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製高點
第二天蘇淩是被熟悉但又有些模糊的鈴聲給驚醒的。
反射性伸手想摁掉，但手一動，就立刻被一隻厚實的手握住，繼而被放到溫熱的地方親吻著：“不用管，隻是手機。”
蘇淩眼睛都沒睜開，過了半晌，才嗯了一聲……兩個人都不是花哨的人，就連手機鈴聲都是用的某品牌手機的經典鈴聲，不過蘇淩昨晚把手機落在車上了，這麼看來，應該是霍斯維的電話。
蘇淩有些貪戀這樣的溫度，手指在霍斯維唇裡仿佛像乾涸已久的魚找到水一般，難以舍棄，隻能放任沉溺。在霍斯維抱起他的時候，蘇淩順從地靠在了他的身上，任他捧起他的臉，印上輕柔的吻……天，這男人天生是調情高手……
蘇淩半閉著眼，昨晚的過度放縱致使睡眠有點不足，使他有點懶懶的，有部分頭發零亂地披在額前。他隻是不太知道自己這副有些頹廢和幼稚的模樣有多吸引人罷了――“真的不要緊嗎？”聽聲音應該是套房客廳傳來的――這個事實提醒了蘇淩，他們昨晚有多瘋狂，在客廳就完成了想在床上完成的步驟。
霍斯維低聲說：“不要緊。”看到難得露出這麼慵倦樣子的蘇淩，霍斯維覺得十分有趣，同時當然也是驕傲的，這個樣子的蘇淩也隻有他可以看到。
明知道時間已經不早，蘇淩還在靠在霍斯維懷裡，兩人交換了一個很長很深的吻。
感覺到下麵的騷動……蘇淩有些無奈――早晨的時候總歸還是有些過度興奮，即使身體已經實在要不起了。
霍斯維自然是察覺了，卻沒有取笑他，反而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頭發：“要不要先叫點東西吃，肯定餓了吧？”
好吧，霍斯維永遠都是霍斯維，蘇淩再一次印證了這一點看法，不該出現的，他永遠精準掌握著。
蘇淩點頭：“好，你過來是有事情的吧？”蘇淩對拿起床頭固定電話的霍斯維說。雖然是想一天都膩在床上，但大家畢竟都有事情要辦，現在可不是能退休的年紀――雖然蘇淩真的是考慮過這個，當這事他一個人做不了主。特彆是霍斯維，他更不會這樣去要求他。
腦袋裡不知道想些什麼――以致完全忽略了自己的身體此時到底是什麼個狀況，蘇淩想下床卻立刻露出了咬牙的表情――實在是太……難受了。
激情的後果。雖然疼得夠嗆，但是蘇淩腦子裡還是浮現出這五個字，仿佛嘲笑著自己。
霍斯維注意到，但已經來不及：“寶貝，你能不能小心點？”溫柔的責備背後，是深深的心疼。“我過來沒什麼事情，都是可以交給彆人去處理的，隻是見幾個朋友，我可以自由安排，我看你也不要去公司了，至少今天放個假吧，嗯？”
雖然是以征詢的口氣來說的，但是蘇淩明白霍斯維不用質疑的意思表達，這已經是算是幫他做了決定了。
公司倒沒什麼，隻是怕耽誤……剛想著這些，蘇淩就被身後的霍斯維扳了過去，一抬眼就是霍斯維有些嚴肅的表情，這讓蘇淩有些驚訝：“聽著，蘇淩，我不是彆人，我也不是外人，我是你的男人，是你的愛人，你不用跟我客氣，也不用跟我虛偽，我不需要那些，把你自己交給我就可以，這並不難。聽到沒有？”
蘇淩微微苦笑，似乎覺得霍斯維有些過於緊張了，其實若不是把自己交給他了，也不至於現在這副看起來就很‘弱勢’的樣子了，完全是不在乎在他麵前什麼樣子了，是真正的信任著他。不過，蘇淩還是好脾氣地笑了笑：“明白，你知道的，霍，我對你已經是沒有保留了。”
霍斯維看了他一眼，微微有些無奈。蘇淩這半年果然是長進不少了，現在的他，幾乎可以遊刃有餘地處理他自己的情緒。當然，適當讓蘇淩‘牽著鼻子走’，似乎也不太是壞事。彼此都十分明白，這些東西不代表征服或者占有，那是始終都是融入骨血般的愛，什麼都是難以解釋的。
霍斯維將他抱到床上：“那就好好呆著，等著吃飯。”說完把遙控器扔給他，就去客廳拿出行李換衣服。
蘇淩看著他背影說：“我還沒刷牙呢，待會怎麼吃東西？”
