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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陸軍等得並不久,蔣彪垂頭喪氣的前來回話,“秦永平的室友說,就在半小時前,秦永平急急忙忙的回來裝了一個包,說女朋友住院了,要去陪護……”
“艸!”唐勝川一拳砸在會議桌上,震得桌上的陶瓷茶杯們跳了一跳。
他轉身凶狠狠的看著何律師,“何律師,這種情況我們能報警,或者起訴這個秦永平不?”
何律師聞言哭笑不得,搖了搖頭,“唐總,沒有證據,而且管章的人不是他。
他一定是用草案過得流程,遞交蓋章時是正式的合同。隻能說是公司內控不嚴。”
伍陸軍聽到這裡,一陣大怒,對著唐勝川便是一腳踹去,“早他媽的說過,印章管理要加強!”
唐勝川揉著腿,不好說什麼,管章的是你丫的情婦小雅,我管得了她?
望著唐勝川一臉委屈的樣子,伍陸軍也反應過來了。
他鐵青著臉,也不好說什麼,走過去給唐勝川拍了拍大腿上的印子。
何律師見狀,出聲岔開了話題,“董事長,現在不是追究責任或者糾結怎麼處理秦永平的事情。
當務之急還是銀行的解封問題。3200萬到賬,加上賬麵上的700萬,現在隻差2100萬,要不公司再想辦法湊湊?”
“怎麼缺口是2100萬?我個人賬戶不是還有1000萬嗎?”伍陸軍一臉的困惑。
何律師耐心下來普法,“董事長,你個人賬戶的錢,和公司賬戶的錢不是一個性質,中間缺一道轉賬手續。但是個人賬戶也是凍結狀態,轉不了的。”
不待伍陸軍說話,路振宇插話,“我馬上去想辦法!”
伍陸軍點了點頭,危急時刻,還是老路靠譜!
不過讓他失望的是,過了不久,走進辦公室的老路一臉的頹喪,“董事長,放水公司都不願意借給我們了……”
他沒有告訴伍陸軍原因,但伍陸軍瞬間也明白了過來。
新聞一出,大家都知道他完蛋了。
而且多半是被抓典型的,沒人願意冒風險提供給他錢了。
“難道連砍頭息都不行嗎?”伍陸軍有點不死心。
路振宇一臉苦澀的搖了搖頭,“他們說,打水的人,最怕的就是井沒了。”
是啊,本金都收不回來,利息要來何用。
看著伍陸軍癱坐在椅子上的頹敗樣子,路振宇咬了咬牙,“董事長,天無絕人之路!我個人的賬戶上有100萬,您可以拿去用!我們還可以向員工借款!”
伍陸軍眼裡頓時燃起了希望的光。
是啊,老路,我平時這麼克扣他的,他都存的有100萬……
幾十個中層高管湊湊,2100萬不就湊出來了嗎?
要是還不夠,找員工借借款,一個人2000元,3000人就是600萬了!
而且就算沒借著……
他一臉感動的望著路振宇,“老路,真是疾風知勁草,國亂顯忠臣!我們啥話都不說了,隻有我伍陸軍挺過這一關,必有厚報!”
路振宇擺了擺手,從錢包裡掏出了銀行卡,放在桌麵,輕輕的推了過去,
“董事長,興天下不是你一個人的,也是我們大家的孩子!我在這裡十來年了,這就是我的家。
同時,為了體現同舟共濟的精神,我建議未來一個季度,高層工資暫停發放,中層減半,員工減少20%。”
伍陸軍眼眶都紅了,接過了卡,朝著路振宇重重的點了點頭。
他轉頭看向了唐勝川,眼裡滿是希冀。
老路都可以拿100萬出來,老唐至少可以拿300萬出來吧。
唐勝川的眼神卻有點飄忽不定,不敢與他對視,伍陸軍的心慢慢的沉到了穀底。
因為發小的關係,兩個副總之間,他是最偏袒唐勝川的,他給唐勝川的錢可是路振宇的三倍有餘……
要知道路振宇管的前台,唐勝川管的是中後台啊!
