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戶君？”金森醫生忙完走出診療室的時候正好碰到出了辦公室的高成，“怎麼提前過來了？”
“感覺還是早點過來好。”
高成看了看低頭走開的女助手，視線轉向診療室外的小熊和小白兔掛飾，和昨天沒什麼區彆……
“小熊和小兔子很可愛對不對？”金森輕笑著走進小熊診療室，“進來吧，我給你看下牙片。”
“嗯，真的要拔牙嗎？”
“唔……”金森將透視牙片放到照燈上，“蟲牙已經觸及到神經了，最好不要拔了，要把神經切掉才能根治……”
“神經的話會很疼吧？比拔牙痛多了……”
“沒關係，會打麻藥的，男孩子不能怕疼哦。”
“我討厭打針，”高成坐到升降椅上，“麻藥的話，能管多長時間？”
“誒？”金森手指微緊。
“因為藥效過來也會很痛吧？”高成笑道。
“昨天不是給你開了止痛藥嗎？痛的時候可以吃一粒……”
“原來如此，山村先生昨天就是這樣治療的……”
“誒？”
金森手上動作頓住。
高成平靜道：“其實這張牙片不是我的，剛才我到你辦公室的時候不小心把兩張牙片弄混了，這張是山村先生的透視牙片，可是醫生你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
“怎、怎麼會？”金森猛地看向高成，臉色僵了下來。
“為什麼醫生你會沒注意到呢？昨天我的牙片明明是醫生幫忙拍的，就算我的蟲牙位置和他差不多，可是看了牙片就知道沒有這麼嚴重……”
高成坐正身子，直視看向金森。
“還是說醫生你昨天拍片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好好看，而是在想其他事情呢？”
“你在說什麼啊？”金森眼皮連跳，抓了抓手指強笑道，“我還能想什麼事情……”
高成交叉起手指：“凶手埋伏在洗手間等山村先生並不是碰運氣，而是一開始就知道山村先生會在那個時候過去，山村先生並不是去上廁所，而是因為麻藥失效牙疼得厲害才到會議室外的洗手間吃藥……”
“我沒有殺人，”金森皺眉道，“你不是也說了嗎？我昨天下午一直和你在一起……”
“當時我的眼睛是被蓋住的，就算換了彆的醫生，不說話我也不清楚是誰，巧合的是，你的女助手也在給一個叫作佐助的病人清洗牙齒……”
“你是說我利用你替我做不在場證明？”
“也是有這種可能……”
“可是這樣一來的話，”金森笑道，“瀨川小姐就等於是共犯了，但她絕對不可能幫我。”
“為什麼？”
“因為她是山村的新戀人。”
“難怪，”高成繼續道，“分手的原因是因為山村先生看上了醫生身邊年輕漂亮的助手……可是，如果說瀨川小姐一開始並不知情呢？隻要和她說突然來了病人一定要醫生治療，讓她暫時假扮自己，再瞞著她把小熊和小白兔掛飾交換位置，效果是一樣的……”
金森臉色沉了下來：“我說了沒有殺人，昨天一下午都和你在一起。”
“昨天下午治療後，你在這裡摘下口罩的時候有淡淡的薄荷氣味，昨晚吃飯後也有……”高成沉聲道，“金森醫生吃過東西就一定要刷牙，如果下午都在診療室這裡，在治療過程中能吃什麼東西？”
金森乾笑起身：“你一定是弄錯了，應該是口罩的氣味，因為剛消毒……”
“醫生在咖啡館裡等洗手間的時候點了東西吧？”高成打斷道，“然後在洗手間換衣服的時候又順便洗了口……其實在瀨川小姐告訴我有個叫佐助的病人時，我就在想，當時我雖然在診療室裡，但鈴鐺響聲沒理由一點都聽不到才對……”
金森臉色愈發難看：“你想說什麼？”
“醫生為了不被察覺，在出去的時候對鈴鐺做了手腳，所以瀨川小姐才會以為你在隔壁給我治療……”
“夠了！”
金森板著臉轉向一邊：“本來還以為你是個不錯的小孩……請回吧，我不會給你治牙齒的。”
“醫生……”
“彆再來了。”
金森收拾起工具不再理會高成。
“不要以為辦過幾件案子就很厲害，沒有證據就說些不著邊際的話……”
“金森醫生，”高成在診療室門口停下腳步，回過頭平靜看向金森，“山村先生是正對著洗手間洗手間裡麵倒下，手裡的藥丸還有裝藥的袋子都被搶走，隻有角落留下了一顆不起眼的藥丸……
“一般來說，在吃藥的時候隻會扭頭去看彆處，山村先生卻是整個身體轉了過去，看來是遇到了認識的人很驚訝，連藥丸都還抓在手裡……”
“那又怎樣？”
高成搖搖頭：“的確，我還沒有找到證據，但是醫生的不在場證明也已經起不到作用了……金森醫生，警方隻要調查遲早能調查出來，我隻是想著能不能委婉點，和醫生你好好談一談……”
金森張了張口，喉嚨卻仿佛卡住了般，眨了眨眼睛忍住眼淚：“城戶君，你到底是什麼人？”
“不是說過了麼，我是個偵探，”高成看著彆過頭去的金森，“抱歉，醫生……”
金森背對著擦了擦眼角：“該說抱歉的是我才對。”
“城戶君，”佐藤掀開門簾，帶著女助手走進診療室，朝高成點點頭後看向金森，“金森女士，請跟我們走一趟。”
“可以等一下嗎，佐藤警官？”高成攔下佐藤，頓了頓走到金森身邊，“醫生真的不給我治牙齒？”
金森看了看女助手還有佐藤，輕吐一口氣微笑道：“坐吧，我要把你的牙齒全拔光！”
“啊？！”
“開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