霍斯維說：“待會抱你去，彆亂動了，你如果想明天出不了門，我可以滿足你。”
蘇淩無奈地‘嗨’了一聲，爬了爬頭發，任命般躺到床上，開啟了電視。這日子過得……這半年多來，他幾乎就沒過過這麼悠閒的日子。不過……似乎還並不讓人討厭。
事實證明，霍斯維的話並不太可信，在早餐過來之前，他反而成為霍斯維的早餐了――說是抱著去浴室刷牙洗臉，怎麼就變成了自己被像個孩子一般在□的身上一件件添上他的衣服，然後就被壓在瓷磚上被吻得喘不過氣了？
雖然最後霍斯維壓抑著沒有進入，但是蘇淩也實在覺得夠嗆――這半年多，霍斯維難道真的沒有找過彆人？不過他很快把這個有點罪惡的疑問拋之腦後了。他是絕對不會傻到問霍斯維這樣的問題的，那代表隻有一種後果：接下來一周他都不用出門了。不用懷疑，霍斯維雖然年紀不輕了，絕對有這樣能力。
身體在柔軟的床上接收到了鬆懈的信號，那邊傳來霍斯維低低打電話的聲音，為了不打擾他，蘇淩乾脆把吵鬨的電視關了，就這麼靜靜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昨天的激情片段仿佛電影畫麵般浮現在腦海中……
昨天兩個人跟瘋了一般，要不是霍斯維不忍心讓兩個高大的男人在車裡受罪，那激情之火早就在車上熊熊燃燒了。到了酒店，蘇淩立刻就被霍斯維扒了個精光，像獻祭一般被他享用――不，準確地說，應該是被一點點拆骨吸髓。
後來幾乎做到蘇淩忍不住求饒了，不過霍斯維似乎從來沒想過要放開他似的。
“想要嗎？……說出來！”
“不……”雖然嘴上是這麼說，身體卻異常熱烈地吞吐著進入體內的堅硬，但對方卻無動於衷。這樣拖著實在是異常難受……煎熬……
“我什麼都沒聽到。”霍斯維雖然眼神炙熱，但是語氣卻一如既往地冷靜。
“我……”蘇淩瞪著他，幾乎要將嘴唇咬出血來了。“我他媽……要……你。”
“真是不老實的孩子……”霍斯維低低嘲笑著他，卻在蘇淩說出口的同一刻開始了進乎粗暴律動。
――――
“寶貝，在想什麼呢？叫了你好幾聲。”
眼前有隻手晃了晃，突然出現了穿著襯衫和深色褲子的霍斯維，即使襯衫的扣子隨意的扣著，即使光著腳，也無損他迷人的氣質。
蘇淩回過神，微有些難為情地笑了笑：“沒什麼，想起昨天晚上……真的很瘋狂啊。”
聽到他這麼老實就回答了，霍斯維挑了挑眉：“這就是出逃半年的後果，看你以後還敢不敢。”
蘇淩笑：“不敢了，肚子好餓，吃的還不來嗎？”
話音剛落，門鈴響起來，兩人對視一眼，都笑了，霍斯維親了親他的額頭：“我去吧。點了你愛吃的**肉粥還有小湯包。”
第九十二章
製高點
早飯確實很豐盛，白瓷碗蓋一打開，是撒著蔥花的**肉粥，旁邊一個大圓盆裡放著一口就可以吃完的小湯包，冒出的熱氣使碗口都泛著水滴，小盤子裡是兩人份的肉鬆，還有一些調料，都放在一個長條形的陶瓷隔盒裡，五顏六色，看上去真是精致。
“餓壞了吧？下次應該備點你喜歡吃的熟食，反正這有微波爐，也方便。”霍斯維打開電視，拉了一條椅子過來。
“就在床上吃嗎？”蘇淩覺得有點不成樣子。
霍斯維說：“不用講究這些，你現在還是少動為好。”說著把被子扔到一邊，扛了個矮櫃就放在床上，鋪上了餐布，看上去倒挺溫馨的。
不過因為櫃子有點矮，然後蘇淩又挺高的，多少這麼彎著腰還是有點吃力，偏生肚子又餓得不行了，早就想大快朵頤，隻是苦於，身體真是酸痛不已。
剛想歇一會再“戰鬥”，勺子就被霍斯維給抽走了：“乖乖坐著，彆這麼縮著了。”到沙發那邊拿了個墊子放在蘇淩後麵。
蘇淩愣了一下才察覺他的意思：“這怎麼……”這麼大人了，還要他來喂吃飯？他又不是缺手斷腳的……隻是接觸到霍斯維的眼神，還是把客氣的話給吞了。
霍斯維說：“張嘴。”弄了半滿一勺粥食，就遞過來了。
蘇淩隻好像個孩子一樣被照顧了。
“彆急……”霍斯維看蘇淩合著燙也囫圇吞下去了，知道他餓了，但也不能這麼吃。以眼神詢問了一下蘇淩，倒了點肉鬆在粥裡麵，兩種香味混在一塊，更是吸引人了。
