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年後便要剿滅昊天教,你要想清楚。楚嵐猛加劑藥。
齊嘉義聞言果然神色一凜,一咬牙,終於說道:小柳過去後,要讓楚伯母多操心了。
那話說出來,楚嵐立刻爽朗而笑:行了行了,算你胸中存大義,你先走,我過去跟下人交代下行程。
而小柳睜大眼睛,瞬時間心裡冰涼一片。他透過樹丫看看沒一顆星星的夜空――
唯一對他好的公子,也不要他了。
可是,自己的命都是他救的,自己這種人連隻螞蟻都不如,憑什麼再去為難他。
隻覺得嘴裡其苦無比,心裡突然便空空的,渾身發虛,便是被楚嵐解開穴道,也呆呆坐在地上不動。
楚嵐瞪著地上一臉呆滯的他,心裡又是得意又是生氣。
得意他再沒路可走,必是要跟他回楚家了。
生氣是――這個瘦巴巴一點也不好看的臭小倌,竟然和齊嘉義……
他猛地將他從地上提起,掐著脖子問:喂,死小娼,說,怎麼勾引齊嘉義的?
小柳怔怔看他一眼,就轉向彆處,楚嵐更是大怒,聲音卻變得陰狠:你以為我沒什麼法子對付你嗎?說完,另隻手猛地掀開小柳的棉袍,去扒他的褲子。
小柳驚愕,呆呆看著俊美無匹的少年,一時都沒反應過來,直到褲帶被鬆開,才確認近一年沒有過的夢魘重現,他拚命掙動,可是,結果卻跟從前的每一次都一樣――褲子沒兩下就給扒掉了。
冬夜外邊是極冷的,寒風吹在肌膚上,腿上疙瘩立刻綻開來,他卻再顧不得,更用力掙紮起來。
楚嵐冷哼一聲,不費力就將他翻過去緊趴在大樹上,嗤笑道:就你這身板兒,做男娼也是最下等的吧?
他嘴裡說著,卻忍不住用膝蓋分開他的兩腿,手在他臀瓣上惡意捏掐起來,其實很早以前就想看看這小孩到底有什麼特彆的……這時隻覺得入手滑膩彈挺,下腹竟生出股熱氣來……
可說出來的話卻仍是:哼,隻有齊嘉義那種木頭才會看得上!
小柳被抵在樹上動彈不得,臉貼在冰冷粗糙的樹皮上,被楚嵐的手肆意捏摸著,好似又回到從前,下意識便顫著聲喊:不要――
楚嵐湊到他耳邊問:不要,不要什麼?掐著小柳臀瓣的長指卻未見停,滑到了兩股之間。
彆――小柳咬住唇,心裡已然意識到今次是逃不了的,眼淚卻也流不出來,隻是心裡問老天,恩人公子已經不要我了,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對我?為什麼?
彆什麼,嗤,你以為我會要你?楚嵐在他兩股間探指撥弄,更伸到前麵掐兩隻小丸,小丸入手小而軟,他摩玩得甚是得趣,但後麵卻一時伸不進去,往四周瞧了瞧,沒什麼趁手的,便取了頭上的玉質發簪,探向那處器官:便來試試這個――
發簪尖細,用力下直刺而入。
幼嫩的器官怎能受得了,激痛下,小柳本能地掙動,指甲死命掐進樹皮,不知是冷是痛還是絕望,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
楚嵐感覺壓在樹上的瘦弱身軀劇烈抽搐,卻半天沒有發出聲響,心裡一突,驀地停下來,將男孩兒翻轉過來――
蒼白的臉孔上,無神的眼中,絕望,過目難忘。
他手不由一鬆,人跌在地上。
將沾了血的發簪收入懷裡,楚嵐一時也說不出話。
小柳兩條幼細白腿裸在寒夜裡,大腿內側隱約有著些血跡,月色下竟說不出的淒豔。
隔了半晌,他才發狠威嚇:你再去求齊嘉義看看,我便將你賣到最下等的妓寨去,看誰還來救你!恨聲說完,便飛步離去,再不敢看地上的人一眼。
在地上躺了許久,小柳以為自己死了,兩腿凍得發僵發麻,屁股也痛得厲害,可是能感覺到冷、感覺到痛,應該還活著吧?
