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能留下來陪我?”費雯麗的一句話,讓我木雕泥塑一般。
這樣的一句話,很多人絕對是樂意得很,但是我卻大為震驚。不是因為其他,而是因為費雯麗的大膽。
這個女人身上所散出來的那種銳利,如同一把匕一樣讓人無法躲閃。
“很晚了。”我轉過身來,看著眼前的費雯麗,搖了搖頭。
“就一會,可以嗎?”費雯麗坐在床上,可憐巴巴地看著我。
她的目光,讓人根本無法拒絕。
我點了點頭,坐到了床對麵的沙上。
“到這裡來。”費雯麗拍了拍那張柔軟的大床。
我愣了一下,然後還是走了過去,坐到了那床上。
“躺下。”費雯麗微笑著,指了指枕頭。
我遲疑著,不會知道要不要躺下。
“放心吧,我不會吃了你的。堂堂一個洛克特克財團的老板,竟然這麼膽小。”費雯麗撅起了小嘴。
我心一橫,躺了下來,身體陷在柔軟的床上,頓時全身的疲乏都不見了。
費雯麗看著我,微笑著也躺了下來。
“你乾嘛?”我緊張地說道。
“彆動!”費雯麗的語氣中一半是嗔怒一半是幸福。她趴在我的胸脯上,蜷縮著如同一個小貓。她並沒有像我想象的那樣撲上來占我便宜,而是孩子一樣閉上了眼睛,臉上露出了異常滿足的笑容。
“你知道嘛,安德烈,我小的時候,就這麼躺在爸爸的身體上聽著他的心跳入眠。”費雯麗低低地說道。
看著這個閉上眼睛的女人,我地心突然有了一種莫名的感覺。剛才心裡麵的那些奇怪的想法全都一掃而空,有的是一絲愛憐,一絲心軟。
此時的費雯麗,不是外麵的那個光芒四射的女明星,不是那個動輒就會引起影迷巨大波動地好萊塢女王。這個時候,她就是一個孩子,一個單純的孩子。
“很多年了,我再也無法想小時候那麼入睡了。”她睜開眼睛看著我。眼眶有些濕潤了。
“我已經記不清楚我什麼時候開始一個人過了,一個人,在這麼大的一個城市,在這麼複雜的一個地方。隻是我一個人。”費雯麗的眼眶中,有東西在閃爍,晶瑩剔透。
她的這句話,讓我由不得內心一酸。
在彆人眼裡麵,費雯麗就是《亂世佳人》裡麵的那個女主人公斯嘉麗。堅韌,強勢,如同野草一樣頑強。不隻是觀眾這麼認為,甚至連我都這麼認為。但是又有多少人會想到,這個女人其實就是個晚上一個人會睡不著腳的人呢。
我不知道說什麼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我們兩個人就那麼地躺在床上。頭腦裡麵一片空白,什麼都不想,隻是那麼躺著。
這個時候,我根本不擔心會和費雯麗生什麼,我們兩個人就如同孩子一樣,內心澄澈。
“你知道我最羨慕地人是誰嗎?”費雯麗托著下巴看著我道。
“誰?”她的這個問題還真的問倒我了。
“嘉寶。”費雯麗笑了起來。
“她有什麼好羨慕的。你現在的名聲和她不也差不多嘛。”我啞然失笑。
“這和名聲沒有任何的關係!”費雯麗十分認真地說道:“我羨慕她,不是因為她地名聲,而是因為她能夠每天都和你在一起!”
