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次董事會議已過了兩周時間,易柳仍然生活在水深火熱中。
雖然裁員動議已在特勤部努力下得以廢止,但因為特勤部的工作責任還未正式確定,所以一直都沒有新的工作部署。不過,即便這樣易柳也不可能偷懶,因為他每天都要跟著江旻學習。學習看各種報表、學習做各種報表,裡麵不但有總公司報表,還有各種分公司的多類型報表。
知道這是為了江旻休產假做準備,易柳也不敢馬虎對待。
“啊啊!那群老糊塗,到底要扯皮扯到什麼時候,信不信我撂挑子不乾了。”
“砰!”的一聲,推開大門走進屋中,張順又是一連串抱怨。
不過她的抱怨現在已嚇不倒易柳,隻是抬臉看看她揮舞拳頭的誇張表情,易柳就迅速低下頭去,重新與眼前一堆報表拚命戰鬥。
張順現在每天都要往董事長室和各個董事辦公室跑幾趟,希望儘快確定下特勤部業務範圍。不然彆說開展工作,她甚至無法召集新員工,至今特勤部還是小貓三隻。
不過,特勤部的人員組成雖然一直沒變,辦公環境卻得到了天翻地覆般變化。
不知張順從哪裡挖來的資金,竟將特勤部布置得好像個人領地一樣。
她並沒有為自己的部長室單獨隔開一個小房間,而是將整個特勤部當成一個巨大部長室來看待。寬大的褐紅色檀木大班桌足有三米長、兩米寬,沉甸甸地擺放在特勤部辦公室的臨窗檔頭位置上,劈麵就給人一種沉重壓力感。
不僅如此,張順還在自己桌前以八字型方位給江旻、易柳各布置了兩張小型大班桌。
全玻璃製的大班桌將近兩米長、一米寬,看起來大氣也很漂亮,但卻沒有任何抽屜,更因為是玻璃製品,也沒有任何隱私可言。
除此之外,屋中沒有更多東西。隻是沿著兩邊牆麵過去,擺著一溜大型文件櫃。當然,文件櫃中可不是空蕩蕩的,裡麵塞滿了張順從秘書處找來的各種曆史文件,那也是易柳現在正努力學習的東西。
看這架勢,易柳都覺得特勤部更像一間董事長辦公室,而不是什麼部門辦公室。
“女將,又怎麼了,事情還沒搞定嗎?”,看見張順一臉氣惱,仍是半躺半座在沙發上的江旻就招呼了一聲。
與易柳已經用上自己的新辦公桌不同,江旻卻仍是沿用著從財務部帶來的長沙發,表現得格外戀舊。除了有時會站起來活動、活動身體之外,即便對易柳進行各種指導,她也是在自己的長沙發上進行,日子過得比任何人都要愜意。
“真是的,那群老東西,一個個都不知道在擔心些什麼。易小妹,上次你不是很狂嗎?現在你又有什麼辦法沒有。”
一邊抱怨著,張順沒坐回自己位置,而是一起坐在江旻沙發上,卻又睜眼瞪向易柳。
在江旻的笑聲中,易柳臉色當即苦了苦,一時也不知該怎麼開口。
連日來的不順,張順早將董事會上易柳的貪婪當成了主要原因。雖然她也希望特勤部能代替董事會執掌審核各種動議的權力,但如果事實證明這個想法行不通,那就全是易柳的責任。
知道無法推卸責任,易柳已不是第一天在考慮這問題。
順著張順問話,他就整理著思路,小心翼翼說道:“張部長,那些董事不同意我們特勤部對各種動議進行事先審核,不就是怕我們分攤權力嗎?如果是這樣,為什麼你不試試走其他路子,例如找某個大董事,看看她願不願意讓特勤部代行監督t祥貿易一切事務。即便大董事沒有這方麵願望,我們也未必真需要替大董事做事,但在知道我們與大董事進行接觸後,想必其他董事也不希望事情失去控製吧!”