就好像做了場夢,但卻是真的。
呆怔怔地,他慢慢拾起撕破的褲子勉強穿好,忍著後處的刺痛,一步一挨,回到自己小屋,短短距離竟花了小半時辰。其它屋裡還是很熱鬨,也沒人注意到他。
窩在床上,裹上被子,很久才有了些暖意,鄰屋的喧鬨已漸漸平息,他猛地站起來,失了神一般,走到屋裡的木櫃子前麵,開始收拾少得可憐的衣物。
他要走!離開這兒!他不能去楚家,會被那個人再賣到妓寨去!隻要想到楚嵐,他兩腿直打顫。
衣物很少,而且他到山上後抽了些個子,有些已經穿不下了,但他還是全部收到包裹裡。這時,他看到放在箱子最底下的紫色袍子,輕輕摸著,嘴角微微綻了個笑,是公子送給他的呢,他最寶貴的一件衣服,明天就是大年初一,要穿的。珍而重之地將紫袍迭好放到包裹的最上麵。再環視住了快一年的小屋,將齊嘉義贈給他的一本三字經、兩支筆和用剩下的紙墨也收好,便再沒什麼可帶走的了。
在山上,平時采買都由齊嘉義付錢,兩個人過生活,齊嘉義未想過付工錢,小柳更沒想過要,這時小小的包裹裡竟是一個銅錢也沒有。
小柳看時間尚早,便把身上的破褲子縫了縫,等到外麵再沒半點聲響,才拿了小包裹,輕手輕腳走出小屋。
他後麵受了刺傷,走起路來生疼,但還好他對這些算是習以為常,忍忍便過去了。
深夜,除了突然刮起的大風聲,特彆安靜,踏出院門,走出十多丈,小柳突然停下來,回頭看向齊嘉義住的那間石屋。
他轉過身,慢慢跪下,規規矩矩叩了三個頭。
雖然公子不想留他,可是公子還是他的救命恩人,是世上對他最好的人。
他本想伺候公子一輩子,可現在若依夫人也回來了,公子哪還需要他呢。
叩完頭,他站起,輕輕說:公子,我走了。說完,沿著山路頭也不回地走入黑夜。
年三十晚上,齊嘉義夫婦和楚家兄妹是守完夜才睡的。酒席撤了,四個人和幾個丫頭一起吟詩喝酒對對子,玩得很是高興。
楚嵐並不很擅長這些詩文,但他性子壞,就算輸了,旁人也不敢讓他喝酒。
可今次倒也怪了,隻見他自己倒酒,喝了一杯再一杯。
哥,你是怎麼啦?吃個酒席出去好幾次,還神神秘秘地拉了齊大哥說私話,這下又喝起酒了――也就楚芸還敢叨咕幾句,但還是被楚嵐打斷。
少廢話。
齊嘉義和秋若依無奈笑笑,他們早習慣楚嵐乖張的脾性,也隨他去。
倒是小橙拉開門往外看看,說道:起風了,看情形,晚上還得下雪。
瑞雪兆豐年,好事兒!齊嘉義笑道。
不想,楚大少卻將手中酒盞往桌上一撂,轉身便出去了。
屋裡的人莫名其妙。
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了,雖然回到席上,心裡卻總掛著外麵。
眼前一會兒是那個麵黃肌瘦的小倌絕望的眼神,一會兒又是他白嫩嫩的臀瓣,幼細的白腿,還有手上,似乎還留著滑膩彈挺的觸感。他悄悄探到懷裡,碰碰那根沾了血的發簪,心說,自己都沒探進去,倒便宜了你一根小發簪。
他心神不寧,外麵大冷天的,那臭小倌會不會給凍死?還要下雪,彆給埋在雪裡成了冰屍。
他施展輕功,兩三縱就到了大樹後麵,那裡卻沒了小孩兒的人影。他立刻又到了他住的小屋門口,屋子雖然沒亮燈,但他運功聽了會兒,裡麵還有一細微的呼吸聲,一聽就是沒練過武功的人,心裡竟然一定,又灑灑然回了酒席。
待他們都去安睡的時候,小柳已然收拾包裹離開了石屋,他心目中的家。
夜裡果然又下了雪,而且不是前些日的薄雪,是漫天飛舞的鵝毛大雪。
小柳走在山路上,頭上身上全染了白。大年夜沒有月光,加上大雪漫飛,天更加黑沉,不一刻地上就已積了一層,本來便不好走的路更是崎嶇險滑。
而且,冷。他身上著的棉衣並不很厚,時間久了身上的雪慢慢化成冰水滲進棉衣,整個人跟掉在冰窟窿一樣。再加上他身上還帶了傷,這時節舉步維艱,走了一個時辰才走出幾裡,便是天明也下不了山。
突然,腳下一滑,便摔了個跟頭,身旁就是陡峭斜坡,他小心翼翼爬起來,卻發現包裹滾了下去,幸好被掛在樹枝上沒掉下山,夠了半天才撿回來,卻趴在雪地上喘了半天。
再站起繼續趕路,雪卻下得更大,眼前全是灰白的雪垛,砸在臉上,路都看不清楚。
小柳已然凍僵,全身脫力,隻能抱了包裹慢慢靠在山壁。
他眼睛睜得大大,卻什麼都看不清,就跟他的前程一樣。
天下雖大,卻無一處容身。
他本想下山,先找個什麼活做做。
可是,他自己也知道,希望渺茫。他不認得多少字,身體瘦弱乾不了重活,還沾了許多風塵味,明眼人一眼就能辨識,更何況大過年的,誰會要人乾活?身上又沒半文銅錢。
可是他若不走,那個惡人會將他賣到妓寨去,他也不想為難恩人公子。
但如今,撐了口氣離開,前程又在哪裡?
