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起見,高文彬躲在離越野車幾十米開外的角落中,加之來往車輛的馬達聲,根本不可能聽清遠處表姐與那個墨鏡男的對話,不過看他們的動作,似乎正在朝自己希望的方向發展,想來這僅是個前奏,依照段大小姐的脾氣又怎麼可能不把身為幕後主使的罪魁禍首――葉風揪出來。
就在他以無邊無際的想象力yy著葉風是如何被表姐蹂躪折磨時,意外發生了。
段冰本已揮出的拳頭生生的收了回來。
“葉叔,怎麼會是你……”為今隻是用尷尬來形容某女的表情。無論如何,段大小姐也沒有想到被自己當成黑社會保鏢立即就要施以酷刑的人竟然是葉風的父親葉存誌,或是因為焦急或許因為被對方的打扮所迷惑,反正從始至終都沒有認出對方。
摘下墨鏡順帶著將風衣領子往下折了一下的葉存誌笑眯眯地瞅著麵紅耳赤的段冰,歎聲道:“看來我們這些老頭子是真沒有地位了,叫小輩一個丫頭就要遭至一頓毒打,你在家裡是不是對老段頭也是這樣的態度?”
“不是的,我隻是……”段冰忙不迭的解釋著,她從不認為自己是個淑女,而職業的原因也讓她在處理問題上更加男性化,然而與長輩動用拳腳,還是讓她覺得有些損害形象,當然心中也在暗暗埋怨這位葉叔叔,在某些時候,他還真與他那個兒子一個樣,任誰也想不到這種整天省部級高官喝酒聊天的人弄了身黑幫行頭。
“哦?你的意思隻有對我這種外人才會拳腳相向?對你家老頭很是恭敬?”葉存誌不禁打趣道。小時候的段冰自己是見過的,但是自從這丫頭進入警校再到參加警隊。便再也沒有見麵地機會,上次是在醫院中瞟了一眼,便把機會給了兒子。如今看來,下了病床的段冰還真有段正天描述中的“猛女”氣質。剛才那招標準的擒拿技即便被自己輕鬆躲過,卻也不得不佩服其業務水平還是比較高的,至少在見過的警察中,即便男的也沒有幾個能達到這種水平的,若論身手。段老頭可和他家閨女有著一定差距。
正在段冰解釋不清之時,卻注意到馬路對麵飛速閃出一個身影。那種速度是她從來沒有見識過地,僅是幾個閃身便穿越了馬路中央的車輛以及不鏽鋼地柵欄障礙,來至自己與葉存誌身邊。估計連方才過往的司機都沒有看清違反交通規則橫穿馬路的到底是男是女。
直到來人已經站定,其後才傳來一陣刹車聲,幸虧此處為繁華地帶。行人車輛頗多,故而車速不快。否則真要引發幾十輛汽車追尾地特大事故了。
冷月本來按照段冰的吩咐到了三樓咖啡廳,然而剛剛點上咖啡,便透過桌邊的窗戶看到了那輛熟悉地越野車以及由車上下來的未來公公,葉風地父親葉存誌,然後便是自己那位新結識的朋友,那兩人似乎是有了爭執,眼看便要拳腳相向。
冷月當然不會擔心葉存誌。要知道想當年老葉的威名比之如今的小葉絲毫不差。就算老上了幾歲也沒有淪落到被個小女警欺負的程度。反倒是一開始就給她彪悍勇猛感覺的段冰成為了自己的擔心對象,故而才是以最快速度奔至這邊。甚至連下樓都采取了極端方式,引來彆人地紛紛側目以及聲聲驚呼。
“你是短跑運動員?”段冰一時忘記了身邊還有個葉存誌,重新審視著氣不長出麵不改色地冷月,懷疑道。在她的意識中也隻有運動員地身份才符合如此速度,然而再想想對方文靜的外表,亦是對突來的猜測產生懷疑。
冷月沒有料到事情會有三百六十度的轉變,剛才矛盾重重的兩人好像已經沒有要動手的意思。一顆心放下後,才整理下衣服,到了葉存誌身邊,輕聲道:“爸,您怎麼在這裡?”關於這個稱呼問題,著實讓一家人費力不少。
