四的女人還沒有出世。”老四不高興了,他開了門鎖,進去後立即將門關上。

“哎,我正下著麵條,過來吃。”丹丹敲著門說。

沒有回應,老四這回真的生氣了,是跟自己慪氣:娘的,早知道還不如就做一次,反正一樣被懷疑。

(5)

老四用老家寄來的半斤煙絲敲開了“地產大鱷”的豪門,煙絲光澤油潤,香氣濃馥、餘味醇厚,是農家自行曬製的上等煙絲。為了取悅老頭,老四還在“大鱷”麵前表演了他從祖輩那繼承下來的“絕活”――單手卷煙筒,不到一分鐘的工夫,就能卷出原汁原味地道的手卷煙,老頭將煙袋放到一邊,好象又回到了生產隊,饒有興趣地和老四比賽卷煙,看誰卷的快。抽著久違的手卷煙,老頭連聲稱好:真娘的過癮!

就這樣,老四的半斤煙絲換來了第一份廣告簽單,5萬元的單讓跑慣了“豆腐塊”的人刮目相看了,黃經理的眼球差點沒彈出鏡片來。隻有老四心裡明白:是芳姐暗中提攜了自己。

3000元,老四平生還是第一次領到這麼多錢,有點惶恐,扣除借丹丹的1000元,老四開始規劃如何打發剩下的20張。先得有手機,這是他夢寐以求的工具,一直未能實現;再買一件象樣的襯衫,“保羅”早該退出夏日了;風扇也要換個新的,他渴望加速度運轉所帶來的涼快;另外他想到了丹丹,吃了她那麼多碗麵條,自己也該表示一下心意了。

芳姐從“大鱷”的電話裡得知老四用半斤煙絲“俘虜”了“大鱷”,她發現這老四還真有點生意人的靈透,一點就通,投人所好。

“老四,這麼快就有了收獲,不錯!那老頭可不是輕易就能說得動的,你用的啥招呀?”芳姐有意試探著老四。

“很簡單,送他半斤家鄉土製煙絲,老頭一高興就搞定。”老四自得地翹起了“二郎腿”。

芳姐拿起桌上的文件夾重重敲在他抖動的腿上,“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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