他能去哪裡?
便是此刻,怕就要凍死在荒山上。
寒意更甚,凍得昏沉沉的他,恍恍然想到後山有溫泉,下雪了,那裡不知還暖和麼。他撐著最後的力氣往後山走去。
第四章
年初一,楚芸的丫鬟們先起床,再是齊嘉義早起練武,楚嵐的手下昨晚上鬨得也久,便晚起了些,到得楚嵐兄妹和秋若依起來,燕窩粥和雜色小菜已經端到麵前。
楚嵐早吃膩了這套,心說,齊嘉義那小子這一年不定都享用了多少好吃的!不過轉念一想,不多久這福就輪著自己了,心裡倒又痛快起來。
這時,隻聽得外麵齊嘉義叫喊:小柳,小柳你在哪兒?小柳!聲音惶急。
楚嵐扔了筷子就往外跑,楚芸看著兄長奔出,心裡覺著說不出的怪異。
齊嘉義站在小柳的屋裡,裝衣服的木箱子裡空無一物,桌上的筆墨紙張也不見了,小柳走了!
他能去哪裡呢,這麼大雪,會不會已經……
齊嘉義明白小柳是不願去楚家,他可以和自己說啊!
唉,他狠一跺腳,轉身就要去追他回來,卻被剛奔進來的楚嵐一把揪住:你先等一下!俊臉上竟有著少見的緊張。
楚嵐叫集了所有手下吩咐道:下山一共兩條路,你們十八個人五個跟著我師兄,五個跟著楚芸,一定要把他找回來,找不回來誰都彆來見我!
一邊的楚芸驚訝:哥,那人走了便走了,這邊師姐還要人看護,我還要去麼――
楚嵐不語,靜靜瞥了她一眼,問道:什麼時候立的規矩,我楚嵐說話,姓楚的還要說三道四?眼神狠厲霸道。
雖然楚嵐年少且脾性乖張,卻素來威嚴深重,十六歲已是楚家半個當家,他的話,即使是楚芸,也不敢說半個不字。
齊嘉義早帶了那五個楚家侍從下山,楚芸雖怏怏不樂,也隻能帶了另五個人速速下山。
楚嵐交代楚芸四個丫鬟好好照料秋若依,便帶了剩下的八個侍從出去。
公子,我們去哪裡?其中一個侍從問道。
楚嵐抿唇,說道:天這麼冷,如果下山他早凍成冰屍了,你們六個散開到附近找找。
等人都走了,他猛一咬牙,心道,我便賭這一把!隻帶了兩個人往後山走去。
小柳並不知道溫泉的具體位置,隻是抱著最後的希望,沿著通往後山的小路一直向前走,幾次力竭倒地,求生的本能讓他又爬起來,終於在快五更的時候,昏昏沉沉的他快絕望的時候,找到了溫泉池。
溫泉池靠近一處山崖,一半露天,一半在一處大溶洞中,外麵雖然大雪漫天,溶洞裡卻溫暖如春。小柳再顧不得其他,勉強將棉衣解脫便進到池中,他從小在船上長大,對水有莫名的親切感。
很久,終於緩過氣來,他再將身上的衣物全都脫了,池子形狀並不規則,往裡走水溫太高有些吃不消,他就在溶洞口附近泡著。
靠池邊的地方水不深,靠著池壁一塊光滑的石頭,小柳睡著了一會兒,醒來隻覺得渾身暖洋洋,很舒服,甚至連身後的傷口都不怎麼痛了,他不知道這溫泉水確實有療傷的功效。
外麵的雪仍是很大,天漸漸有些亮光,在溫池中,看著洞外漫天的雪花,竟是這麼美,卻又說不出有些淒涼。
小柳心說,大年初一了,我十六歲了。
等有了些勁兒,他慢慢從水裡爬出來,待身上水乾得差不多,將包裹解了拿出乾淨衣物套上,最後仔細地穿上那件紫袍。
穿戴整齊,對著渾濁的溫池水卻也看不清到底什麼模樣,他有些懊惱,但又有些興奮,畢竟這是他一生中第一次在新年穿上新衣。
他摸摸衣服,心裡滑過一句,可惜公子看不到了。
想完卻笑自己,公子怎麼會在乎……
誰又會在乎……
這時天已經亮透,他出了溶洞,發現離溫泉池不遠就是個山崖,慢慢走到山崖邊,湊過去看看崖下,竟是深不可測。
鞋濕了,他正赤著腳踏在雪地裡,卻並不覺得太冷,他慢慢就勢蹲下,愣愣看向前方,心想,以後該怎麼辦?
