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義山聞言,頓時笑了起來,“這麼說來確實不貴,20%的超額收益也算合理。你的情報和分析也值這個價。
我在漂亮國的賬戶開的很早,我們分彆購買,應該不會被人盯上,我也兌4000萬美金吧。”
他心裡對這事的真實性更有譜了。
吳楚之盤算了一下,裝作為難的咬牙點了頭,“行!4000萬美金就4000萬美金吧,但是顏叔,咱有件事得先約定好。”:.
顏義山也知道,這個金額有點為難吳楚之了,自己要了4000萬,吳楚之就一點回旋餘地都沒了。
萬一需要緊急補倉什麼的,吳楚之就隻能走地下錢莊的路,去承擔高額的手續費損失。
不過他也有難處,4000萬美金,折合3.3億人民幣,剛好可以把他國內帶不走的資金走的七七八八。
沒有比這更快速的兌換方式了。
所以他也不好意思說什麼,嘿嘿直笑,“什麼約定,小吳你但說無妨。”
吳楚之歎了一口氣,“顏叔,我倆加起來合計8000萬美金,這樣的體量有些大了。
對應已經是10億美金的市值,相對於現在總市值已經達到了2.5%,這已經夠資格引起彆人的注意。
所以我們在進入和退出的時候,可能得進行時間上的錯配。
特彆是我們在出逃的時候,同一天出很容易形成踩踏,所以我們得定一個君子協定。”
顏義山心裡大定,吳楚之越這麼說,他對整個事件越是相信。
市場其實都是老鳥的天下,很多時候僅僅通過每筆交易的數量,大家就會知道這背後是誰。
大家根據利益的劃分,自然該退讓的退讓,該捉對廝殺的廝殺。
比如A股中買單裡出現了連續三個1207的數字,大家便知道,這是徐隊長發起的敢死隊衝鋒號。
而新入場的資金,則很容易被所有人給盯上。
體量小的無所謂,大佬大口吃肉的時候漏點碎肉出來,自是無妨。
但你要是體量達到開始影響整個盤麵時……
嘿嘿,那就不好意思了,先聯合起來吃了你。
華海油期貨事件的本質便是如此。
一隻新入場的資金,被盤麵上所有的人聯合做局給玩死了。
所以吳楚之和顏義山必須得足夠的小心。
而且要規劃好退出的路徑,要悄悄的潛入,更要小心的退出,二者不能踩踏出逃。
顏義山也明白這個道理,當即就表了態,
“小吳,這樣,我用國內的資產作為擔保,我們簽訂協議,聯合行動,無論買入還是賣出,我都滯後你一天再進行操作。”
見吳楚之點頭同意,顏義山補充了一句,“但是你得保證,所有操作的前一天必須通知我。”
吳楚之笑了起來,向顏義山伸出了手,“顏叔,這是自然的。您要是還有點時間,要不現在就跟我去公司,我們現場把協議簽了,進行網上劃轉交割?”
顏義山明白吳楚之這麼說的顧慮,畢竟合同協議是要親筆簽字才有效力的。
而且現場交割,才能防止資金打空出去。
顏義山握住了他的手,“飛機是中午一點半的,現在不過上午9點,應該能趕上的。
走吧,小吳,這方麵你謹慎點是對的,我多年的教訓就是,在資金上麵再怎麼小心都不算錯。”
吳楚之站起了身,顏義山卻打開了鳥籠子,將那隻畫眉從籠中取了出來。
他攤開手掌,往天上一拋,“走吧,天高任鳥飛!”
