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六說的門主,必然是唐門,屋內良好的氣氛頓時被破壞全無。
“站好,好好說。”
池琛放下筷子。冷冷說道。
他那沒有絲毫的淩亂的模樣將那邊兒轟六震懾住,“是!池局,不……池少!”轟六一時間沒有改過來口。我嘴裡還叼著肉,迅速嚼嚼咽下去。
那邊兒,轟六則深吸口氣將唐門在運送棺材路上,突然被一股灰色煙霧卷起帶走的事兒說了。
“灰色?”陸九重重複。此刻,眾人沒有一個動筷子。我心中有個念頭,陸九重已經替我說出來,他麵色凝重,星眸暗沉,看向池琛道:“看來,灰仙已經找來了。”
這邊兒,寵乾突然站起來,一反方才嬉皮笑臉被池琛欺負的慫樣,快步走出去……
那邊兒,陸九重繼續眯眸道:“現在看來,紫羅王多少給我們留下任務,可灰仙什麼都沒留下。也不知道門主會被帶到哪……”陸九重話沒說完,轟六著急接過去嘴道:“是啊,不知道門主會被帶哪兒,好擔心……”
“在老鼠嶺。”一直沉默的池琛突然開口,冷冷道說了這三個字後站起來。
站起來的他。微垂眼眸看向我。微抿著削薄的唇,那模樣,顯然是在猶豫要不要帶我去。說實話,我是很想過去,可是,我又怕我會拖後腿。卻是那邊兒陸九重將碗稍稍往前推了推――
“池琛,你先坐下,我有件事要說。”
陸九重說完,所有人都看向他,池琛稍稍擰眉,竟然真的坐下,那邊兒陸九重麵色微沉道:“依我看,五大家仙不會輕易放手,除去黃澤修外,夭夭逃了。她應該也躲在這裡。我們這般躲著一輩子不出去也不是辦法,五大家仙的目標無外乎是你,我,寒霜。家裡有紫羅王庇護,應該不成問題。所以……”
陸九重話沒有說完,八月握住了他的手,被他拂開,“所以我們走吧。五大家仙陣我也有脫不開的關係――”池琛沉默不語,卻是外頭,寵乾回來了。他急匆匆道:“老頭兒在老鼠嶺,我們現在從羅沙路走,路程並不遠,隻有五公裡。如果用我改良後的汽車,兩分鐘就能到!”
五公裡。兩分鐘,當真是迅速。隻不過――
池琛剛才就說了老鼠嶺。我們早就知道了在哪兒,我想,池琛不著急,我也不著急。他大概在考慮陸九重提出的問題。
眾人都沉默看著池琛,我亦是。
卻是池琛抬頭道:“行,那就走吧。”
池琛說完牽起了我的手。
我正想著要不要和爺爺道彆什麼的,卻發現鄭霄龍的表情始終有些奇怪……而那邊兒鄭廷站了起來。
“等一下!”
我們腳步停下,回身,四目相對,鄭廷微握著拳,目光帶著熱,“我也想去。雖然我在地下室被關了三年,可是我――”
鄭廷是池琛從伊藤靜奈手中救回來,他似乎很怕池琛,但此次鼓足了勇氣竟然和池琛對視。這件事我做不了主,我自然是聽池琛的。
我隻看著鄭霄龍。
鄭霄龍,竟然還在吃飯,一口一口的,吃著青菜。
“你留下。”耳邊聽池琛冷冷說完後,那邊兒鄭廷又道:“不,我……”鄭廷的話音還沒說出來,就被齊齊打斷――
“不行!”
“你哪兒都不能去!”
說話的,分彆是莫小言和楚玉人。
我發現鄭霄龍還是那副萎靡不振的樣子,撒了池琛的手快步走過去。
“你們都彆抽了,我爺爺怎麼了。從我回來到現在就一直不對勁兒……”
我說完後,屋內竟然是靜默。我心裡一驚,有種不好的預感,那邊兒楚玉人道:“沉醉,其實――你爺爺早就得了阿爾茨海默病。目前,這種病症還沒有治療的辦法,可他一直讓我們不要告訴你。”
那瞬間,我驚呆。
“阿爾茨海默……是什麼?”
我看著他們,他們似乎都知道,我好像再一次被騙了!
“就是……”那邊兒八月似乎不忍心告訴我,卻還是開口了。“老年癡呆。”頓時,我腦袋裡一陣轟鳴。
繼而我聽見陸九重道:“是人,總會有這麼一天,爺爺畢竟年紀大了……”可我還是跪在鄭霄龍麵前。
“這些日子,他一直靠著藥物勉強維持,可是……每況愈下,如你所見,已經瞞不住了。”
楚玉人說話間,語氣有些深深的無奈。
我捏緊拳,鼻涕眼淚全部流下來。
怪不得,怪不得鄭霄龍越來越奇怪,原來是――
我的眼淚瞬間溢滿了眼眶,“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楚玉人道:“其實,上次,他去小院的時候就想多看看你,你那麼幸福,他怎麼忍心打擾。他怕會讓你擔心。可誰知道突然出了伊藤靜奈的事,他能堅持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
楚玉人不說還好,她說完後,我整個人都像是被閃電擊中一般,動彈不得。
我沒想到――
事情會是這樣,雖說老人總有這麼一天,可是……
我跪在鄭霄龍的身邊,鄭霄龍發現我後,衝我慈愛的笑,“沉醉啊,你回來了……”那張慈祥的笑臉,教我心裡痛苦無比,我直接撲在他膝上。
再也說不出彆的話……
“彆太難過,人總有這麼一天,我們不是仙人。”
後頭,陸九重說話間,我看鄭霄龍在摸口袋,“沉醉,爺爺該給你什麼好呢……”
“哎,我的傻孫女兒一轉眼,要嫁人了呀……”
鄭霄龍越說我的眼淚越是洶湧而出。
“爺爺……”
我一把抱住鄭霄龍,卻是聽見那邊兒鄭廷還在說著,“池琛,你讓我去吧。我――”
“你不能去!”
我鬆開了鄭霄龍,咬牙切齒的看著鄭廷。他應該比我了解爺爺的病。
“爺爺身邊,不能沒人!”
我是不得不離開,陸九重說的沒錯,我們三個都是目標。
鄭廷被我吼得一愣,而池琛在我起身開口的瞬間,附和與我道:“沒錯,我身邊不留被磨掉了爪牙的弱犬――累贅。”池琛說話向來毒,不怕得罪與人,那邊兒,鄭廷呆在原地。
他大概沒想到,池琛會如此不給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