在這世上十多年,卻沒一人真的對他好,他便是熬過這夜,又能怎樣?
對於外間的世界,他說不出的懼怕。花船上的龜公歌妓小倌,粗暴的客人,農戶的大嬸、大叔,楚家小姐和她的丫鬟,那個惡人,甚至連公子都……
如果再過那種生涯,他寧可不要,寧可永遠呆在這裡。
或者――看向崖下,他突然生出念頭,隻要向前一步,便真的一了百了,再不用受其他人的欺辱……
楚嵐腳程比手下兩人不知快了多少,他命他們在去後山必經的路口守著,一個人便飛縱而去。
他很有些莫名,為什麼這樣著急那個臭小倌,想到天寒地凍,小孩兒橫屍荒野,他臉色都變了。
可這個臭小柳,除了飯做得好吃,屁股比較好摸,什麼都拿不出手。
渾身沒有幾兩肉,走路輕飄飄,腰還有些扭,一身的風塵味,說話輕得像蚊子叫,眼睛從來都盯著地,一臉畏縮……
楚嵐一路不解地琢磨,一麵卻運起了楚家的秘功六行大法探聽方圓一裡內有無人跡。這功法大損真力不宜多用,這時卻也顧不上。
快到溫泉時,他終於聽到微弱的呼吸聲,心中一喜,更加用力縱去,不料,映入眼簾的卻是――
雪地中,身著紫衣的瘦小身軀正蹲在懸崖邊,低頭看著離他非常非常近的深淵……
他想乾什麼?
這個臭小倌想去死嗎?
楚嵐大驚失色:想乾嗎啊你?喊出來的同時就後悔了。
果然,蹲著的小柳側頭見是他,像是見了鬼,驚得忙站起身往後退。
站著彆動――後麵就是萬丈深淵!
還沒等楚嵐撲過去,小柳腳下一滑,加上心中惶急,竟直落下身後的懸崖,楚嵐隻扯到一塊衣袂。
幾乎是想都沒想,楚嵐跟著便往下跳,跳的時候腳上施勁,下墜的速度遠快於小柳,但是待他抓住小柳衣襟、進而攬住他時,已經下了近三十丈。
落下崖去時,小柳竟是鬆了口氣的感覺,那個惡人竟然還追來了!他怎麼能找到這裡呢?
身邊的一切飛速地上走,他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死了,卻也沒太難過的感覺,可就這時,上麵竟然又跳下個人,而且離自己越來越近,竟是那個惡人!他怎麼跳下來了?
還沒等反應過來,他已經被揪住胸襟、抱住。
小柳驚疑不解的當兒,他和楚嵐正生死頃刻。
懸崖下麵濃霧深鎖,並不知有多深,楚嵐急速衝下,抱住小柳後速度稍緩卻仍在極快地下墜,隨時可能跌到穀底,屆時即使楚嵐武功絕世也必粉身碎骨,更彆說小柳了。
楚嵐將背後的寶劍無音取出意欲插進身邊峭壁,但是壁上積雪已久早化為堅冰,三次插劍失敗,兩人已墜下百丈,終於在第四次,無音劍成功插進峭壁。
楚嵐稍稍鬆口氣,側首看向一臉迷惑的小柳,再看看兩人身處的峭壁,連他自己都覺得瘋狂。
正當他想借寶劍慢慢上攀,頭上傳來吱吱吱吱的微聲,這時便是他再冷靜也不由得變色――頂上積雪竟慢慢崩裂鬆動,即將落下!
小柳被抱在楚嵐懷裡,腦子裡一團漿糊,當雪塊伴著轟轟聲落下時,他想,畢竟還是要死,可那個惡人呢,他、他跳下來算是怎麼回事?
