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姨娘大概也是沒想到沈望舒會毫不猶豫就對自己動手,難以置信的瞪著她,一時間不知道要捂哪邊的臉才不會顯得那麼狼狽。
“你竟然敢打我......你個小丫頭片子還動手教訓起長輩來了?”王姨娘一張保養還算得當的臉氣的扭曲,想她給老爺生下第一個兒子以後,就是大房主母都要給她幾分薄麵,現在竟然被這個剛進國公府沒多久的新婦教訓了,裡子外子都過不去:“我今日就要代大夫人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
她揚起巴掌就想還回去,梧桐立刻麵無表情擋在自家主子麵前,利落的反剪了那王姨娘的手,將她牢牢製住。
沈望舒扇完人後甩了甩手,斜眼睨過去,輕蔑意味十足:“我正兒八經的長輩隻有祖母和伯父伯母,你算哪門子長輩?我認得你嗎?”
那王姨娘印象中的二房新婦還是溫柔小意,膽小靦腆不愛出門的,原以為不輕不重刺她兩句也不會怎麼樣,誰曾想今日一見,竟跟印象中完全不同。
她刺了一句,對方直接就是一巴掌!
王姨娘氣得要死,偏生二房主子確實是她明麵上得罪不得的......
不遠處,路過的大夫人看到這一幕,心裡其實是有點爽的——不管是為沈望舒那一句“正兒八經的長輩”,還是王姨娘吃癟的樣子。
她身子骨不好,進了國公府多年都無所出,好不容易有了個陳芷,小心翼翼將養著大了,後頭無論怎麼努力卻都生不出一個兒子,那王姨娘才被納入府中半年,就給老爺生了個兒子,雖然丈夫和婆母都沒有為此事怎麼樣她,可大夫人自己心中始終哽著。
而王氏借著自己給老爺生下大兒子的光,在後院趾高氣揚,有時看著比她這個主母還要威風。
大夫人屢屢想要發作,一想到自己膝下無子,都無奈的忍了,今日看到王氏被懟,心中舒暢,隻覺得那二房媳婦真是為自己出了口氣,連帶著看她整個人都順眼的不得了。
思及此,便也帶人上去,準備好好看看王氏吃癟的狼狽相。
“這是怎麼回事?”大夫人壓下了上揚的唇角,假裝嚴肅的問:“誰在府內大聲喧鬨?叫人看見了成何體統?”
梧桐從前是大夫人身邊的大丫鬟,此刻卻是看過沈望舒的麵色才放了人,跟著主子一道行禮:“見過大夫人。”
“大伯母,”沈望舒趕在王氏開口前先行滑跪認錯:“念念知道自己不該擅自教訓您院裡的人,但是這人著實出言不遜,還妄言要代您實行主母之責,侄媳實在是看不過眼,這才衝動說了幾句。”
順便還打了幾下。
大夫人當然不會怪她,若不是場合時機不對,她甚至想誇她打得好,不過表麵上功夫還是要做的:“今日是我在此,念在初犯的份上饒過你,下回萬不可這麼衝動了——傳出去於你,於國公府的名聲都不好聽。”
無人在意的王氏:“......”什麼?這事兒影響的隻有他們的名聲嗎?那她實打實挨了兩巴掌怎麼算?
“大夫人,我......”她剛出聲想為自己辯上一辯,卻聽大夫人身邊的心腹婆子開口:“奴聽說這幾日將軍夫人都在外麵義診看病呢,看這忙的樣子,應當也是才回府,快些讓她回去歇息吧,莫在這裡耽擱了。”
“那我呢?”王氏找到個機會,指著自己清晰布著手指印的臉:“那妾身這怎麼算?”
大夫人笑盈盈道:“算你嘴賤活該。”
“???”王氏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平日大夫人看在鬆哥兒的麵子上明明待自己很客氣的,今日怎的也說出這樣的話來?
“母親說你要去義診,我原本還不信,沒想到你竟真做起來了,你懂醫?”大夫人沒理她,稀奇的看向沈望舒:“你能看看我這身子骨究竟怎麼回事嗎?”
大夫人為自己生不出兒子的事兒急的焦頭爛額,簡直要操碎心,天南海北找了不少大夫,什麼偏方都試過了,也一直喝著藥調養身子——可就是生不出來。
現在也不管有用無用了,是個大夫她都想問問。
沈望舒點點頭:“可以,不過大伯母得等這陣子過後,我這幾日在忙彆的,回頭我有空就幫您瞧瞧。”
大夫人現在心情好,也沒管她這陣子要做什麼,一口答應下來——但其實她心中也沒有當真,自己這毛病這麼多大夫瞧了都不好,二房媳婦一個閨閣女子能懂什麼。
大夫人領了人回去,沈望舒也回璿璣院。
耽擱這麼久,她早就已經饑腸轆轆,一回去,桃紅就讓小廚房傳膳,看著自家主子吃的這麼香,感慨道:“夫人一忙起來,感覺胃口都變好了不少呢。”
沈望舒心道,天天累成狗能沒胃口嗎,再說了她自己也日日調養著身體,胃口比起原主已經好了不少,畢竟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
梧桐和綠柳一回來就去休息了,梅雪和桃紅伺候著她用過晚膳,洗漱完進了屋,沈望舒就著燭火收拾了一下明日要用的東西和資料,也不知道貼身掛著的龍角何時亮了起來,那頭的男人靜悄悄聽了多久她這邊的動靜。
夜深人靜,沈望舒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準備收拾收拾上榻時,才發現龍角一直散發著淡淡金光——據她這幾日觀察來看,龍角這樣子就是已經接通了。
“夫君?”
她試探性叫了一句。
那頭立刻應聲:“嗯。”
“......”也不知道接了多久了,這人怎麼一點聲都不出啊!
沈望舒莫名有點尷尬,小聲說:“你怎麼一直不說話。”
“我聽見你一直在忙......同你師兄一起。”男人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不過沈望舒對這人的了解已經到了隔著電話都能聽出來不對勁的程度。
重點已經在他的回答裡了!
“夫君是在吃師兄的醋嗎?”她輕聲問了一句,不出所料聽到那頭口是心非的反駁:“我沒有。”
“哦,沒有啊。”沈望舒故意道:“那看來某人一點也不想知道,我同師兄之間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們怎麼認識,又為何這麼熟悉了。”
“......”那頭沉默片刻,傳來將軍大人咬牙切齒的聲音:“同我講,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