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斯蒂勒出事了?!
我站起身來,跌跌撞撞就跑了出去。【.】
到了院子裡,還沒上樓梯呢,就聽見伍爾夫的哭聲。
夢工廠滿院子的人都愣住了,全都看著我的辦公室的方向。
“老大……”甘斯看著我,欲言又止。
“讓大家各自忙各自的活!”我揮了揮手,上了二樓。
來到辦公室裡,看見伍爾夫坐在沙發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旁邊的嘉寶和茱麗正在勸說,而且也是淚流滿麵。
我的雙腿立刻就軟了。
“伍爾夫,到底怎麼回事?”看著梨花帶雨的沃爾夫,我大聲問道。
“老板!”伍爾夫看見我,走過來地上了一張紙。
我接了過來,見是一張醫院的診斷書。
粗粗地掃了一眼,上麵的一行字,讓我一個踉蹌仰麵而倒。
“老大!”
“老板!”
胖子和茂瑙一左一右接住了我,嚇得麵如土色。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我被他們兩個扶著坐在了椅子上,大聲吼叫了起來。
胖子撿起地上的紙條,看了一下,手直哆嗦,茂瑙接過來看了之後,號啕大哭。
肺癌。我比任何人都明白,這兩個詞語代表了什麼意思。
它意味著,夢工廠將損失一名得力乾將!它意味著,好萊塢乃至世界電影將損失一位優秀的導演!
它更意味著,我將少了一個同甘共苦的兄弟和手下!
格裡菲斯、弗拉哈迪、約翰.韋恩、加裡.格蘭特等人全都哭了起來,房間裡哭聲連天,悲傷成河。
我突然記得。曆史上,斯蒂勒就是在1928年因病去世,不過那是離開好萊塢回到瑞典之後的事情了。如果我當初注意到了這個問題讓他仔細檢查身體地話。說不定能夠避免災難!
可現在,什麼都晚了,看來,曆史在某些方麵,還是按照它固有的規律發展,它一定要生生帶有我身邊和我一路走來的兄弟!
“彆哭了!”我地一聲大吼,讓辦公室裡所有人都止住了哭聲。
這個時候,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伍爾夫,這件事情斯蒂勒知道嗎?”我問伍爾夫道。
伍爾夫搖了搖頭:“我拿到結果直接就到這裡來了,根本沒有告訴他。我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我點了點頭,站起來走出了門去。
“安德烈,你要到哪裡去?”嘉寶跟著我的後麵道。
“去看斯蒂勒。”
夢工廠一幫人,在我的帶領下,奔向洛杉磯第一醫院。
一路上。車廂裡麵氣氛十分的沉重,不停有人抹著眼淚。
“你們都給我變現得高興一點,不能讓斯蒂勒知道這件事情!”我拍了拍大腿。大家都點了點頭。
下了車,走進了醫院的院子,一夥強顏歡笑推開了斯蒂勒病房的門。
病床上空空如也,再尋找的時候發現他正坐在陽台的輪椅上低著頭寫東西呢。
“你這狗娘養的不好好休息,跑到陽台上乾嘛?”我擠出了一絲笑容,走過去像往常一樣罵罵咧咧。
斯蒂勒得意地揚了揚手中地筆記本道:“我正在修改下一部電影的劇本呢,老板,雖然《奪寶奇兵》係列很受歡迎,但是我還是想拍一部自己想拍的電影,能不能把下一部奪寶奇兵的續集交給都納爾來拍呀。我想他比我更想得到這樣的拍片機會。我地這個劇本,已經花了我半年的時間,現在已經被我修改得差不多了。投資也不大。老板,可以嗎?”
斯蒂勒還是像以前那樣吐了吐舌頭。然後把手裡的筆記本遞給了我。
看著胡子拉碴地他,我的心裡一陣心酸。
他也許不知道,這有可能是他人生中拍攝的最後一部電影了。
我打開筆記本,在第一頁上看見了*潢色一行工整的字;《聖安東尼的誘惑》。
看到這個名字,我的眼淚刷的一下就掉下來了。
因為這部電影,讓我想起了後世的一個導演,一個蘇聯導演,也是我最喜歡最崇拜的一位導演,他在生命的最後,沒有完成地一部電影,就叫《聖安東尼的誘惑》,而湊巧的是,這位世界上最偉大地導演,也是死於肺癌。
難道,曆史和我開了一個玩笑?!