“這樣的人夢工廠可多了,凱瑟琳、赫本,瑪琳.黛德麗她們都是這樣。”我擠吧了一下眼睛。
“但是嘉寶晚上可以抱著你睡覺!”費雯麗下麵的一句話,讓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是了,這一點夢工廠的其他人還真的無法擁有。
我不回答,算是默認了。
“那今天我等你睡著了再走,行不?”看著費雯麗。我笑著說道。
“好!”費雯麗歡喜了起來。
“對了,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你好像不怎麼喝酒地,今天怎麼回事,喝成這樣?如果不是碰到我,你今天恐怕還在酒館裡麵呢。”我問了一個早就想問的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讓費雯麗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然後她低著頭,開始哭泣了起來。
“怎麼了?對不起,我不問了。我不問了。”看著她梨花帶雨的樣子,我手足無措了起來。我這個人。其他的事情都能夠受得了。就是受不了女人在我麵前哭。
“和你沒關係。”費雯麗一邊哭一邊擺手。
“那到底怎麼回事?如果你相信我的話,可以跟我說說。”我低聲說道。
費雯麗抬起頭。看著我,猶豫了一下:“我說了,你就對我沒有什麼好印象了。“
“怎麼可能。”我搖了搖頭:“不痛快的事情憋在心裡麵可不好。”
“是嗎?”費雯麗動搖了。
“當然,說出來說不定我還可以給你參謀參謀。”我笑道。
費雯麗看著我,愣了一下,然後低著雙手揪著睡衣上的蕾絲,在考慮要不要跟我說。
“我說的這話,你可能不相信。”費雯麗看了我一眼,很快又低下了頭。
“我相信你。”我聳了聳肩。
“我今天喝酒,是因為克拉克.蓋博。”提起克拉克.蓋博,費雯麗地聲音變得低沉了起來,而且充滿了一種少見的憤怒。
“克拉克.蓋博,那家夥怎麼惹到你了?你們不是關係挺好的嘛。”我笑道。
克萊克.蓋博自從被雷電華電影公司借調過去和費雯麗合演一部電影之後,他和費雯麗就被人們評為屏幕上最般配的一對情侶,而私底下,他們兩個人的交情聽說也很好,常常看見他們一起出席派對。
“我之前也這麼認為!我欣賞蓋博。欣賞他作為一個優秀的演員所具有的那種能力,欣賞他地成熟。但是他是個惡棍,是個流氓!”費雯麗的聲音變得抖動了起來。
“怎麼回事?”從她的憤怒中,我感覺到了事情有些不對勁。
“他,他……他流氓!”費雯麗終於落下淚來。
“克拉克.蓋博到底做了什麼?”不知怎麼地,我地心裡麵也變得憤怒了起來。
如果不是受到了什麼委屈,費雯麗不會一個人跑去喝酒,更不會這麼哭得稀裡嘩啦。
“今天下午。他讓我到他那裡去,說是手頭有個劇本和我商量,問我有沒有興趣。我覺得挺好,就過去了。到了他那裡,我現了他了不少的酒,根本就沒有什麼劇本。我以為他心情不好,就安慰他,沒想到。沒想到……”費雯麗抹了一把淚水。
我攥緊了拳頭。
“他突然撲過來,把我壓在身下,然後就要對我動手動腳。我嚇壞了,完全被嚇壞了,我大叫著,反抗著。然後踢中了他地下體。”費雯麗抽泣了一下鼻子,然後咬了咬牙。
“我跑了出來,身上還留著蓋博身上的酒氣!我簡直不敢相信蓋博會是這樣地一個人。平時我把他當成一個好友,把他當成老師,他怎麼可以對我這樣呢!”費雯麗轉過臉,看著我。雙肩顫抖。
眼前的這個女人,讓我頓生憐惜。
我沒有想到克拉克.蓋博會乾出這樣的事情。平時,這個家夥在好萊塢人緣極好,他幽默,他慷慨,他大方,他紳士,幾乎沒有人不喜歡他。但是誰能想到他竟然會對費雯麗乾出這樣的事情!
或許他有什麼傷心地事情,或許他有什麼鬱悶的事情。但是一個男人再鬱悶,也不能對女人這麼乾!
好萊塢,在很多人看起來,是一個璀璨的星光之地,這些電影明星,在閃光燈麵前,一個個無比光鮮亮麗,但是誰又能夠看到她們不為人知的生活呢?誰能夠看到她們這些遭遇呢?
不管費雯麗是多麼的星光閃耀,不管她在外麵多麼地擁有號召力,但是歸根結底。她隻不過是一個女人!
“彆哭了。過去的,就過去吧。我想我或許可以教訓教訓蓋博那家夥。”我的一句話。讓費雯麗大哭了起來,她撲過來,一把抱住了我,把頭埋到我得懷裡麵,如同一個受了委屈終於找到了依靠的孩子。
“好了好了,彆哭了,趕緊睡覺,這麼晚了,不然明天就變成熊貓眼了。”我拍著費雯麗的肩膀,笑了起來。
“你等我睡著了再走,好嗎?”費雯麗臉上還掛著淚水。
麵對著這樣的一個請求,我怎麼能拒絕呢。
“行。你睡吧,我不走。”我抹掉了她臉上地淚水。
費雯麗的臉上,終於出現了笑容,然後她躺下來,抱著我的胳膊,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房間裡麵恢複了安靜,牆上的掛鐘滴滴答答地響著,讓人內心頓生安靜。