楚嵐若放了小柳或許還有條活路,這裡不是北地冰山,積雪有限,憑他的功力自保有餘,但加上抱著的小柳,一切未可知。
雪塊轟然而下,他卻下意識將小柳抱得更緊,自己低頭遮住他的,防他被雪塊砸傷。但雪塊飛速而下,便是他挨了也是頭破血流的下場,無奈下,隻能運起護體神功,保得身周三尺無堅能入。
但這功法豈可長使,隻得片刻,內力已然耗去多半,而此時右臂吊著的無音劍竟也鬆動,他咬牙再發內力,硬生生將腳插進堅壁,再將劍插至劍柄,總算保得一時平安。
可這平安怕也是頃刻即無。
他心裡不由歎道,難道他楚嵐竟要命喪於此?
左臂仍緊緊箍著男孩兒,腦海裡突然便流出過往的一幕幕。
第一次,他趕過去看看齊嘉義,掀開馬車簾布,頭發散亂、縮成一團的男孩兒,一張臉乏善可陳,便是清秀也談不上,但是昏睡時還雙眉緊蹙,長睫毛翼動不已,似是做著噩夢。他想,這個小男娼,怕是會纏上齊嘉義那根迂木。
第二次,齊嘉義寫信給母親,拜托楚家收養這個小倌,楚芸偷偷看了信便心急趕過去,他則送了師姐去。院落裡,太陽照得人眼睛都張不開,那個小孩癡癡地看著自己,還是瘦得厲害,可比前次竟好看了許多,自己吼他,他也不敢還嘴,坐在地上可憐巴巴。隻是,抿嘴垂頭的模樣說不出有些動人。
第三次,他故意回來,蹲在那裡渾身發抖漱口的小孩兒做的飯菜竟那麼香,誘得人食指大動。最好笑小孩兒自己吃飯時,一小口一小口,便跟個小狗似的,忒憐人心動。
再後麵,每回見到他,就想逗弄他,罵他小男娼,小孩兒肩膀就往後縮,眼睛像是要流出淚水,卻什麼也沒有,死死抿住嘴唇的樣子,他想要他。
自己想要他。
楚嵐再緊了緊左手中的男孩兒,閉目等待天命。
正當他力之將竭,雪崩卻也停了。
楚嵐突然咧嘴笑了笑,朝著小柳說:嘿,天不要我們死!
小柳能清楚感覺到他身上蒸出的熱汗,白衣已然透濕,連那張俊美絕倫的臉上也密布細汗,為什麼還那麼緊地抱住自己?
看著楚嵐朝著自己壞笑,那麼美,竟然看呆了,渾然忘了自己在峭壁上。
抱住我。楚嵐將小柳夾到身後,命令道。
小柳手腳發僵,不知所措。
臭小倌,你想害死我?
小柳忙使勁抱住他。
楚嵐想了想還不夠安妥,嘩哧一聲從小柳紫袍的下擺上撕下一條來,緊緊將他綁在自己腰上,一條不夠,又撕了兩條斜綁在雙肩,因為隻有一隻手能用,頗費了工夫。
小柳雖然知道這是為他著想,可還是心疼得厲害,唯一一件新衣服就這麼壞了……
腿繞上來!
小柳乖乖聽話,畢竟他還想活。
內力幾近耗儘的楚嵐背著小柳,靠著把鋒利寶劍攀上百丈的峭壁,卻也累得夠嗆,而穿著單薄、赤著腳的小柳早已凍得嘴唇發紫。
終於,最後一躍翻上崖。
楚嵐已然脫力,還不及解開固定小柳的三根布條,便不支倒地,不過怕壓著身後的小孩兒,倒地時自己狗啃泥趴在了雪地上。
兩個人一上一下半天都動不了。
但是雪地冰冷,得先到溫泉池中才好。楚嵐聚了少許精神,立刻撐起一臂,斷開胸前三根布條,小柳凍得發僵,布條鬆開順勢就滾到雪地上。
楚嵐愣愣看著地上的小柳――
是為了他,差點送了老命。
可看來看去也沒什麼特彆的,就是眼睛大了些,睫毛長了些,嘴巴小小的,下巴尖尖的,皮膚也不夠白……比起自己差得遠去了!
而小柳也正瞧著他,心裡迷迷登登,這人為什麼把他救上來?
楚嵐伸手輕觸小柳臉頰、下巴。
小柳眼神中多了驚惶,卻一時被定住身似的動彈不得,他想做什麼……還沒等他想完――
楚嵐猛地捏起他下巴,對準他凍得發紫的雙唇,吻了上去。
唇舌並用,輾轉,再輾轉。
另隻手也從下麵托住他的後腦勺,舌頭伸到口中,舔著他嘴裡的每一處,更用力地吮吸他的舌頭。
小柳覺得透不過氣,腦裡一片空白。他雖然曆經人事,卻是第一次,有人吻他,仿佛要吃了他一樣親他的嘴。
楚嵐覺得入嘴的都有股甘味,小舌團軟,嘴唇粉嫩……小爺他早就想這麼乾了!
