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吞著麵,盯著電視機裡的報道,一字一句都不放過。那邊。座機突然響起來,“叮鈴鈴鈴鈴”的吵人,因為,這座機電話除了奶奶的親人之外,沒人知道,所以我沒有接,奶奶讓鶯鶯去接,可鶯鶯回頭喊得卻是我的名兒――
“寒霜哥,找你的。”
“找我?”
我放下碗筷走過去,鶯鶯笑眯眯的把電話筒遞過來。
“你好。我是寒霜……”我將電話拿過來,一邊說著一邊瞄著電視機,那電話聽筒裡,清晰無比的傳來了池琛的聲音――
“現在,立刻下樓。”
下一秒電話掛斷了。
“嘟嘟嘟……”
池王八?
我拿著電話筒蹙眉,那邊兒,冒熱氣的麵我才吃沒兩口。
算了!我連睡衣都沒法換。就躡手躡腳的下了樓。接近年關,天兒越發冷了。我裹緊睡衣到巷口時,池琛的車剛好停下,我雖然被凍得不行。沒有池琛發號施令,我也沒敢貿然上車。
車窗緩落,車內,池琛依舊是乾練簡潔的黑白配,黑西裝,白襯衫,表情冷傲,目視前方。
在他一聲冷冷的“上車”後,我飛快的開車門坐進去。
我剛看了報道。加上池琛沒有對付我奶奶,此刻,不知道說什麼。
心裡,有些複雜。
池琛也沒說話。
眼看著車行走了一會兒,我見他沒有開口的意思,率先打破沉默,笑道:“池少,您要帶我去哪?”
“孤陀山。”池琛薄唇微啟道。
“孤陀山?”
我眨巴眨巴眼。孤陀山是江城有名的亂葬崗。池琛現在去那裡乾什麼?
“池少,您不會是去那兒倒鬥吧?”池琛方向盤一轉,果真是駛向江城外郊的路,他又丟給我一個慣用的詞:“少問。”
我低頭看著自己的睡衣,“但是,池少,我不能穿睡衣去倒鬥吧?”呆爪引血。
池琛冷冷瞥我一眼,“不是倒鬥。”
“不是?”我更狐疑了,“那我們去乾什麼?”
難不成,探親?池琛淡淡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隻好乖乖等著。
不知是不是看過那則報道的緣故,我對池琛的恨意沒有那麼濃了。
我和池琛雖然緘默無言,但我心裡出奇平靜。
不再是之前惴惴不安處處討好。
外頭陽光暖暖的透過窗,灑在身上……
池琛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道傳來,是我看報道時聞見的味道,我多嗅了兩下……
車在孤陀山停下。
我跟著池琛下車,萬萬沒想到――
池琛真不是挖墳,而是挖坑,埋屍。
池琛從後車廂裡拎出來的麻袋裡,是一個死去多時的美麗女人。即便女人麵色烏青,看上去早已經死透氣了,卻依然五官精致。
“這是……”我剛開口,不等池琛說話,直接搖頭改口道:“我不問了!你也彆說!”
池琛眼底劃過一抹異色,“埋了。”
“嗯!”
我挖坑埋屍的時候,池琛在旁抽煙。
一陣陣煙香飄過來,等我搞定時,已經過去半個小時……
我不知道這女屍是什麼身份,也不想知道。
我隻是負責乾活。
池琛送我回家,路上還是沒什麼話,直到下車時,池琛才打開車抽屜,丟過來一個瓷瓶藥膏,聲音煩躁無比:“拿去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