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舒揍完剛才那個試圖搭訕她的猥瑣男之後就迅速逃離了現場。
本來以為今日是跟陳廷單獨出門約會,一個婢女和暗衛都沒帶,結果那家夥居然半道兒走了,丟下她一個人!
沈望舒深知自己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單獨走在路上太危險了,萬一那人緩過勁來,追過來要傷害她就壞事了,還是趕緊跑吧。
現在街上沒人,不用顧及形象,沈望舒一連跑出去兩條街才停下來,剛一停下,就聽到背後傳來氣喘如牛的動靜......聽腳步,似乎還不是一個人!
沈望舒心裡暗罵一聲,一邊納悶藥效散的這麼快,那人跑的這麼快,一邊提起裙子準備繼續逃跑,就聽到後麵那人說:“夫人留步!夫人......留步!”
沈望舒警惕的看著他們——這是兩個綁著頭巾作小二打扮的小廝,袖子卷到了胳膊肘處,正氣喘籲籲的扶著膝蓋緩,體力稍好的那個大聲說:“夫人莫怕,我們是福榮樓的小二。”
福榮樓,看樣子跟方才那個人不是一夥,但是她仍然沒有放下戒備,袖子裡的藥粉時刻準備著:“你們尋我有什麼事?”
兩個小二見她終於不跑了,恭恭敬敬道:“是我們掌櫃有請,您應該知道,我們掌櫃姓紀。”
沈望舒反應過來,先前她跟李木匠談了香皂的事兒,但是礙於顧子良,她一直沒去找紀明夷,看來是他按捺不住了。
“除此之外,我們掌櫃方才見夫人有難,就算不談生意,也請您上來換件衣裳,喝杯熱茶暖暖身子。”
兩個小廝的眼神都沒亂飄,一直恭恭敬敬垂著,看起來被調教的很不錯,而且態度還這麼好,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出現,沈望舒實在沒什麼拒絕的理由,便應了下來:“那勞煩二位帶個路吧。”
紀明夷剛剛看到她在樓下打人了?
方才光顧著跑,沒記路,沈望舒本來就不常上街,天一黑更加分不清哪是哪,讓她自己再摸回去是不可能的。
沒一會兒就到了福榮樓,從外麵看進去那是一派燈火通明,坐在裡邊的人或許會舒舒服服就著這場大雨煮酒喝茶——然後看她的熱鬨。
沈望舒板著小臉進了福榮樓。
一路上沒碰到人,走的應該還是什麼VIP通道。
將軍夫人這副狼狽之相確實不便給太多人看到......哼,算這小子貼心。
沈望舒心中對紀明夷的評價又高了些,不愧是能把生意做這麼大的大富豪,心思細膩果然不是常人能比。
兩個小廝全程目不斜視將她送進了一間上好的廂房,然後就出去了,進來幾個低眉順眼的小丫鬟——看起來年紀都不大,兩人抬著熱水,一人捧著新的衣裳,還有一人恭恭敬敬給她倒好熱茶。
這些小丫頭安安靜靜把東西帶進來之後就等著伺候她。
沈望舒喝了口熱茶,果然感覺暖和許多。
“奴婢伺候夫人沐浴。”一個小丫鬟跪在沈望舒麵前,要幫她脫衣裳脫鞋。
“不必,我自己來。”屏風後麵簡單隔出了一個耳房,沈望舒進去之後自己換下濕漉漉的衣服,身體被熱水包裹住的時候溫暖的要命,感覺整個人都重新活了過來。
除了衣裳毛巾,甚至連沐浴用的香皂都是先前她給李木匠的那幾塊之一。
沈望舒舒舒服服泡了個熱水澡,剛穿完裡衣,那些安靜等待的婢女就自覺進來幫她更衣......所有的衣裳鞋子尺碼都驚人的合適。
細思極恐。
沈望舒對這個姓紀的又戒備起來了。
不過她麵上什麼都沒表現出來,隻是跟著婢女們去見紀明夷的路上不動聲色的一邊觀察著福榮樓的構造,一邊思索著逃生路線。
紀明夷在另一個包廂等她,除了他之外還有之前見過的李木匠,以及剛才來請她的兩個小廝。
這樣一來果然有效減輕了沈望舒的緊張。
“紀某見過將軍夫人。”
俊美的白衣公子風度翩翩的衝她微微一笑,讓人有種春風拂麵的舒適感——這張帥臉近看,對人的眼睛實在是很友好,一旁的李木匠也笑著衝她打招呼。
沈望舒努力板著臉,拿出將軍夫人的威嚴來,淡定衝他點頭:“紀老板,李師傅。”
“哎,夫人客氣,叫我小紀就好。”紀明夷不動聲色的觀察著這個讓寶親王世子要死要活的美人,片刻後心中咂舌。
方才被雨淋成那樣,還受到流氓侵擾,現在竟也不見一絲狼狽,清亮的眸底滿是堅韌從容......連帶著這張國色天香的臉都更有幾分味道了。
......不對,他在想什麼,這可是陳廷的女人!
紀明夷立刻伸手扇了自己一把,把自己扇清醒了。
一抬頭,沈望舒驚疑不定的看著他:“你做什麼?”
紀明夷微微一笑,仿佛剛才突然扇自己臉的神經病不是他:“無事,隻是一時被迷惑了心神,夫人莫怪。”
“你來尋我談生意麼?”沈望舒說:“我今日出來的匆忙,沒有帶新的樣品。”
“奧,生意。”紀明夷道:“生意隻是其次,主要是方才在下在樓上看到夫人似乎遇到些麻煩,想出手解圍,夫人便已經機智脫難。”
他揮揮手,立刻有人帶上來一個被蒙住頭,五花大綁的矮小男子上來。
下人摘掉男子頭上的頭套,沈望舒定睛一看,果然是剛才被她踹了一腳的猥瑣男。
“......”
她還沒從現代人的思維中轉變過來,覺得自己有點防衛過當,好不容易跑了,紀明夷轉頭就給她送到臉上。
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人叫李四,混跡這一代的花街柳巷,常常對落單的年輕女子下手,雖然沒做到最後,但是也讓不少良家少女受了屈辱,最嚴重的一個甚至自儘了。”紀明夷調查的甚是詳細:“很多女子家中都選擇息事寧人,畢竟姑娘家的清白還在,可若是報了官鬨得人儘皆知,事情都大了。”
“某現在將人送過來,任憑夫人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