吃包子倒是沒有為難他，把包子讓蘇淩自己用手拿著吃了，確實很美味，入口的湯料濃香鮮美，包子皮薄厚適中，肉不會太多太膩，好久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麵食了……
還是吃得有點急了，再加上霍斯維也確實不經常乾這種照顧人的事情，難免多少生疏了一些，蘇淩這是吃的應接不暇。
體諒霍斯維這麼一大早就為他忙著忙那的，蘇淩心裡不感動絕對是假的，雖然一向知道他是對自己好的，但也沒想到他能為自己做到這麼多。
拿了個包子，遞到霍斯維口邊：“你也吃點吧，彆光顧著我了。”
霍斯維笑了笑，低頭就張嘴吃下，這麼個小包子，一口就吃下去了，可他偏偏慢條斯理，蘇淩的手指上沾了些湯汁了，吃到後麵，蘇淩的手指也被含進去了……
“喂！”雖然手指在霍斯維濕熱的口腔很快感覺到自如，敏感的指尖還主動挑逗著霍斯維的前齒，不過這種身體的本能多少讓蘇淩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隻好以略顯粗魯的口氣掩飾不安。
幸好霍斯維很快就放開了他，拿了餐巾一點點幫他擦乾淨手指，蘇淩抬眼看他，覺得特彆溫馨，心裡像被什麼塞滿了，麻麻的，酥軟的，特彆舒服。
霍斯維握著他的修長的手，說：“這半年還是辛苦你了，我知道你的公司資金方麵還是有點緊，你知道……”
蘇淩反握他的手，搖了搖頭。他知道他要說的，不過剛開始最困難的時間早就過去了，對於做生意的，資金上的壓力是常態，沒什麼好擔心的，他不是裝清高，也不是非要跟霍斯維劃清界限以證明自己那點能力，隻是真的沒必要這樣，他欠他已經夠多了，如果有他自己想獨立的事情，也就這麼一點了。
蘇淩說：“做得再好也有各種問題，我看行業的複蘇也是指日可待了，其實我不想做得過大，融資方麵我暫時不想擴展新的渠道，先等一切架構穩定下來再說，硬件方麵已經不太是問題了，軟的方麵，還需要再下點功夫，然後再做打算。”
霍斯維沒有勉強說服他，這個話題就到此為止了，這就是他的蘇淩，永遠堅定、執著而且獨立，這也是他最喜歡的地方。
把他的左手放在唇邊吻了吻，霍斯維像是想到什麼，摸著蘇淩左手無名指，若有所思：“藝術家的手指上似乎少了點什麼。”
蘇淩沒想到兩人對這事想到一處了，隻是買戒指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這事他不想多爭了，反正霍斯維肯定不會同意給對方買的主意，他買的再好也不一定合他的口味：“行，這事你安排吧，簡單點就行，彆太破費。”
霍斯維說：“好，對了，我看在這邊置業也是不錯的選擇，有中意的戶型和地段嗎？改天陪我去看看？”
蘇淩這半年多一直是住在家裡的，隨著大嫂分娩在即，家裡又要增加新成員，還要考慮奶媽的住處，確實不那麼方便了，前半年蘇淩手上也沒太多餘錢，房子的事情也就暫時擱置了，父親名下的其他房產，那是留給大哥的，蘇淩不能要。
蘇淩歎了口氣：“你這樣總讓我覺得不好意思……”不是說兩個人非要分的這麼清楚，隻是蘇淩自認是凡夫俗子，沒辦法超脫到那種地步，霍斯維……實在是太好了。“這個沒什麼問題，不過先說明，這房子隻能記在你的名下，彆寫我的名字。或者，你讓我出一半的錢，那就沒問題。”
霍斯維攬過他：“哪裡這麼羅嗦了？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自然也是你的。來，再吃一點。”
蘇淩知道拗不過他，實在是沒辦法了，這事……看來是永遠爭不到頭了。隻要在霍斯維身邊一天，就不可能有太獨立的一天。
等蘇淩確實表示吃飽了，霍斯維才開始吃東西，早飯的量剛好，剩下的霍斯維全都吃完了，他對蘇淩說：“不瞞你說，我也是很久沒覺得吃飯有這麼香了。”