本來剛剛見麵,按照葉風以及冷月自己的意思還是叫伯伯叔叔更加合適一些,包括孫詩嵐也是這樣認為,可葉老頭卻是不依不饒,並提出了幾點改口的重要依據:第一,冷月在前些天就隨葉風一同稱呼自己的父母為爺爺奶奶,而且這場婚姻也得到那兩位老人家的確認;第二,耳力極好的他聽到了冷月對葉風極為肉麻的稱呼,基於以上兩點,兩輩人的稱呼都改了,自己作為最中間的也不能例外,最最重要的就是,自己想孫子已有十幾個年頭,未來兒媳改口就意味著孫子出生之日不遠。
然而這一聲輕呼卻讓旁邊的段冰差點一頭碰到地上,隻聽老爸講過葉存誌感情專一,對孫詩嵐嗬護有加,沒料到這些僅是表麵現象,被成為模範丈夫的男人竟然在了個冷月這麼大的死生女兒,如果被其家人知道,肯定要爆發戰爭。
按照自己與葉風的“交情”,最合適的處理方法是應該把此事曝光,如此才能達到複仇之目的,不過回想下老爸與葉老頭的交情,實在不忍殃及無辜,一樁歸一樁,自己是與小葉不對付,如果非把老葉扯進來,那就有點不厚道了。
思量再三,方才將葉存誌拉至一旁,頗是神秘道:“葉叔,今天的事情我可以當做沒看見,但是你以後可要注意了,如果讓我孫阿姨知道你在外麵還有個這麼大的私生女兒,後果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所以……”
本待繼續說下去,卻發現葉存誌一張老臉又白轉紅,逐漸詭異起來。
見段冰停下,葉存誌才強忍住笑意,搖頭道:“我不得不佩服你遺傳段正天優良的推理破案的基因,能夠根據一個稱呼聯想到這麼多,實在是讓人佩服。不過我可要提醒你一下。無憑無據的猜測可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葉叔,你不用狡辯,我知道這種事情任何人都不會輕易承認,我也沒打算調查下去,我隻是一個善意地提醒。”雖然對方是長輩,但是段冰依然是心頭暗歎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回首看了一眼冷月,一種同情愛戀之意頓起。如此乖巧可愛的女孩竟然背負著那樣不容啟齒的身份,實在是老天不開眼。
“你跟冷月認識吧?”像葉存誌這種混在社會多年的老油條單從兩女的眼神中就發現了這點。遂將解釋的重任拋向兒媳,“你去問問她,我們是什麼關係?”
段冰察言觀色。這葉老頭好像真是受了委屈,不過剛才他們的聲音雖然低,可自己的聽力也不差。相信絕對沒有聽錯,而另一邊地冷月見這那兩人在一邊交頭接耳。心中更是疑惑,剛才的仇敵怎麼轉眼間變成了朋友,而且是能講悄悄話地親密朋友。
就在冷月百思不得其解之際,段冰用剛才拉葉存誌相同的方式將自己拉至自己另一邊,麵上似是有些猶豫,足足停頓了好幾秒鐘,最終才小聲道:“冷月。我知道我們剛認識。不該問這種關係到個人隱私的事情,不過我還是再次求證一下。你剛才叫他爸爸?”
隨著對方地眼神,冷月將目光轉移到正望著這邊的葉存誌身上,麵上微微一紅,對於她這種孤兒來說,爸這個稱呼其實是很難說出口的,直到現在還是不太適應,不過朋友問起還是肯定地點點頭道:“是。”
段冰臉上頓時露出一抹喜色,這是她揭穿彆人謊言時的慣有表情,有些挑釁性質地朝葉存誌招招手,“葉叔,你聽到了冷月剛才的回答了吧,你可以不要這個女兒,但是像冷月這種好女孩不可能放棄自己的父親。”
本來不明所以的冷月越聽越不對味,終於恍然大悟。原來段冰是誤會了自己與葉存誌的關係,聽她一口一個“葉叔”的叫著,好像與自己的未來公公相識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