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我對轟六說句“說案件”後,轟六隻給我個“到了您就知道”的答複,我便一直沉默向前走著。我心下左右著有郭林趙冷在側。黃澤修在暗,自是所向披靡,無所畏懼。
麵前,冷風卷著火盆裡的紙錢灰味道刺鼻的撲麵而來,遺照上那人,是陳世朝,忠犬模樣的國字臉,濃眉大眼一如初見。看白綢時,知道死人,沒想到是他。
唐門最厲害不過陳世朝。
至今為止,我都喊他陳世朝。
因為在我眼裡,他始終是那個身份。我還清楚的記得。他初次在我麵出現時,一身黑衣,滿是血,從萬蛇王蛇塚裡出來,那時,我選擇放了他,還因此差點被池琛好一頓揍。而他掰了兩顆屍牙給我,屍牙後來也不知被我扔哪兒去了……
“現在還不肯說嗎。”
我冷眼看著轟六。轟六終於肯開口了,可眼底有些恐懼。
我也這才發現,靈堂裡,雖然都是人但個個都害怕,抖索著,安靜的可怕。
那如臨大敵的模樣。仿佛下一秒,棺材裡的人就能跳起來似得。
“昨夜,姑爺在小姐生下小公子時,突然暴斃。”
“小公子?”我重複著然後擰眉。
也對,算算日子。寵櫻是該生了。
轟六繼續道:“我也是聽說,那時候大家忙著看小公子,結果發現,小公子是死胎,而經過檢測,同一時間……姑爺也死了。”
轟六說話間,我抬眸間嚇了一大跳。因那天花板上,露出一張血淋漓的嬰兒臉,那黑溜溜的眼睛四周充血。活像是畫了紅色的眼線。這小家夥,咧嘴,沒牙的,眼裡落下來的血,剛好滴在蠟燭上,導致蠟燭“噗”的滅了,轟六趕緊又去點上。
小家夥在笑,“咯咯咯咯咯……”
那聲音寒顫,叫我抖了一抖。卻也心中一沉。團剛記弟。
血嬰應是除了我和郭林趙冷,其餘人看不見,不然也不敢留這裡。
“情人蠱,血陰胎,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我說完後,側目看向趙冷。“是這個嗎?”
趙冷頷首後,我搖搖頭,怪不得寵乾讓郭林趙冷來。
這是寵媚的恩怨。
父子同時暴斃,這是雲南的最古老的蠱術,用來報複負心漢。果然是最毒婦人心,寵媚真是讓唐門斷子絕孫了……可寵媚知道,那時候唐門被操控了嗎?我暫時管不了那麼多。
但這胎兒還沒走,顯然還要繼續害人的。
“寵櫻和唐門主……在哪?”
倒不是我和寵櫻多熟,而是喊慣了寵乾,唐門主顯然還沒死。
“小姐和唐門主都在樓上,您隨我來。”轟六帶我走出去,先去了寵櫻那兒。
看寵櫻打了安定劑已經睡著了,再去找唐門。唐門房內遍布血手印,全是嬰兒的,顯然那血嬰爬過這裡,但在床邊一米半外,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