蘇淩笑：“你看你，自己都餓了，還要先讓我吃。你吃的好東西還少了？這邊的東西並不一定就是你的口味，可能還是餓了就覺得什麼都好吃了。”
霍斯維說：“不是這個，因為想著以後有很多機會跟你這樣在一起，心裡很開心。”
蘇淩心裡一熱，覺得有什麼東西漸漸又重新變了……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這半年來，他們確實都互相虧待了對方，但是很多時候，總想著沒有辦法沒有辦法，現在看來，隻是蘇淩自己在逃避罷了――他和霍斯維，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變成陌生人的。
蘇淩突然說：“你彆這麼慣著我了……”曾經想過，自己的人生沒有霍斯維會怎麼辦，蘇淩總覺得這想法太過軟弱。
霍斯維抱緊他，說：“傻孩子，這輩子我隻有你，不對你好，我能對誰好？”
第九十三章
製高點
蘇淩這幾天也以陪霍斯維為由，除了公司定期中層以上例會，其他事情都托給屬下了，兩個人好好地忙裡偷閒了一把。
玩什麼？蘇淩開著自己的車，帶著霍斯維逛景區去了。
本來蘇淩的家鄉就是聞名全了的經濟特區，加上又是濱海城市，環境又是好的出名，旅遊當然也是非常興旺的。
蘇淩和霍斯維也扛著相機，混跡於眾多遊人之中。
雖然蘇淩是本地人，也算是土生土長，本市的名勝古跡也算是基本都去過了，以前和大哥一起也寫生過不少地方，但那時候他眼裡隻有大哥，對風景一點興趣都沒有，加上如果是陪父親的朋友來玩，自然更加心不在焉，所以這也算是第一次很仔細全麵地了解了自己家鄉了。
早上兩個人去了植物園，這邊地處亞熱帶，加上海洋性氣候，四季溫度宜人，過年的時候穿件長袖或者衛衣就差不多了，很適合各種植物的生長，所以這邊的植物園還是非常有看頭的。
“我以前經常和大哥來這裡寫生。”多少年後，故地重遊，說沒有感觸那自然是假的。
霍斯維知道他怕熱，一直不建議他幾天這麼頻繁地帶他出來玩，其實霍斯維並非真的對這些個風景名勝多感興趣，隻是想著能和蘇淩多在一起，但不希望累到他。
“慢著點走。”霍斯維剛才就看到有賣草帽的，給蘇淩一試，還不錯，就立即給他買了一頂，蘇淩玩心大起，非要霍斯維也戴著，霍斯維拗不過他，隻能和他一起戴著。
隻要他開心就行，霍斯為看著蘇淩的笑臉，無奈地想著。
霍斯維接過蘇淩的相機，把水遞給他，“小淩，相機給我，先歇著喝點水。”
蘇淩點點頭，他確實口渴了，結結實實地喝了好幾大口，才覺得炎熱的感覺緩和了一些。
大概是喝得太急了，有些許的水從唇角流下來，霍斯維搖頭看他孩子氣的舉動，伸手幫他下巴擦了一下。“彆急，聽到了沒有？”
蘇淩愣了愣，看了看四周，幸好沒人在看。
霍斯維看他這幅可愛的樣子，他低低笑了笑，轉移了話題：“說真的，小淩，有沒有考慮過‘退休’以後繼續專心畫畫？我挺想幫你開個畫展的，我覺得你的作品不差。”
蘇淩搖頭：“你是情人眼裡出西施，這麼多年我早就荒廢技藝了，哪還敢出來丟人現眼。這幾年我就沒把畫送過人，除了你。”
霍斯維說：“瞧你，當時警覺的樣子，我現在還記憶猶新。”
蘇淩聽到他的話，回憶了一下，好像是啊，當時總覺得霍斯維這男人太難對付，不知出於一種自衛還是什麼心思，總歸不想太接近，但是他個人的魅力又讓人無法忽略……
他輕鬆地打趣霍斯維：“多久的事了，虧你還記得！”晃著水瓶，蘇淩大步輕邁，超越霍斯維走在前麵。
好像是過了挺久了？嗬嗬。
霍斯維在後麵逆著光含笑著看他的頎長背影，今天蘇淩穿著隨意的條紋短袖，牛仔褲包裹著修長的腿，看上去就像個剛畢業的大學生，清新又自然。看來他還是比較適合這樣的裝束，霍斯維在心裡堅定了下次一定要給他買這樣的衣服，老穿著老氣橫秋的正裝，實在浪費了他的天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