這收入……本應該是倒過來的關係。
實在耐不住伍陸軍的眼神,唐勝川連吞了幾口唾沫後開了口,
“軍哥,你知道的,我家那位管得太厲害,錢上麵我做不了主,我得先和她商量一下……”
看著伍陸軍鐵青的臉,唐勝川自己也覺得這理由說不過去,
“軍哥,我馬上去和她商量,我保證,至少10萬還是拿得出來的。”
伍陸軍咬著後槽牙沒說什麼,揮了揮手,讓唐勝川自便。
待唐勝川出門後,伍陸軍搖著頭自嘲的笑了起來,心裡一片悲涼。
路振宇見狀也不好說什麼,“董事長,我先去中高層挨個問問,讓他們通知下麵的員工公司借款的事。”
伍陸軍緩緩地點了點頭,能湊多少算多少吧,“給員工說,月息兩分利,公司不會虧了他們。
老路……辛苦你了!”
路振宇聞言微微一笑,搖頭示意他不要放在心上。
……
會議室裡隻剩下伍陸軍、何律師和樊麗麗三人,伍陸軍埋著頭想了一會兒,還是請何律師先回家休息。
湊錢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湊齊的。
送走何律師後,伍陸軍拉著樊麗麗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伍陸軍擁著樊麗麗站在窗邊,手在她凸起的肚子上摩挲著。
明天不僅是國慶節,也是中秋節,他指著窗外的工廠大門方向,一輪圓月高高的掛著,
“時間過的真快啊!我來鵬城建廠的時候,那邊還是成片的農田。”
樊麗麗溫柔的笑了笑,轉頭親吻了一下他的下巴,“我是鵬城的第一批員工,那年我才20歲,剛進廠沒幾天就被你這色鬼霸占了!”
伍陸軍想起了9年前,樊麗麗剛進廠時樣子,嘴裡輕笑著,“一晃九年過去了,當年那個以為接吻就會懷孕的漁村小姑娘,都要成了我兒子的媽了。”
“你就得意吧!我當初也是年輕不懂事,就被你騙到手了!”樊麗麗回眸輕橫了他一眼。
伍陸軍緩緩蹲了下去,把耳朵貼在她的肚子上,就這麼聽著胎兒的動靜,臉上露出一臉的笑容。
良久,他站了起來,拉著樊麗麗到了辦公桌前。
讓她在椅子上坐好後,伍陸軍轉身打開書架的暗格。
裡麵有一個小保險箱,他打開後,取出裡麵兩疊錢和一張卡。
他把錢和卡遞給了樊麗麗,“這一關,我可能是過不去了。這些你都拿著。
兩萬美刀,銀行卡裡麵有400萬,是我媽的名字開立的不會被凍結,密碼是你預產期。
你現在趕緊出廠去,在外麵躲幾天,如果這裡的事情過了,再回來。如果我倒下了,這些錢就是我們東山再起的希望。
如果我進去了,這些錢你留著,就隻能辛苦你把孩子拉扯成人了。”
樊麗麗捏著錢和卡,一臉的淒然,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老伍……”
伍陸軍伸出手去,把她攬在懷裡,“沒事的,我更多的是擔心後麵有鬨事的,會衝擊到你和孩子,趕緊走吧!”
樊麗麗抬起了頭,淚眼婆娑著,“外麵全是人,我怎麼出得去啊。”
伍陸軍吻了吻她的額頭,“彆怕,你換身女工的衣服,又是孕婦,他們不敢攔的,而且外麵還有警察,你正常走出去就行了。”
他又蹲了下去,不舍的把臉貼在樊麗麗的肚子上,“真想看看我們兒子長大了是什麼樣子的。
都說兒子長得像媽,你長得這麼漂亮,他以後一定會是一個英俊的小夥子吧?”
樊麗麗捂著嘴,眼淚嘩嘩的留著,泣不成聲,這一刻她突然很想自己肚子的孩子就是伍陸軍的。
她也不確定孩子到底是誰的,和風控部的王梓在一起時,她也沒有做避孕措施。
當初她隻想憑著孩子上位而已,現在則是真想給伍陸軍生一個。
會議室那邊傳來了動靜,伍陸軍知道,就算再不舍,也到了分離的時刻。
他推著樊麗麗出了門,讓她趕緊去宿舍換身衣服,自己轉身回了會議室。
樊麗麗從倉庫裡取了一套女工的衣服,在洗手間換上後,草草的把自己的頭發梳了個麻花辮。
出大門時,一身工裝的她還是被外麵靜坐的人攔了下來,幸虧都是些供應商的工人。
如果是供應商親自在,她十有八九是會被認出來的。
幾個警察見她是孕婦,又是說不乾了,回家待產的,出麵護著她離開了廠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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