他親著小嘴唇,直到對方透不過氣,才稍稍離開,可馬上又親上去,這麼親來吻去,到最後舌頭還在小柳的嘴唇、下巴、鼻子上逗留舔舐。
小柳不知被吻了多久,隻以為結束,那人卻又像小狗一樣舔他的臉,熱熱的舌頭在臉上碾過,他渾身**皮都綻了起來,卻不是討厭,是什麼自己也想不了。
他清晰地覺察那人下處已然硬起,熱熱地,直抵在自己下腹上。
他、他救自己上來就是為了要、要這樣他麼?
楚嵐自己也稱怪,都累成這樣,竟還有這般情致,隻覺得下腹熱氣直衝而上,下處早硬得發疼,他雙眼晶亮,朝著呆呆的小柳笑了下,一把撈起他幾步就躍進了溫池。
你這條小命可是我救的,記好了,是楚嵐救的!他在他耳邊輕語。
一邊說著,一邊就剝除他的紫袍:這是齊嘉義給的吧,嗤,還是以前師娘給他做的舊衣。
小柳心裡惶急,可腦子裡就是反應不過來,這時見他脫了他的紫衣,團了一團就要扔,才醒過神攔住他的手。
他不攔倒還好,一攔,楚嵐一撇嘴,注了些勁兒在衣服上,竟就將那件半濕的紫衣扔下了崖。
小柳呆呆看著,一時氣極,剛想說什麼,卻又給他堵住了嘴――同樣用嘴。
他推拒他,卻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這麼被親著,身上衣服被連扯帶撕,扒得一乾二淨,好不容易那人離了他的唇,卻還好意思說什麼:那件衣服有什麼好的,我便每天送你十件八件。
那個惡人,昨日晚間才做的好事,今日這般古怪將他從崖下救上來,卻原來還是為了這樣他。
他自己也知道可能想錯,就為了欺負他,要豁出命,似乎說不過去。可這美貌少年跟個無賴一樣在他身上摸來捏去,舌頭一勁兒地舔他臉和脖頸,他既惶急害怕,卻還有著不同以往的感覺,羞人的感覺。
那人跟以往欺辱他的人似乎不一樣來著,跟昨日也有些不一樣……
楚嵐卻好似得了一世都沒見過的寶貝,他身在的楚家是武林白道第一世家,家教嚴謹,雖然他脾性惡劣,但煙花場所是去都沒去過,二十年來,除了跟家中兩三丫頭有過些風月事,看過些春宮圖,性事上的經驗有限得很,更彆提和男孩兒了。
可自從見了這個小男娼,他像是著了魔,說不清道不明,偏偏就想要他,吃了他。
這時人真到了手上,隻覺得他渾身上下無處不滑膩,窄腰身,小屁股,細白腿,鎖骨,脖子,臉蛋,胳膊……都香甜無比,恨不得四處都舔舐過去。
他霍地看向臉上漾著紅色、緊閉眼睛的小柳,在他耳邊說:你是我的!說著,伸手到溫水中撈起他的一條細腿,將自己的硬熱器官對準穴口猛就插進去。
這一插,隻聽得小柳可憐淒厲之極大叫一聲。
人家後處昨日剛被他這位小爺傷了,敢情他情熱下早都忘了!
楚嵐插了一半,懷中的人已痛得直打哆嗦,手拚命推他,這才醒起昨日的惡行,訕訕地,退出來。
小柳剛氣他究竟是要強占了自己,激痛下慘叫出來,卻見那人嚇得忙就退出去,一時反倒怔怔。
可楚嵐下處實在硬得生疼,拿了小柳的手便按過去。
水下,小柳的手被他握住,再握住硬熱,順著他的手勢捋捏,可捏了多時,那處非但沒見好,越發硬起。
楚嵐實是難受得緊,緊貼著小柳的下腹、兩腿間摩來擦去也不見好過,便想再進去那處,可想到小孩兒那聲慘叫和發簪上的血跡,實在沒那個臉。
小柳從沒這麼的經驗,那人也不進來,硬成那般定是難過的,卻隻是在外動著,他心剛一軟,不想楚嵐卻在他耳邊說:喂,難受得緊,你用嘴吧,也可以的,用嘴,嗯?
楚嵐是想起曾經看過的春宮圖,可這偏偏就是小柳的多年夢魘,花船上,年幼的他多少次被迫吞下那些粗漢的器官,聽了這話,頓時身體就是一僵,心說,那惡人怎會改好呢,定還是要折辱欺負自己的,手便用力往外推去。
楚嵐正是情熱,哪防得這招,一個踉蹌差點便沒到水裡,他何曾這麼委屈過,張嘴便說:你定是做過這事的,幫我做一次又何妨?
