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會去儘力的,自私的。賭氣的,為了親人朋友生活的開心快樂,去努力爭取什麼。
這就是命運,人生。
劉滿屯微笑著想到,以後在生活的道路上,他終究還是不能夠自己一人踏上旅途,去享受這份生活,而是,緊跟著親人朋友們,一起去享受生活,去追尋著快樂和幸福的生活,儘力的將任何的不快,拋開,!
幾縷紅色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斜斜的照射進來,在西牆壁上映射出一塊兒紅色的光斑,屋子裡的環境。因為朝陽的光芒,因為泛著紅色,從而更顯得溫暖,顯得舒適,讓人有些陶醉,有些”困倦。
護士進來換了藥液,劉滿屯估算了下時間,輸完一瓶藥的時間,大概需要三個半小時,他有些疲累的伏在桌子上,閉上眼睛,腦海中想著自己想通了的所有以及對以後生活的向往,靜靜的睡著了。
“滿心,”
聲輕微的呼喚,讓劉滿屯從睡夢中豁然醒來,他看到了已經睜開眼睛的肖雪晴,趕緊伸手撫在枕頭邊兒上,微笑著說道:“媽,您醒了。感覺好點兒沒?”
“嗯。”肖雪晴點了點頭,還想要說什麼,卻被劉滿屯阻止住,輕聲說道:“媽,您彆說話,多休息,”
宵雪晴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喜悅和欣慰的紅色,依著劉滿屯的話,不再說話。十幾年來,她經常都會想起劉滿屯,想起當年那個可憐兮兮的孩子,大冬天裡穿著破舊的單衣,甚至連衣袖都沒有,渾身凍得發青,卻依然倔強的,憂心仲仲的想著為家裡人弄到吃的。也許就是當年這個孩子的性格和可憐的境遇,打動了肖雪晴的心,也許是冥冥中的緣分的安排,當年還不滿三十歲的肖雪晴,卻打心眼兒裡喜歡上疼愛上了劉滿屯,內心裡母愛的天性完全的傾瀉而出,想要將劉滿屯當作自己的兒子去看待,去嗬護。
然而當她去爭取的時候,卻被拒之於千裡之外,她沒有失望,因為從婆婆那裡,從劉二爺那裡,她得知了劉滿屯離奇詭異的命運,以及劉滿屯熟的心中,那種對於他人的關心和對於自己的狠心,讓他甘願去孤獨,去孤僻,去低迷消沉,多少年來,無數次夢中遇到劉滿屯。聽到劉滿屯喚了一聲媽媽,肖雪晴都會激動的哭醒。
為什麼?隻不過是一個異地的可憐的孩子,除了那離奇詭異的命運之外,他和許許多多可憐的孩子又有什麼區彆呢?為什麼就偏偏如此重視他想念他?肖雪晴一直想不通這個疑惑,所以她也就不再疑惑了。
另一張病床上,秦業不“正迎小麼時候已經醒來,出去了。
劉滿屯生怕肖雪晴悶得慌,所以展開笑顏,輕聲的說道:“媽,我跟您講講這些年來我的生活吧,說起來這些年挺對不住您的,好像我這人多麼忘恩負義似的,嗬嗬都怪那個時候想不開,老是怕自己命不好。牽連到這個那個的”嗯嗯。不說這些,想來您聽著也不開心。
文化大革命開始之後,我就參加了紅衛兵,和所有的年輕人一樣,熱血沸騰,夭不怕地不怕的鬨革命,在村裡學校裡造反,奪權,傻乎乎的要當什麼主人,後來還去了北京呢就像是打開了一瓶陳年的老酒。然後一點點,緩緩的將已經有些粘稠的酒液,倒出來,絲絲縷縷,不急不緩,陳香味兒緩緩散發開來。
劉滿屯一點點講述著這些年來所經曆過的生活,不過他到是刻意的將那些不快的事情給略掉,而且也儘可能的用輕鬆和愉悅的語態,去講述著他並不輕鬆和愉悅的過往心情。
原來真正去一點點與他人分享自己的生活,也是一件很幸福很開心的事情。
劉滿屯越是講述,心裡越是有這種感覺。
在講述到自己和張敏在異地相逢。那份感情不受控製的澎湃激蕩起來時,肖雪晴的臉顯出了開心的光彩。
