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邊的石林,夢淵端坐其中,一口鋒利的分水魚鱗刀,此時正橫放在他的膝上,黑色緊身衣,鯊皮水靠,蒙麵巾,現在他的打扮,就是一個標準的水鬼。
會後他去晏七那裡打了個秋風,要來了兩套棋門,在這片石林的外圍和中央,分彆布上了兩個陣勢,形成了一明二暗的格局。
既然要玩命了,當然要找個對自己最有利的地形,鬆軟的沙地,設置成奇門陣法的石林,再經過自己的加工,對自己實力的增強,當真是不可以道裡計。
在石林的一端,懸崖下的一處淺洞裡,停著一艘單人快舟,裡麵放了一個人量的食物和淡水,如此,進可以攻,退可以守,更重要的是,他為這次的戰鬥留下了一個後門。
海無顏不能死!!!
玩無限輪回,輪回者最重要的是什麼?
熟知劇情!!!
雖然海無顏有著主角模板,能夠挨高立一掌不死,但夢淵可沒有白癡到認為海無顏能夠在受到足以致命的傷害後還能夠和正常人一樣跑回去。
那麼,如果自己救他一命,即使不能夠得到主神的獎勵,也能夠為將來自己離島後埋下一個伏筆,至少不會如原著中那樣,受傷被海無顏救後,為報恩老老實實把醉金烏的秘密呈現出來。至於最後一戰高立與海無顏誰生誰死,這個對於他來說,並不重要。
再次檢查了一下身上的裝備,一柄分水魚鱗刀,右手小臂下放是一把鋒利之極的鑿子,在灌注內力後,能夠輕鬆地捅鑿穿包著白鐵皮的船底。左手肘下是一柄精鋼鑄造的單刃匕首,能夠輕鬆地劃開敵人的喉嚨。小腿上各綁了一件刀衣,分彆插著六支共十二支飛刀。這種飛刀子,長有八寸左右,薄如紙片,在刀柄上各有兩條半指粗細的刀衣,色作鮮紅,用黑漆塗抹了表麵,隻有刃口位置才能看到一點寒芒,這是標準的凶器!
在選擇學習暗器時,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飛刀,對於他這樣意念出色的人來說,沒有比飛刀更合適的了,而且,他沒有忘記,小李飛刀的赫赫威名。
雖然花的功夫不多,三位島主在暗器上也並沒有什麼驚世絕學,但高立,風來儀這種大宗師級彆的強者隨便指點兩句,也令他得益匪淺,更是創出了被主神認定為黃級的飛刀手法。
空中傳來輕微的撲翅聲,那是風鳥,一種和麻雀體積相當的小鳥,是婁空培養,用於作為近島通訊的工具,它的有效範圍比信鴿要小得多,但速度卻快了很多。
夢淵一掃風鳥傳來的消息,扯下結尾處的一小片紙,讓風鳥飛了回去。將刀緊緊背在背後,他轉身往石林深處走去。
沒過片刻,一隻烏蓬小船離開了海岸,飛快地向昏暗的海上駛去。
月黑風高,這正是四更剛過,五更未到的時候,在不樂島北麵六七裡的海麵上,隱約出現了數排大船,正是大明海軍的標準配備,二十五艘能夠容納兩百人的大帆船,呈梅花狀徐徐南行,在五片周邊,是數以百計的小船,每條小船上,都站著七八條漢子,各配刀劍。
在梅花船陣的中央,各有一艘大船。最前方的中央大船上,端坐著一個全身披甲的武將。
兩廣水師提督史彪,掌管兩廣水軍的將軍,這時握著手中的劍,看著遠方,在前方的那片黑暗處,隱隱約約的,就是這次的目的地了。
“傳令,檢查火器,褪下炮衣,各船官兵就警戒位置,準備戰鬥。”他口中不停,一道道命令傳達下去。
從來沒有聽說過這麼膽大妄為的海寇,差不多五年前,跟著總督大人接任兩廣水路防務,就聽說了在南海的這撥成了氣候的海寇,個個武藝高強,行事囂張。前任總督無能,竟然被搶了三千多萬兩白銀去,連帶著掉了烏紗,引得皇上震怒,最後還被流放至東北服役去了。