可說完,站穩了看向小孩兒,卻見他嘴唇微微顫著,頭往下垂著,人拚命往後縮。
他想也許說錯話,想安慰來著,嘴裡卻道:我又沒說錯,你又不是沒做過……
小柳聽他還這麼說,心裡難過之極,心想我是做過,你嫌惡我,那你還親我嘴做什麼……想著,忍不住便抬頭瞪他一眼。
這是楚嵐第一次瞧見小柳這般惱怒含恨的眼神,心裡說不出有些酸卻又看得發呆,也顧不上說,一把就將他摟在懷裡,嘴巴又湊了上去親吻,下處那硬熱器官隻好靠自己的手來解決。
他含糊地說了句:不用嘴做就不做嘛,我還不稀罕呢!
兩人畢竟乏得厲害,就連楚嵐發了一通後,也累得睜不開眼,更彆說小柳了,不是楚嵐抱著,早就倒在池裡。
楚嵐到過溫泉多次,早摸透地勢,原先為了便於給秋若依療傷,他和齊嘉義在這池中找了處水淺的所在,恰好那處靠著池邊有塊大石,他們又將池壁磨平,如此人坐在石上、靠著池壁,水剛好齊胸,也不虞睡著後會淹到水裡。
這時他便抱著癱軟的小柳趟著水走過去,兩人坐在石上,倚著池壁,偎在一起睡了過去。
不過楚嵐才睡了小半時辰便醒過來,練武的人最忌在累極時睡死,反之若趁此機會修習將事半功倍。好在楚家的內功修行不講究姿勢,楚嵐在水中就勢運功調息,功行三十六周天,張開目來,已是神清氣爽。不過偎著他的小柳仍蹙著雙眉陷於昏睡,他伸指輕戳他臉頰,也似是毫無感覺。
楚嵐看外頭已近傍晚,想了想,將小柳輕輕移開靠在池邊,自己先出了水,他剛才情熱竟也未脫去衣袍,這時方覺著濕衣裹身難受至極,於是立時運起功來,沒一刻衣物便已儘乾。他不免小小得意,適才累極練功,顯是又有了精進。
他又細察此處溶洞,發現角落還有此前他們留下的一些乾柴和稻草,都用油紙緊緊包住,倒還能用。
隻是――他皺眉,這等粗活他何曾乾過?但看看水裡的小孩兒,溫泉水雖好卻也不能久呆……隻好拿了油紙裡的稻草鋪在較乾爽的地方,再四處逡看,瞅到池邊一個小包裹,過去解開,裡麵淨是些破舊衣物,他一邊罵齊嘉義小氣,一邊將衣物鋪到稻草上,試著還算舒軟,才到水裡抱出小柳,替他擦乾身體,放到草上。
看看乾草上睡著的裸身的小孩,他眸色又深了起來,緊抿嘴唇、深吸口氣,才硬將騰起的熱氣按下,解了身上外袍蓋在他身上。溶洞裡溫暖如春,這樣該也不會受涼了。
做完這些楚嵐步出洞口,可想想卻又再返轉,輕點了小柳睡穴才又出去。
守在路口的兩個侍從早等得心急火燎,但是他們又不敢違抗楚嵐的命令,這時見他飛縱而來,忙迎上前去,細看下卻呆了――
他們這位爺是最講究不過的,衣著打扮尤為在意,這時竟隻穿了裡麵襯衣在外奔走,簡直就跟太陽打西邊出來一般稀罕!
楚嵐沉哼一聲,一眼掃過去,兩個侍衛立時駭得低下頭去。
接下去幾天我要在溫泉那邊的溶洞過,你們把東西備全了運過去。侍衛們臉上漾過訝色卻也不敢多話。
我的行蹤不能透露給任何人,楚芸他們問起就說我接到母親密令趕去開武林大會,先行一步,還有那個小孩兒讓他們彆找了,我已經尋到,直接帶回楚家去。
待另外十六個人到齊,讓他們到山下等我,也不可露了行蹤,特彆是齊少爺那邊,懂了麼?
