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聲音比她想象中年輕很多,並不是沉沉的音色,反而清醇如酒,刻意放輕的時候很有幾分磁性悅耳,有一些......溫柔。
“沒有的。”榻上的新娘開口,聲音如同黃鸝嬌啼,聽得陳廷掌心有些發麻,頓了頓,她補充道:“夫君。”
這個稱呼讓陳廷差點連路都不會走。
嫁過來了,沒死,也沒自戕,就好端端坐在他房裡,還叫他夫君。
以後這就是他的了,他的......小夫人。
陳廷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即將擁有什麼,一種奇妙的喜悅感縈繞心頭。
他想,也許自己真的是孤獨太久了,年少時發過孤獨終身的誓言果然不能作數,往後有人願意陪他度過餘生,他很歡喜。
沈望舒聽著那腳步聲由遠及近,玄鐵手甲挑起蓋頭,聲音有些發緊:“可以嗎?”
還怪有禮貌。
沈望舒點點頭,這該死的儀式感本來就是留給男人的,她難道還能拒絕嗎?並不能。
蓋頭掀開,沈望舒終於看到了自己的結婚對象——男人有著劍眉星目的一張俊臉,雖然不是小說中那種鮮衣怒馬的少年將軍,但是比之多了幾分沉肅穩重,火紅嫁衣也擋不住的寬肩窄腰,高高往那一站氣勢驚人。
......看得人有點害怕,感覺可以一拳打死十個弱不禁風的自己。
沈望舒淺淺抿出一個溫順無害的微笑。
陳廷也在看自己的小妻子,他之前看過夏侯府那位姑娘的小相——並不是現在這樣的,雖然那位夏侯芙姑娘也算得上是清秀可人,可遠遠沒有麵前這位可人兒的豔色傾城,隻安安靜靜坐在這裡就吸引得人舍不得移開視線。
男人原本喜悅的目光一寸寸冷了下來,沉聲道:“你不是夏侯的人,你是誰?”
沈望舒有些怔愣,腦子飛快的轉起來。
來之前她就知道,替嫁這事兒不大可能輕易糊弄過國公府的人,尤其是這位鎮國將軍,若是他不肯接受自己,那今天晚上她就可能小命休矣。
榮國公府勢大,與其在這編一個又一個謊言欺騙他,不如一開始就說開,想辦法跟他達成目的一致。
沈望舒被冰冷的玄鐵手甲掐著下巴,麵上沒有幾分慌亂,鎮定的反問:“我是不是夏侯府的人,將軍都需要一個新娘,不是嗎?”
男人目光冷硬:“你進國公府有什麼目的?”
沈望舒誠實的說:“我隻尋求將軍的庇護。”
陳廷看著她澄澈無一絲雜質的水眸,冷硬的目光有幾分動搖,為她的主動示弱,但還是搖了搖頭:“我不信你,說清楚你的身份。”
他鬆了手,餘光瞥見美人兒尖尖的小下巴被自己掐出紅痕,白皙的小臉上這點印子格外明顯,不由得一愣,他方才沒使勁兒啊,這人難道是豆腐做的嗎?
沈望舒正思忖著怎麼回答,就驟然聽見他心底的聲音:“好軟,一掐就紅。”
看來他並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這麼心硬似鐵,這種時候還有空想這些。
沈望舒突然有了對策,既然原主長得極美,這鎮國將軍自己又心智不穩,那她今日便用上一回美人計。
陳廷就眼睜睜看著榻邊的小美人眼中蓄出淚來,頰邊的胭脂色變得更加嬌豔幾分,委屈又害怕的反問:“我若不是夏侯府的人,便是犯了欺君之罪,將軍如何不信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