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接下來,雙河村的村民還不太清楚陸平的生活,倒走路村的人,卻極其吃驚的發現,陸平真的不喝酒了,而且開始乾活兒了,每天早上都能看到陸平早早的起來。擔著扁擔和水桶,去村中間的水井裡挑水。
這是一個讓所有人都感到很是詫異的變化,初時人們還以為陸平大概是害怕那個當了警察的大舅哥把他抓起來,所以暫時收斂了一點兒。暫時表現一下而已。俗話說狗改不了吃屎,他總得再回到之前的那種狀態。
光陰一天天的過去,春節過後,冬去春來,,陸平沒有再嗜酒,甚至有人開玩笑把陸平拉到了酒桌旁給他灌酒,結果這小子一聞酒味兒,竟然乾嘔起來。
於是所有人才徹底的相信這個在以往看來根本不可能的改變,陸平。真的是不喝酒了,而且是徹底的戒了。
當然,這種徹底的改變,雙河村的人還不能完全的確認,劉二爺一家人也不能僅憑吳梅丫的一麵之詞就完全相信,還以為是吳梅丫為了讓家裡人安心,故意說的呢。
隻不過後來陸平很少來劉二爺家裡,大概是因為上次喝醉酒的事兒。一直都有些不好意思見劉二爺這一家人吧?偶爾即便是有事兒來了。也絕對不在這裡吃飯,有事兒說事兒,說完就走,絕對不多留一步。而且他過完年後開始在村裡好好乾活兒掙工分了,這一點。讓劉二爺頗有些滿意。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戒了酒,知道勤勤懇懇乾活兒養家了,這就是斤小好的改變啊。
暫且把陸平放平,說說劉滿屯吧。
那天因為陸平的事兒,導致了十三隻酒蟲鑽入了劉滿屯自己的體內。他後來想通了之後,也就不再去理會這些玩意兒,不管是老天爺在故意整治自己,還是大地在想著辦法的把邪物推到自己的身邊身體裡麵。都,去他娘的吧,隻要我身子骨還好,沒什麼大礙,就要痛痛快快活著。
張敏那邊兒,再接到劉滿屯晚到的回信之後,欣喜若狂,立剪就給劉滿屯又寫來了信,大致的內容就是不管你有沒有找到工作,你沒生我的氣,那便是好的,我很想念你,我這些日子怎麼怎麼苦怎麼怎麼哭到以淚洗麵啊什麼的小女兒家話語,反正是張敏一反以往那般稍有些女強人姿態的性子,徹徹底底因為那段日子感情上的愁苦刊沾,被打擊的體夭宗膚完倉剩下了一副宗宗全今的,“不身x。
事實確實如此,張敏給劉滿屯去了信,再遲遲等不來劉滿屯回信的那段日子裡,竟然一反常態的,喝醉了兩次酒,她甚至想著要親自去邯鄲,找劉滿屯問問,甚至想到過更加凶險的法子,老告彆這種感情上的痛苦折磨。好在是,一種稍微有些極端,一種很是極端的想法還沒有準備實施的時候,劉滿屯的回信終於到了,而且是讓張敏高興的回複。
可惜一雙男女兩情相悅,一方長輩卻堅決不予支持,即便是劉滿屯找到了工作,並且是人民警察這樣一個光榮的職業,張敏的舅舅和舅媽依然不同意外甥女遠嫁千裡之外。原因很簡單,膝下隻有兩個兒子都不在身邊,遠在他鄉工作,唯有這一個外甥女早就當成了親閨女,將來想著當身邊的小棉襖呢,怎麼可以嫁那麼老遠呢?
想娶張敏也行,這邊兒張敏的舅舅可以通過關係,把已經是正式在編的警察劉滿屯同誌,想方設法弄到保安市來。
可問題是,劉滿屯卻不樂意了。
劉滿屯雖然是想著要好好的活著。痛痛快快的活著,可也不能現在離開雙河村這片故土,這個家。倒不是劉滿屯的心思有多麼守舊多麼古板,而是因為劉二爺年紀大了,說的難聽點兒,誰知道還能在這個世上活幾年?劉滿屯就想著陪在劉二爺的身邊,一直到劉二爺去的那天。
所以劉滿屯與張敏的舅舅和舅媽僵持下來,不過並沒有和張敏僵持著。因為張敏給劉滿屯來信說:“彆著急,我舅舅和舅媽心裡可沒那麼古板,現在正在張羅著把大表哥給調回來工作呢,肯定是心裡頭有鬆動了,不然也不會想著讓大表哥回來,所以再吧,到了冬天,就算是大表哥不回來,我也會去雙河村看你!”