而如今,在總督大人不露聲色的安排下,五千水師官兵,超過五百名江湖豪傑,就這麼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了不樂島外,官兵也還罷了,史將軍可是曾經在江湖上混過一些日子,這五百名高手,大多都有差不多二流的水準,更有近百名來自武林正派和成名已久的名俠,甚至號稱江南第一劍客的海無顏,也因為和總督有那麼一分交情參加了這次征伐。
最後,這支隊伍可是配備了神機大炮和火槍的,在每艘大船上,都有兩門神機大炮,二十支白木抬槍,任他不樂島上海寇武功高強,也彆想在這些恐怖的火器下活命。
“不樂島啊,今天,你將從此除名。”計算著時間,史將軍心中默默道。
不知不覺地,在大隊的後方,零星的小船後麵,多了一隻烏蓬的小船,這艘小船看上去和船隊中那些小船並沒有什麼區彆,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像一個幽靈。
不樂島的輪廓隱隱約約出現在船隊前方,黑暗中忽然升起了一盞紅燈。立時響起弓弦聲一片,上百支羽箭從四麵八方射了過來。
雖然事出突然,但本身已經警戒的船隊卻是絲毫沒有慌張,偷襲者顯然人數有限,小船上的各人身手不凡,隻有幾個倒黴的官兵,慘叫著墜入了海中。
一艘艘銀甲快舟從黑暗中駛出,不斷地把羽箭射向船隊,這次的箭矢頭部都綁了引火之物,一旦射出就燃起一團藍色的火焰。這些銀甲快舟每艘長不過兩丈出頭,由五名壯漢各持雙槳奮力滑動,迅捷如飛。船的兩側各有鐵板防護,箭矢難傷,七八名射手躲在鐵甲之後,不斷射出火箭。
史彪咬了咬牙,立刻下了命令,二十餘艘大帆船的桅杆頂部,頓時升起了一盞紅燈,於是,在轟鳴聲中,一團團的火光從官船的兩舷騰起,有幾艘快舟好像被大錘砸了一下,船身整個斷裂開來,殘肢和鮮血在空中飛舞。
吃了大虧的快舟迅速拉開了距離,就好像是一群狼圍著獵物,有些隻是受了些損傷的則迅速離開了戰場,同時,各有幾個射手放下了弓箭,跳進了海水裡。
夢淵輕快地撥動著水流,前方的混戰說明船隊已經與水管事李銀龍的人開始了接戰,而船隊的後方,卻還沒有戰團。
他輕輕一躍,水麵炸開一道人形的水紋,海島十年,不僅成就了他的武藝,更有了極為出色的水性,他不僅能夠能夠在水中像魚一樣快速的遊動,甚至能夠憑一口丹田氣,潛入數十丈深的海底,摘取那貝殼中的珍珠。
有些涼的海水刺激了他的神經,每一寸肌肉都舒展開來,沒有帶起一點水聲,他一個猛子紮出了幾十米,小心翼翼地向前望去,船陣最後方的一隻小船的船底,正處於前方不遠。
也許是前方的戰鬥吸引了大多數人的注意力。那些原本圍繞在大船周圍的小船,紛紛向前駛去,唯有寥寥無幾的小船,留到了最後,而這隻小船,正是落在最後,最分散的那一條。
探手,拔刀,沒有動用那把鑿子,卻是把背後的那口分水長刀拔了出來。
“初識刀中三昧,勉強有封四麵之能。”這是宮一刀對他此時刀上功夫的評定,他更是在宮一刀的指導下,在大海中練刀5年之久。幾乎能夠在水中,發揮出陸上七八成的功夫。
將內力徐徐注入刀中,呈魚鱗狀的刀身上,逐漸發出犀利的寒光,說是遲,那時快,隻見得水中刀光一閃,夢淵淩厲的一刀已經劈過了大半個船底。
“斷海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