那隻畫眉騰空而起,卻又翅膀撲哧撲哧的飛回了籠中,站在橫杆上,愜意的吃著裡麵的雀食。
顏義山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的,“你這小東西,也知道,這裡才是你的家啊。”
他搖了搖頭,也不理會,頭也不回的往鶴鳴茶社門外走去。
走出大門的時候,吳楚之看了一眼桌上那孤零零的鳥籠。
裡麵的那隻畫眉叫了幾聲,又飛出了鳥籠。
……
簽約、完成資金劃轉交易,在雙方極力的配合下,不過就是半個小時的事。
轉賬階段,在顏義山的堅持下,兩人輸好了密碼後,交換了位置,同時點著對方的電腦上的確認鍵。
事情完畢後,吳楚之也提著葉小米送來的包,搭著顏義山的便車,前往機場。
他也是中午的飛機,不過他是往北走,顏義山是往南走。
一路的車上,顏義山都在指點著吳楚之關於資金流動方麵控製的訣竅,倒不是他在想怎麼坑吳楚之,而是中老年好為人師的心理作祟。
其實,更有一點是,隨著不久後那班航班的起飛,他這也就算是流落他鄉,此時的心底無比酸澀。
身居高位,就意味著要忍受內心的孤獨,有些話隻能傾訴給同級彆的外人。
而吳楚之則是一個好的傾聽者,寬慰著顏義山這隨著離開時間臨近,而越加濃烈起來的鄉愁。
顏義山再怎麼不舍,也到了該出關的時候了。
倆人也沒什麼好說的,本就是利益的聯盟。
“送君千裡,終有一彆,顏叔您走好。”站在國際出發的大廳裡,吳楚之向顏義山伸出了手。
顏義山笑著和他握了握手,“保持聯係,到了那邊,我會把聯係方式發給你的。”
說罷,他轉身就走,也不帶一絲的留戀。
望著顏義山在遠處彙合家人,一起離去的背影,吳楚之歎了一口氣。
算了,還是放他一馬吧,現在的顏義山也沒有做出多大的禍事來。
或者說,還沒來及做出像前世那麼大的禍事,在發展階段就被吳楚之交上去的賬本給扼殺了。
把他賺取的那些不義之財給留下,也算洗清了絕大多數的罪孽,就讓他在楓葉國做個超市老板什麼的吧。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光棍兒隻打九九,不打加一。
不管你有多大權勢,多有錢,多有地位,做事也不能太過份,做99%就行了。
要留餘地,哪怕是1%的餘地,要給自己留後路,把事做絕了,最後受傷的是自己。
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沒有誰能永遠站在彆人頭上,要想想自己以後不如彆人,彆人反過來欺侮自己怎麼辦?
這就是為人的道理。
半生嘗儘了富貴的顏義山,臨近餘暉卻淪為普通人,這何嘗不是一種懲罰?
……
失蹤多日的吳楚之終於回歸了宿舍,這讓男生1203寢室裡瞬間變熱鬨了起來。
特彆是趙豐年和吳思明,幾乎是快一個月沒見著他了,見麵就鬨著讓吳楚之請客。
興天下集團的易主,吳楚之再怎麼低調,也沒法避免後續新聞的跟蹤報道。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前期輿論的高舉高打,總得有個結局才行。
當然,接受記者采訪的事情,他是不願意的,也就是葉小米、路振宇出了鏡,接受了電視台采訪。
不過,他的名字是無法掩蓋的。
神通廣大的記者們去工商查查檔案,也是很輕鬆的事情。
所以他根本無從隱藏,隻能是低調的儘量不接受采訪而已。
有些還是避免不了的,何況,這眾多的報道裡麵,還有葉小米帶著劉蒙蒙和王冰冰,聯合審定的官宣稿要發。
隨著她們指定的21世紀經濟報詳細報道出爐,吳楚之的大名不僅僅在社會上有了一定的知名度,也在燕大的校園裡傳頌了開來。
畢竟,一個大一新生,白手興家三個月,轉而完成了蛇吞象一般的商業並購,這怎麼都算是一段傳奇。
元培班裡同學們,這才知道,在他們眼裡,要麼上課就趴在桌上睡覺,要麼乾脆就不在學校的‘學渣’吳楚之,便是這段傳奇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