我顫顫巍巍地打開那個筆記本,翻看了起來,一遍翻開,眼淚一遍劈裡啪啦地落在紙上。
一個牧師的故事,一個近似聖徒地牧師為了救贖世界而舍棄自己生命的故事。神秘,博大,幽深,高尚,猶如一座聖殿!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部電影是斯蒂勒一生最想拍攝的電影,也是他一輩子思想的精華。
“老板,這劇本哪有這麼好,看得你眼淚潺潺的。”斯蒂勒以為我是被劇本的內容打動,不無驕傲地說道。
當我看完劇本合上的時候,他湊過來說道:“老板,這部電影可以投拍嗎?!我知道,這樣的一部電影拍攝出來可能虧本,但是我覺得它是一部好電影。”
他離我很近,眼睛死死盯著我,散發出宗教一般的狂熱,仿佛是一個信徒見到了上帝一般,眼神中,有渴望,有乞求,也有興奮和緊張。
麵對著這樣的一個人,我還能說什麼呢?!
“拍!當然拍!對於好電影咱們夢工廠什麼時候考慮過成本?!”我把劇本放到了他的手裡,敲著劇本道:“斯蒂勒,你這狗娘養的竟然敢藏私,這麼好的劇本竟然窩了半年多!有你的!”
斯蒂勒清瘦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笑得如同孩子一般純潔喜悅。
“老板,這個劇本有可能是我這輩子最好地劇本。所以沒有徹底弄好之前,我是不會交給你看的。怎麼樣,給個意見?”斯蒂勒嘿嘿笑道。
我靠著椅子。皺著眉頭說道:“要說意見呀,也不是沒有,
是一些小問題,主要在台詞上麵,你把劇本交給我,修改。剩下的,你就乖乖養病吧,如果不好好養病,這投拍地錢我是不會給你的。”
斯蒂勒撓著頭道:“你以為我想呆在這裡呀?!我早就想出去了,你的電影殺青了。估計又得趕著剪輯,今年雷電華風頭正勁,連卓彆林都東山再起了,聽說那個希區柯克更是鉚足了勁要再拍攝一部電影和咱們一較高下,老板。我這心裡急呀,恨不得自己多出一雙手來!”
斯蒂勒咬了咬嘴唇,看著我很是不甘。
如果他知道自己得了肺癌的話。會怎樣?!我的腦海,一片空白。
我根本不敢想象那會是什麼樣子。
現在的夢工廠,朝氣蓬勃形勢大好,現在的好萊塢,是前所未有的黃金時代,而眼前的這個人,45歲,正是一個男人年富力gt;.頂峰的時候,而肺癌,讓這一切都陷入了無邊地黑暗之中。
“老板。老板,你怎麼了?”斯蒂勒搖了搖我的胳膊。
我笑道:“沒什麼,隻是有點累了。放心吧。在好萊塢咱們夢工廠永遠不會輸給任何人,希區柯克也好。雷電華電影公司也好,不會把咱們怎麼樣的,你這家夥現在最大的任務就似乎配合醫生養病。”
“o.
格裡菲斯、茂瑙等人則隨即把他圍了起來,大家都是同甘共苦地兄弟,他們心中的悲傷,絲毫不比我弱。
我抹了抹眼淚,帶著伍爾夫和甘斯來到了醫院的院長室。
“醫生,斯蒂勒地病情有沒有痊愈的可能?”在院長室裡,我詢問這家醫院的院長,他是整個西部乃至美國最有名的醫生之一。
“柯裡昂先生,我很抱歉,沒有這種可能。”院長對我聳了聳肩。
“找最好的醫院,用最好的藥!難道也不行?!”我急了。
院長歎了一口氣,道:“柯裡昂先生,我理解你的心情,其實如果有一絲希望的話,我都會去儘力,你也知道洛杉磯第一醫院已經是全美最好的醫院之一了,比我們更好的醫院,沒有幾家,而且我相信即便你吧斯蒂勒先生轉移到那裡,他們地答複也會是這樣。太晚了,太晚了。”
啪,我端在手裡的杯子掉在了地上。
“醫生,我想知道斯蒂勒還有多長的時間?”我快要喘不過氣來,渾身癱軟。
“如果配合治療地話,估計能夠撐到今年的聖誕節就已經很不錯了。”醫生歎了一口氣。
“今年聖誕節,今年聖誕節……”看著窗戶外麵地天空,我喃喃自語。
“柯裡昂先生,斯蒂勒先生如果還有什麼未儘的事,你們抓緊替他辦了吧。”院長提醒我道。
“電影,他的事情隻有電影。”我目光呆滯地看著外麵,搖了搖頭。
“不,不光光是電影,柯裡昂先生,我們還要在今年結婚呢,他說了,要和你一起參加集體婚禮。”站在我旁邊的伍爾夫看著我,目光肯定。
“伍爾夫,斯蒂勒剩下的時間隻有大半年,你還想和他結婚?”麵對這個女子,我感到了一絲欣慰。
“願意!”伍爾夫十分肯定地點了點頭:“正是因為他的時間很少,所以我更要這麼做,他是我的丈夫,上帝把我們連在一起!”