就在這時,秦業回來了。原來他醒來兵,發現劉滿屯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也就沒有打擾劉滿屯,而是小心翼翼的出去買飯了。妻子的病況從進手術室之前的絕望無奈,到從手術室出來後的希望,讓秦業有種從深淵中徒然爬了上來,重見天日的感覺。
在醫生都說有些事情是無法解釋的時候,秦業這位優秀的軍官,一位徹底的唯物主義者,終於在心底的深處,有些相信了以前那位神婆母親的話。所以秦業對於昨晚上自己扇了劉滿屯一耳刮子的行為,很是內疚和自責。
不過劉滿屯當時的那種行為,換作任何人,都無法理解,都會很生氣吧?秦業苦笑著,將買來的包子和粥放在桌子上,招呼著劉滿屯趕緊吃飯。
看著妻子臉上難得的露出了喜悅的神采以及淡淡的血色,秦業更是開心無比,當然他也明白此時妻子需要的是靜養,自然不能和她多說話聊天了。所以秦業和劉滿屯坐到了靠窗的那張小桌旁,安靜的吃了飯。
然知,坐下來閒聊,輕聲的聊著天兒。讓肖雪晴聽著,不至於悶得慌。
當肖雪晴聽著他們倆輕聲的談話。漸漸累了,困倦的閉上眼睛睡著了之後,秦業微笑著說道:“走吧,咱們出去抽根兒煙。”
“嗯。”劉滿屯笑著點點頭,和秦業一起起身,輕輕的邁著步子走出病房。
“昨晚上,,真是對不住了。”
“秦叔,不說這些。”
“哦,你以前是乾什麼的?”
“當了丹年兵,”
“哦?在哪全部隊?當的什麼兵?”在部隊已經二十多年的秦業眼睛裡立刻冒起了光,神采熠熠,,病房裡,已經沉沉睡去的肖雪晴,不知道夢見了什麼,眼角忽然滑落出幾滴晶瑩的淚珠。
正午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射,將水泥地上照出了一塊塊被窗棱的影子劃開的方形的光斑,屋子裡越發的安靜祥和溫暖。肖雪晴忽然睜開了眼睛,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又在做夢,而劉滿屯不過走出現在了自己的夢中而已。
焦急和惶恐中,她扭著頭四顧著,屋裡麵沒有人,非常的安靜,甚至能聽到輸液管內藥液嘀嗒的聲音似的。
“滿屯,滿屯”肖雪晴不安的喚了起來,眼角頃刻間湧出了滾滾的淚滴,打濕了臉頰,打濕了枕頭,,刀口處原本在麻藥的餘力下,隻是隱隱的有些疼痛,此時卻因為心情和她才才動作的緣故,疼痛忽然加劇了,肖雪晴皺緊了眉頭,噬唯的吸了幾口涼氣,眼睛閉上,淚水再次滾落。
再次睜開眼時,卻發現屋內的光線似乎比之前暗了許多,空氣粘稠了許多。
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在空氣中扭曲著,晃動著,像是幻覺一般,在不斷的舞蹈著,猙掉著然後形成了幾個如同鬼魅般的影像,悠悠晃晃,飄向肖雪晴的頂頭上方,在肖雪晴驚恐的眼神中,向下降落,似乎隨時都要壓在肖雪晴的身上。
肖雪晴在這一刻害怕了,驚恐不安。她想要叫出聲來,可是卻發現自己根本張不開嘴發不出聲。無形的恐懼讓她的心在此時似乎都停止了跳動,她害怕極了,想要閉上眼睛。卻閉不上,似乎身上所有的器官。都不再受自己的控製了。
就在此時,病房的門被推開了,劉滿屯一腳踏入了房間,原本露著微笑的臉上,瞬間變得冰冷,冷酷。雙眼中寒芒爆射,猛然踏出一大步。進入了屋內。
原本粘稠的空氣頃刻間變得清淡柔和,那幾個漂浮在肖雪晴上方的影子瞬間痛苦的扭曲掙紮起來,然後消散的無影無蹤。
身上的壓力陡然消失,肖雪睛身子一輕,吐出了一口濃濃的濁氣。望著走到自己身旁的劉滿屯。流著淚喜不自禁的說道:“滿屯,我不是在做夢吧?”
“嗯,媽,一切都好,沒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