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她的神色有一刹那的怔鬆,像是在出神想到了什麼,眸底的脆弱無法遮掩,整個人更像是突然要消失了一般......雖然知道這不可能,極有可能是自己的錯覺,可陳廷的心跳還是不由自主漏跳一拍。
他主動握緊了手中的柔荑,見她笑著說沒事,那種抓不住什麼的心慌感才沒了。
離午膳時間還早,陳廷跟老爺子走了,沈望舒則回原來住的落櫻院,院裡靜悄悄的,走時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隻是東屋再也不會有人叫她過去一同用飯。
重回夏侯府,桃紅和綠柳也有些感慨,小聲道:“走之前,還以為再也回不來了。”
畢竟當時是抱著赴死的決心去的——陳廷那麼多新娘沒一個活下來,桃紅膽戰心驚了一路,也沒想到真就這麼安安穩穩到了,拜堂成婚之後更是沒有想象中的可怕事情發生。
連將軍幾次發怒,都被夫人輕而易舉化解了。
梅雪挑剔的打量著這房小院子,進屋之後更是一眼看出:“夫人先前是在這裡暫住?”
“梅雪姐姐怎麼知道?”桃紅有些驚訝。
“這裡的東西一看就全是新換的,夫人自己的一點痕跡都沒留下,一個包袱就能打包全帶走的,也不像是從小住到大。”
沈望舒在夏侯府沒有什麼熟人,也就夏侯芙亦步亦趨跟了進來,看一眼梅雪,又看一眼桃紅,低聲嘟囔:“國公府連丫鬟都生的這般好顏色麼?”
明明她們夏侯家在漠雲也是排的上名的大戶人家,怎麼在國公府麵前被比成了醜小鴨。
梅雪聽了誇讚心裡暗爽,便也沒再嘴毒挑剔什麼,丫鬟們都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將空間留給姐妹倆。
梅雪和梧桐走了以後,夏侯芙明顯放鬆很多。
沈望舒忍俊不禁:“你怕她們?”
夏侯芙老老實實的:“氣度比我這個嫡小姐還足,你看著不心慌嗎?”
沈望舒搖搖頭:“你是主子,她們是奴才。”
其實在她心裡的真正關係是——她是發月錢的老板,梅雪梧桐還有良嬤嬤她們都是自己的員工。
老板怎麼能被員工唬住呢?
夏侯芙想了想:“也是哦,而且我又不是國公府的人,我怕她做什麼。”
“對了,賜婚這事兒出來之後,母親就日夜操心我的婚事,非要把我也儘快嫁出去,怕再有什麼意外。
明日府裡會辦一場蓮花盛宴,廣邀各家夫人帶著自家的小娘子公子前來參加,念念表姐和姐夫不如多留一晚,湊湊熱鬨再走。”
夏侯府雖然沒有國公府那麼恢宏,但是有一座獨一無二的荷塘,一直派人精心打理著,如今正是荷花盛開的季節,整個府中荷香撲鼻,盛放的荷花嫋嫋婷婷,出淤泥而不染,誰見了都要稱一句賞心悅目。
整日悶在府中也是無事,沈望舒答應下來:“可以,不過我得問問將軍。”
她是個大閒人,陳廷日理萬機的卻不一定有空。
夏侯芙不好意思道:“當然可以,我主要是希望念念表姐能留下來陪我。”
二人又東扯西扯了一堆彆的,當然主要是夏侯芙說,沈望舒聽。
“聽說漠雲城從京城來了一位世子爺,前幾日祖父親去接待,忙前忙後了好幾日,母親也邀請了他,明日賞荷宴定會有不少人來。”
夏侯芙小聲說著:“若是能攀上那位世子,就能直接飛黃騰達嫁去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