“好!好!好!”我笑著連連點頭:“伍爾夫,我答應你,等《與狼共舞》公映完畢,我答應你的這個要求。”
再看伍爾夫,已經是潸然淚下。
這個外表柔軟的女子,竟然還有如此堅韌的心!
從醫院回來的路上,沒有任何人說話。所有人都變成了傻子,夢工廠之前還歡天喜地的局麵,此刻已經當然全部。
我已經徹底懵了,腦袋裡空空如也一片空白,對周圍的任何事情都沒有星期。
“老板。斯蒂勒的這件事情,讓我們都很難過,但是老板。如果斯蒂勒看到了你這個樣子他也會不高興地。我想我們把夢工廠搞得興旺發達,是安慰他的最好表現,這個時候,不是悲傷的時候,我們應該在這半年多地時間裡,讓他看到夢工廠的光明前程,讓他笑著離去。”茂瑙抓住我的手,堅定地說道。
“老板,茂瑙說得對,越是這樣。我們越得奮鬥!”格裡菲斯和弗拉哈迪等人紛紛伸出了自己的手來。
車廂裡,一雙雙手疊在了一起。
“從明天開始,一切正常開始!之後的半年,我們要讓斯蒂勒笑得燦爛!”我咬了咬牙!
“讓斯蒂勒笑得燦爛!”
“讓斯蒂勒笑得燦爛!”
……
眾人齊聲高喊,一邊喊著一遍淚流滿麵。
接下來的幾天。夢工廠變得比忙碌起來,每個人都按照事先分配好的任務工作,平常在夢工廠經常聽到的笑聲沒有了。有的隻是一張張堅毅的麵龐,還有匆匆忙忙地背影!
在我的召集之下,格裡菲斯、都納爾、茂瑙、弗拉哈迪、威廉.惠勒等人組織成剪輯組,開始統一剪輯《與狼共舞》的毛片。
這部電影原先的設想是兩個小時,但是毛片卻有近100小時的時間,1:50片比,意味著我們有龐大的工作量。
不過沒有人喊苦,更沒有人叫累,我們把自己關在狹小的剪輯室裡,吃喝拉撒睡幾乎都在裡麵。
524。在經過了一周多地剪輯之後,《與狼共舞》終於剪輯完成。
推開剪輯室的門,所有人都被外麵的光亮照得雙目流淚。那個時候,大家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膠片隨即被送到三廠洗印。26號送審。
對於這部電影,發電執行局沒有任何的意見,全票以g級
和《與狼共舞》一起同時送審的,還有兩部重量級的電影,一部是基頓的《小比
船》,這部電影,是基頓的心血之作,拍攝了八個月次,以g級通過。
另外一部送審的電影,是阿爾弗雷德.希區柯克的新作《水性楊花》。
希區柯克地這部電影,比我的《與狼共舞》投拍的時間要晚,但是拍攝速度十分之快,看來是想儘辦法要和我對撞一下。
對於這個胖子地這部電影,我沒有多大的印象,這部電影,比起他地那部《三十九級台階》應該差距很大。
希區柯克之所以這麼急匆匆地拍攝並且加快剪輯,除了和我對撞的原因之外,我想還和卓彆林的《馬戲團》成功有關。
在雷電華電影公司,之前他是名副其實的第一導演,尤其是在奪得1927年哈維獎最佳導演銀羽獎之後,更::.絲毫沒有想到,那個原本已經沒落、奄奄一息的卓彆林竟然死灰複燃東山再起。卓彆林獲得的巨大成功,讓他很是心慌,他覺得自己第一導演的位置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而如果消除這些威脅,最根本的辦法就用電影說話了。如果希區柯克能夠拍攝出一部比《馬戲團》影響更大的電影,那麼不管卓彆林如何東山再起,在他麵前永遠都爬不起來。
這個原因,讓希區柯克對於他的這部電影的操作,顯得異常的急躁並且信心暴漲。