“咦!咦咦……”,不是張順,而是江旻聽著易柳的提議立即驚笑出聲。
所謂大董事的稱呼,在t祥貿易隻適合一人,那就是代表李氏家族的李萍。李萍雖然隻在召開董事會議時出現在t祥貿易,但也不是所有董事會議她都會參加,有時甚至一年隻來一次。
如果特勤部真成了李萍和李氏家族監督t祥貿易耳目,以李萍擁有的t祥貿易51%股份,不但確實有法可依,也會讓t祥貿易今後的經營受到特勤部製肘。雖然李萍肯定早在t祥貿易暗中布置了眼線,但一明一暗的布置,還是明麵上更招人眼球。
所以,不管成功與否,相信t祥貿易董事會都會迅速給特勤部一個適當安置。
“哼,哼哼,很好,這件事就交給你來辦了,你知道為什麼吧!”
張順沉默了一會,嘴中突然哼哼兩聲,將事情拋還給易柳。
傻怔了一下,易柳隻得苦笑著點點頭,站起身說道:“我明白了,我不會拖累張部長的。”
與李萍接觸,無論哪方麵都是種釜底抽薪之舉。如果說張順上次與雷副董對著乾,還隻是針對m高公司入主t祥貿易的不滿,那這種私自接觸李萍的行為,無疑等於特勤部已將目標瞄準了t祥貿易所有事務。
易柳本當這是最後的破釜沉舟之策提出來,他怎麼都沒想到張順現在就會讓自己實施這種霹靂手段。
雖然腦中還有些渾渾噩噩,有種突然被砸暈的感覺,易柳也知道自己說出來的話就必須自己負責。
這種事情過於危險,彆說不能輕易實行,即便真要實施,恐怕張順也不便露麵,不然特勤部就真沒有任何轉圜餘地了。所以不管怎麼看,這種為難人的事似乎都隻能由自己來承擔。
看看張順滿臉的麵無表情,易柳不敢耽擱,收拾好桌麵,立即夾著公文包向張順、江旻點點頭,大義凜然走出了特勤部。
待到大門在易柳身後關上,江旻一下笑出聲道:“女將,難道上次董事會的事,你真的沒與易柳排演過,全是他獨自闖出來的禍。”
“哼,我早說過那與我無關了?那麼荒謬的權力,董事會怎麼可能輕易交出來,不是他上次胡鬨,特勤部現在也不會這麼被動,該著給他一個教訓才對。”嘴中切切地罵著,張順臉上露出了惱怒表情。
如果不是易柳上次在董事會上將特勤部的權力放得過大,現在自己也不會四處碰壁。
想到這裡,她又將左腳狠命在地麵上摁動兩下,仿佛仍在踩著易柳雙腳。
“是嗎?易柳還真大膽!那你讓他一個人去辦這事,不怕他又闖出什麼禍來?”除了在易柳麵前,江旻從不會稱呼他易小妹。那隻是她對易柳的昵稱,卻不等於她也會在其他人麵前這樣笑話易柳。
隻是這點易柳不知道,江旻也無意讓他了解。
張順卻沒在乎江旻對易柳的關心,高高翹起二郎腿,甩著手指,狠狠在嘴中啐道:“怕什麼,你當他真能找到李萍女士嗎?他最多就是在公司裡麵胡亂打聽一陣。然後等著消息自然泄露,我就可以出麵收拾殘局了。這樣不但可以狠狠教訓他一頓,想必特勤部的事也能順利解決。”
“嘿嘿,女將大人你還真是個壞心眼女人呢!”
知道張順的心思,江旻也開始竊笑出聲。易柳本就是個新進員工,不管他做出再荒唐的事,以兩人力量要保下他都不難。
所謂的棄卒保帥本就這麼簡單,如果易柳能做出什麼成績,那就真是意外的驚喜。
不知兩人打的什麼主意,出門後,易柳還在考慮自己將要麵對的問題。
要想完成張順交給自己的任務,或者說,要想安全填上自己給自己挖下的陷阱,他就必須先與李萍取得聯係。
至於聯係上李萍後,自己又該如何為特勤部自薦,易柳認為自己根本沒必要考慮。最重要的一步還未曾邁出,又何談進一步要求。
想了想,易柳開始向電梯走去。
這可不是上、下班時間,跑樓梯有益身體健康。為了保持工作時的整潔儀態,加強與其他員工溝通,易柳甚至放棄了上班時間跑樓梯的想法。隻會趁著下班無人時,一邊走樓梯,一邊想想一天的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