去雙河村看劉滿屯,並沒有說要嫁給你劉滿屯,不過這已經足夠了。
個姑娘家,難道還非得讓人家說出來我要嫁給你這般讓人羞澀的?
日子過的飛快,天氣一天天炎熱起來。
田地裡的麥子早已經結了穩。養好了花,顆粒飽滿起來,碧綠的莖葉和麥穗在炙熱的豔狙和暖烘烘的空氣烘烤下,開始有變黃的跡象了。
這一日在雙河村李援勇的家裡麵。
劉二爺看著一身白灰泥點子。忙碌了一天,渾身透著疲憊的陸平。頗有些不好意思的勸道:“陸平啊,今天忙活了一天,喝點酒吧。”
眼看著五月農忙就要到了,趕上這些天天氣晴朗,日頭高照,溫度又高,劉二爺招呼李援勇和朱平貴,趕緊抽個空把他們住的老宅屋裡的牆壁,從新刷一下,畢竟年前冬天匆忙搬了過去,再處老宅裡多少年沒人住過,牆壁上的白灰脫落,斑駁的著實難看。
所以這幾日來陸平便整日裡在這裡忙碌著,畢竟這小子以前就有點兒瓦匠的手藝,蓋房砌牆刷白灰。算得上精通。
今天兩家的活兒算是忙活完了。所以劉二爺招呼李援勇和朱平貴,張羅了一桌的酒菜。
“爺爺,真不喝,我現在聞著酒味兒都反胃。
陸平尷尬的訕笑道,然後端起那碗給他盛好的麵條,往件走去。
劉二爺急忙招呼:“哎,不喝酒在屋子裡吃些菜”
“爺爺,便喚他了,他就得去外麵吃飯,要不在屋子裡聞著桌上的酒味兒,他連飯都吃不下了呢。”吳梅丫在旁邊笑著解釋道。
“哦,這麼厲害?”劉二爺隻的作罷,歎了口氣,心想以前嗜酒成性。每喝必醉,誰不討厭?如今卻變得滴酒不沾,連酒味兒都聞不的。卻又讓人覺得有點兒可憐,大老爺們兒的,不能喝酒?
既然陸平不能喝酒,劉二爺也不好再說彆的,便隻得和自己家兩斤小孩子喝上幾杯。
夕陽西下,火紅的陽光從敞開的東屋門和窗戶間照射進來,屋子裡紅彤彤一片。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在桌旁吃著喝著,而陸平則是端了碗麵條蹲在門外,哧溜哧溜的吃著,臉上沒有一絲的不愉快。
叮鈴鈴,,清脆的鈴聲響起。穿著一身警服的劉滿屯騎著自行車直接從院門進了院子,支好車子,和陸平打了聲招呼便進了屋。
“滿屯回來了,快坐下,喝上兩杯。”劉二爺笑著說道,雖然家裡這兩夭忙活,劉滿屯因為上班幫不上忙,可劉二爺還是很欣慰,畢竟家裡麵如今可就屬劉滿屯的工作最體麵,最掙錢,而且這孩子最懂事兒。這不,倆兄弟家重新刷牆,錢不夠,剩下的可都是劉滿屯這幾個月的工資貼補的。
“我這天天幫不上忙,哪兒好意思回來還喝酒啊?”劉滿屯嘴上客氣著,坐下來之後,右手卻好像有點兒不受使喚般的端起了李援勇遞過來的一杯酒,一飲而儘,他的眉頭微微的皺了一皺。
似乎這些日子,對酒真的很有癮頭了,好在是,,還能克製的住。
問題是,這樣不好,很不好,萬一哪天指不定就控製不住,自己也變成了以前陸平那般模樣,可就不好了,看來那個三隻小玩意兒,還真他娘的不是省油的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