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她若柔荑的手,再看自己因為訓練又帶了繭子的手,又瞄一眼遲琛,遲琛手裡拿著根煙在隨意的玩兒,並未看我。這邊兒樓蘭月開口,“寒先生是心情不好嗎?”
我複又坐下時,樓蘭月把目光鎖定在我臉上,笑的很溫柔。
我怎麼會好?自己男人半夜跑去接女人……肯定要吃醋的。不過麵上還是笑著搖頭,遲琛都說了我是兄弟!
“沒有,辛苦你了,一路趕來。”
我說完後,心裡想著“靈媒”,“靈媒”這職業,不同的地區有不同的見解,蘇小白方才說預言師,那是國外。但國內是陰陽引渡。
就是專門給鬼魂和活人之間牽線搭橋說話的人。
“還好,遲局很體貼。”
聽到體貼,我不由得磨磨牙,“那就好。”
我聲音平靜到自己都覺得可怕,卻是樓蘭月看向遲琛,又看向我:“聽遲局說,太陽墓的案子歸您管,月兒這些年一直在特等局編外,這次能不能回歸特等局,還請寒先生多多幫忙啦。”這話說的我怔住,繼而我側目看過去,這案子,什麼時候歸我管了?
卻是正對上遲琛看似淡淡,卻又閃著光兒的深邃鷹眼。叉司宏才。
帶著極淡的,隻有我能看見的笑意,那一瞬間,我心裡所有因為他半夜去接女人的怒氣都平消了。
遲琛……
總是能一秒鐘讓我知道,他心裡我的地位多重。雖然他不會說出來,但比說出來動聽多了。
麵前樓蘭月又道:“寒先生還未吃早飯吧?我帶了些。”
我回過頭,才看見她手裡提著個飯盒。
她在土耳其過來,帶的土耳其早餐……
拜遲琛所賜。吃飯時,樓蘭月不斷給我夾菜,聽她意思,她想加入特等局,這般做不排除有討好我的嫌疑。
在我眼裡,遲琛是個異性絕緣體。
對女人方麵,他除了阿卿之外我再也沒聽過彆的女人。所以,他半夜把一美人兒給接回來,我自是氣不打一處來……
可沒想到,他把女人推給我了……
這王八蛋,太聰明了!
那邊兒,蘇小白吃好後,招呼遲琛出去抽煙。
機艙裡,就我和樓蘭月。
我看樓蘭月吃飯動作,優雅得體,再看看自己,從頭到腳……好像一點都不像是女人。
但我也很清楚,如果我是個女人,可能和遲琛走不到現在。
中途樓蘭月去換衣服。我一個人吃兩個人的飯,飯量挺大,以至於她回來時,我還沒吃完。
她穿著一身黑色特等局勁裝,頭發盤起來,十分利索。
“好看嗎?”她問我時,我點頭,嘴裡還有吃的,來不及說話,隻能豎起大拇指,卻是她朝我走來,居然拿起紙巾給我擦嘴……我趕緊接過紙巾,咽下吃的道句“自己來”,樓蘭月笑著鬆手,也不覺得尷尬。
“你為什麼一定要加入特等局?”我詢問之後,她笑彎了眼睛在我旁邊兒坐下:“寒先生你在說笑嗎?當然是為了……”
樓蘭月話說到一半,讓回來的蘇小白打斷,“你吃飽沒?”
樓蘭月看向我,“寒先生好像還沒……”
“不用,我好了。”我拿起果汁喝完,然後下飛機。
我管她什麼目的,反正我的目的是找太陽石。
雖然――我還不知道太陽石是什麼。
資料上沒有。
飛機下頭十米外,遲琛同樣一身黑色特等局的特製衣,約莫聽到我們下來了,迅速掐滅了煙,他轉身的瞬間,太陽一躍而起,就在他身後,襯得他恍若神明。
我們踩著鹽堿地往前走。
一隻獅麵人身的雅丹遙望的遠方,是一片古老的胡楊林。
在這舉目四顧皆是土的地方,一大片的紅柳包和胡楊林,生出的彆樣顏色,倒是不錯的景致。
隻是――
當我走到傳聞中的太陽墓附近時,卻發現太陽墓已經被盜掘和破壞的不成形了。
對比我所知道且看過的資料上太陽墓。
本該是七圈環狀的木樁,現在僅剩下半圈,甚至不到半圈!有些木還被拔出來,隨意的倒在一邊兒。僅僅有一座墓還依稀能辯認出是太陽墓輪廓,其餘的完全成了……亂七八糟的橫木。
“該怎麼辦?寒先生。”
樓蘭月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我時,我看向旁側的池琛。
我對這片兒地區不甚了解,卻是遲琛雙手插兜,隨意的看向遠方,登時我心裡“咯噔”一下,難道說――
遲琛也不知道?
這般一想,好想並無不妥!
這王八犢子肯定是自己不了解,所以把我推在前頭了!卻是在大眼瞪鷹眼,鷹眼彆開連的四下風嗖嗖時。
那邊兒的碎木頭突然動了一動!一瞬間,我摸上腰間的槍。
資料上顯示,時至今日,還有不少探險隊在這裡,若遇上了,就算我們幾個可以不招惹彆人,但彆人若是挖出來寶貝,不見得會放過你。
四個人,四把槍,全對準了那邊兒,卻是打那地下猛然跳出來一抹紅,數道金光閃過的瞬間,旁側遲琛一躍而起,身姿矯健的旋轉,一把抓住了空中的金葉子。
跳躍出來的人分明是――
“紅葉!”
我大喊著猛然收了槍。
那邊兒蘇小白也收了,空中的紅葉也落下,依然是初見的模樣,帶著黑紅圖騰的麵具,一身繡金葉紅錦衣,頭罩紋金鑲玉的墨色襆頭,手裡還持著一把碩大無比的紅色羽毛扇!
這廂兒遲琛身姿俊逸的落下,手持金葉,負手而立。
那廂兒紅葉也收了紅色大扇子。繼而紅黑圖騰下傳來他悶悶的聲音,道句“等一下”後,走回去,並伸出手從碎木頭下,拉出來了……
韓祁白。
再看到韓祁白的瞬間,我有那麼一瞬間失神。不是因為那是我曾經喜歡的人,而是因為他穿著白襯衫,一塵不染的白襯衫,讓我想起了從前的遲琛。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在這裡。
但那修長的眼眸淡淡掃過來時,時間似乎定格了一樣,他怔怔看著我,繼而目光柔和,眼睛笑眯起來。風情萬種又純良無比,像是我初見時,古董店裡的溫潤小子。
黃沙拂過時,他輕喊我名字。
“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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