這個房間裡麵,隻有我們兩個人。兩個人躺在同一張床上,沒有那些齷齪的東西,有得隻是安心和溫暖。
這樣的感覺,讓我很滿足。
費雯麗抱著我地胳膊,很快傳出來了均勻的呼吸聲。她睡得是那麼的香,臉上露出了笑容,儘管淚水還沒有乾去。
看著這個女人,這個精致的女人,我的心情十分的複雜。
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看著天花板上的那個粉紅色的吊燈,我拍著費雯麗的後背,輕輕地,仿佛哄一個孩子入睡一般。
第二天一早,我被一陣怪癢弄醒了。一睜眼,現費雯麗坐在床邊看著我笑,手裡麵拿著一根羽毛在挑逗我的鼻子。
“我怎麼睡著了?”我爬了起來,揉了揉蓬鬆的眼睛。
“你的睡相真好玩,還流口水呢!”費雯麗笑了起來,全然沒有了昨天晚上的傷心。
我不要意思地抹了抹嘴。撓了撓頭。
“趕緊吃早餐吧。我親手做的呢。”費雯麗指了指桌子。
“正好餓了。”我爬起來,拿起一塊三明治就往嘴裡麵塞,卻被費雯麗打了一下。
“乾嘛?”我差點口水都掉下來了。
“刷牙去!”費雯麗笑道。
我隻得悻悻放下三明治,走到旁邊的洗漱間,拿起了牙刷。牙刷上,牙膏已經被擠好,旁邊掛著一條新的毛巾。
“東西我都給你準備好了,你先洗個澡。”外麵傳來了費雯麗地聲音。
“你不會在我洗澡的時候闖進來吧?”我開玩笑道。
“那可不一定。”費雯麗一陣銀鈴般地笑聲傳了進來。
我刷完了牙。開始洗漱起來。
洗完了之後,擦乾了頭,船上了衣服走了出去,坐在桌子旁邊吃早飯。
費雯麗做地早點很豐富,味道也十分的好,我大口小口往嘴裡麵塞東西地時候,費雯麗就坐在旁邊看我吃東西。
“你不吃嗎?”我口齒模糊地說道。
“你吃吧,我吃過了。”費雯麗目不轉睛地看著我。
“吃東西有什麼好看的。”我樂了起來。
“就是喜歡看。”費雯麗撅了撅小嘴。
我大口小口吃完了之後。擦了擦手,然後穿上了外套。
“我得走了,今天還得拍電影呢。”我一邊說一邊往外走。
“等一下!”費雯麗叫住了我,然後跑了出去。
我搞不懂她乾嘛去了,隻得站在房間裡麵等她回來。過了不久,就看見費雯麗走了進來。手裡麵拿著一個盒子。
“什麼東西,神神秘秘的?”我笑道。
費雯麗不回答,打開了那個盒子,拿出了了一條領帶來。
藍色地領帶,上麵有十分好看的花紋,典雅。紳士,又不失靈動。
“你的那條領帶都舊了,看在你昨天晚上陪了我,我送你一條領帶!”費雯麗走過來,解下了我的那條已經舊了的領帶,惦著腳尖給我換上他手裡的那條。
我們靠得那麼近,近得幾乎能夠感覺到對方的呼吸。從費雯麗身上散出來的體香,讓我地頭腦變得暈船了起來。
費雯麗墊著腳,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我們兩個人。這個時候就如同新婚夫婦一般。
“好了!我看看,不錯!不錯!”費雯麗看著我,拍了拍手。
“這條領帶可是男士的,你買男士領帶乾嘛?”我笑道。
“這條領帶是我在歐洲的時候買的。就在巴黎城外的一個小鎮裡麵。我那個時候沒事就到處逛,然後就逛到了那家小店。店裡地領帶都是手工作的,各種各樣的顏色,各種各樣的風格。我一眼就看中了這一條,典雅,大氣,穩重。就買了。那家店裡麵的老裁縫告訴我。把買來的領帶送給最愛地人,就能夠得到幸福。知道我當時第一個想到的是誰嗎?”費雯麗笑道。
“誰?”我呆呆地問了一句。
“當然是你了!”費雯麗拍了我一下。然後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笑道:“還不說,這條領帶真的很配你!好了,上班*潢色去吧!”
費雯麗指了指門口。
我在前,她在後,兩個人一直走到外麵的大門口,費雯麗靠在大門上,笑著向我揮手。陽光之下,那個身影,如此得讓人心動,如此得讓人內心溫暖。
車子動,拐彎,最後離開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那個身影孩子那裡,還在不停地向我揮手。
一路上,我的腦子都是亂哄哄的。腦子裡麵都在從昨天晚上開始到現在的事情,一幕幕,一場場,我和費雯麗之間的事情,就如同放電影一般在我地腦海中過去。
對於這個女人,之前我的印象是她是一個優秀的演員,但是現在。我不知道怎麼去評價她了。我見到了她不為人知地一麵,那麼美好的一麵。
到了片場,已經是上午九點多了。一幫人早就在那裡等我了。
“老板,你可算是出現了!你要是再晚一點,我們可就報警了!”斯蒂勒一看見,立刻拉住了我生怕我再跑了。
“怎麼了?”我笑道。
“老大!還說呢!你昨天晚上一個人開車出去,一夜未歸,我們誰放心!我們都以為你出了什麼意外了呢!你昨天跑到哪裡去了!?你……慢著。慢著。”甘斯說著說著,突然愣了起來。
然後,他轉臉看著斯蒂勒等人,道:“你們有沒有現老大今天有點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