這部電影,在發電執行局那裡,以r級通過。據說希區柯克在結果一出來,當場就發了飆,對發電執行局的這個結果根本不滿意,而且提出要重新分級,結果發電執行局並沒有因為他是最佳導演銀羽獎的獲得者就高看他一眼,根本沒答應他的請求,依然維持原來r級的分級,這讓希區柯克大發雷霆,但是沒有絲毫的辦法。
不過希區柯克倒也是挺了一把,會去之後,他寫了一篇炮轟發電執行局的文章,稱發電執行局太專製,太獨裁,完全阻礙了好萊塢的發展,剝奪導演的創作自由,諸如此類的話洋洋灑灑幾千字,他以為這篇文章或許可能會引來很多,但是結果卻是不但應者寥寥,反而引來了一片大罵聲。
自從尤特烏斯.克雷離開發電執行局瑪麗亞一世取而代之之後。發電執行局的工作情況有目共睹,不但沒有阻礙好萊塢的發展,而且還有力地保證了好萊塢電影地健康。不管在好萊塢電影人中還是在社會民眾中,都產生了良好的口碑,希區柯克的這片文章,引來了一通臭罵,人們紛紛指責希區柯克這是信口雌黃,稱他地那部電影,評個r級已經是客氣的了,很多人好要求希區柯克向發電執行局公開道歉,把希區柯克搞了個灰頭土臉。
而作為一個公司的同時,卓彆林對於希區柯克的這種做法也表示了不滿。在一次采訪中,卓彆林批評了希區柯克,認為他這是胡攪蠻纏給雷電華丟臉,結果惹得希區柯克和卓彆林對罵,雷電華之間的這次內訌。讓很多人看到了這個公司的兩個高層之間,似乎存在著某種無法調和的矛盾。
不過這些事情,對於我們夢工廠來說。完全是些可以一笑了之的事情。
這天上午,我在辦公室裡麵為《與狼共舞》的公映做準備,忽然覺得門口一黑,抬頭看去,一個人站在我麵前。
而看到這個人,我立刻驚訝得站了起來。
“斯蒂勒?!你不在醫院好好呆著,跑回來乾嘛?!”看著眼前這個人,我嚷了起來。
麵前的斯蒂勒,穿著整齊潔淨地西裝,剛剛剃過胡子。頭發梳得一絲不亂,和醫院病床上躺著的那個患肺癌的病人,完全判若兩人。
但是他的臉上。沒有了往日的微笑,有地。隻是凝重和淡然。
“老板,我就剩下那麼點時間了,難道在醫院裡麵浪費掉?”斯蒂勒自嘲地笑了笑,然後坐在了沙發上。
聽了他這話,我立馬愣掉了了。
然後我看見站在門外的伍爾夫。她看著我,眼眶裡都是淚水,低聲道:“柯裡昂先生,他都知道了。”
“斯蒂勒,這個……”我不知道該和斯蒂勒說些什麼。
安慰?或者是鼓勁?抑或是陪著他一起悲傷流淚?
可所有的這些,都顯得不太合適。
雖然我無比熟悉斯蒂勒地性格,但是這個時候,我完全成了一個木頭人。
“老板,什麼這個那個的,這可一點都不像你。”斯蒂勒笑著走到我的辦公桌前,從桌子上拿起了一根煙點上,抽了一口之後,劇烈地咳嗽起來。
我上去一把把他的煙奪掉,摁滅了扔進了垃圾箱裡,然後道:“你這狗娘養的,肺都成那個樣子了,還抽?!”
斯蒂勒聳了聳肩膀,眼裡湧出了淚水。
這個消息,對於他自己來說,實在是難以接受。
“斯蒂勒,雖然名義上你是我的手下,但是實際上我們是兄弟,風雨同舟的兄弟,有句話,我得跟你說清楚。既然事情你都知道了,那你就得考慮考慮怎麼樣讓自己剩下的這段時光活得精彩,不是消沉,而是更加的奮發向上,你知道我的意思嗎?”我看著斯蒂勒,聲音抖動。
斯蒂勒笑道:“老板,所以我從醫院裡跑出來到公司裡麵找活乾呀。我屬於夢工廠,夢工廠是我全部地生命。”
我點了點頭:“好,那我就交給你兩個任務,第一,準備操辦和伍爾夫的婚禮,第二,準備籌拍《聖安東尼的誘惑》。”
我這句話還沒說完,伍爾夫就哭了起來。
“柯裡昂先生,斯蒂勒不願意和我結婚!”伍爾夫無助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