是!兩人齊齊應道。
楚嵐的這十八個鐵衛是百裡挑一的高手,訓練有素,做事是極能乾的,他倒也放心,徑自回轉溶洞。
他可不要齊嘉義再三心二意,那小孩兒是他的。
第五章
直到深夜,小柳才醒轉來,睜開眼便發現身處的溶洞竟然擺上了案幾、桌椅,地上還鋪了地毯,而自己躺在木榻上,身下是軟軟的被褥。他還以為在做夢,重又閉上眼睛,再睜開眼看,眼前赫然就是楚嵐俊美絕倫的臉,臉上帶了曖昧邪意的笑。
他當然還記得昏睡前楚嵐做的好事,臉色立時變白,人往後一縮。
楚嵐見他反應,臉一沉,人不退反而跟著往前貼,一張臉還是在小柳的眼跟前。
你、你……想做什麼?小柳結巴著話都說不完。
楚嵐突然壞笑,也不說話,猛地將他身上的被子掀開,然後全身運勁,便似塊大毯子向他身上覆去。
小柳身上一涼,才發現自己全身赤裸,什麼衣服都沒穿,又見那人竟要撲到自己身上,心中惶急,手便要去推拒,卻不料已被那人壓得牢牢,動彈不得。
而那人,竟也不曾壓到自己身上,隻是兩手壓住他的手,身體騰空撐在榻上,覆在他上方,離他的身體不足半寸。
小柳瘦小,楚嵐比他足足大了一號,這時覆在上方也就真把他全身都蓋住,更惡意地在他臉上吹氣,一隻手還偷偷探到他身前,在淡粉色的茱萸上一掐……
小柳臉上受楚嵐一口接一口吹熱氣,惶急外更多了羞窘,不知怎麼心就跳得變快,而胸前敏感處又被一掐,那兩根長指還不斷捏弄,臉更漲得通紅,還沒及反應,那、那惡人竟又伸舌在他臉上舔弄起來。
他又要那樣自己?
小柳腦裡一團漿糊,卻聽得上方響起得意的聲音:唉,餓了,先吃飯吧。
似乎為了響應這句話,小柳整日未曾進餐的肚子咕咕叫起來。
楚嵐哈哈大笑,竟就翻下床,到溫池裡取出一個浸著保溫的大食匣,嘴裡說著:床邊有衣服,當然――不穿更好。
小柳早拿了榻邊的白衣匆匆套了起來,心裡再也不知道那人想做什麼。
楚嵐將食匣放在案幾上,眼睛卻一直看著穿衣服的小柳。
小柳被盯著,手腳更亂,好不容易穿好,卻發現白衣穿在身上寬寬蕩蕩並不合身,再加上麵料花紋縫製都異常精致,難道是那個人衣服的麼?他不由想起自己的包裹,四處看起來,卻也不見。
以後我替你做合身的。楚嵐見他穿著自己的衣服,卻還在四處看,涼涼道:那件紫衣早就丟下崖了,那個破包裹也扔了。
小柳顫著嘴唇還想問包裹裡的紙墨,楚嵐早就不耐:還磨蹭什麼,我都餓死了,快過來布菜吃飯,以前你也這麼侍侯齊嘉義的?
小柳心裡一酸,人卻站著不動。
楚嵐見他那樣,想去拉他,又擱不下麵子:就那個破包裹,有什麼稀罕,裡麵半個銅子都沒有,你怎麼敢跑呢?你能跑到哪去?還給我去尋死,要不是我救你,早死在下麵了。那個齊嘉義這麼小氣,你侍侯他,他都不發工錢的嗎?
小柳就是不動。
你怎麼這麼不聽話!你的命都是我救的,讓你乾什麼就乾什麼,過來吃飯!楚嵐更生氣。
小柳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敢站著不動,他一向都很聽話的啊。
楚嵐踢翻了椅子,凶神惡煞一般過來,他嚇得往後一退,卻不料一把被楚嵐抱起來,放到那張沒被踢翻的椅子上。
楚嵐將椅子扶起坐好,繼續凶惡地瞪他,咬牙切齒道:布菜,吃飯!
小柳確也餓得厲害,便站起掀開飯匣,裡麵的菜肴花樣繁多又精致,而且一直放在溫水中,還是熱的。他將長出來的袖子挽起來,把一盤盤菜拿出來布好,碗裡盛好飯,放在楚嵐身前,又將食匣裡的一雙銀白色筷子用布巾擦好,放到碗旁邊,這才發現飯匣裡隻有一付碗筷。
楚嵐暗自著惱,罵幾個手下不會做事,其實這怎好怪彆人,他根本沒說溶洞裡還藏了一個小柳。
小柳站在那裡,心說,原來是惡人一個人吃飯,可笑自己還以為會跟和公子時一樣,兩人一起吃飯。
楚嵐似是知道他想什麼,嘴一抿,一把將站著的小柳抱到自己腿上,沒好氣地說:吃吧。
小柳坐在他身上渾身不自在,可腰間被箍得牢牢的,動不了。
吃啊!肚子裡叫得我都聽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