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這一次向後麵仰了仰,鐵杖梢擦著了他的鼻尖又拉了過去。
連續走空,鐵肩道人才知道對方的厲害,知道如此一來,自己已經是惹下了一個極為可怕的對頭。
好個鐵肩道人,充分發揮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精神,掌中一振,禪杖頂上銅環一陣叮當作響,足下一上步,想用鐵杖來個橫掃千軍,去打白衣人腰部。
但是,白衣人卻已不再縱容他了。
左手起處,就一下搭在了對方鐵杖之上。那隻禪杖就像嵌在了石縫裡一般,不再移動分毫。
鐵肩道人足下一連跨進兩步,一隻右臂施出了全身之力向後一帶,鐵杖就像是焊住了,仍然是一動也不動。
白衣人臉上現出了一絲冷笑。他已經不再想繼續這場不對稱的較量了。
鐵肩道人心中大寒,狂吼一聲,雙足飛起,直踢白衣人麵門。
白衣人身子一側,右手舉處,就那麼按到了道人左腳麵上。
堂中每人都聽到了令人牙酸的“咯”地一聲,那鐵肩道人已經麵色慘白地單腳落地,成了鐵拐李的樣子,顯然那一下傷得不輕。
白衣人卻不是什麼仁厚人物。左手放開鐵杖,平平的一掌按在了道人看來厚壯的上。同時,另一隻手卻如點水蜻蜓般地彈起,雙龍搶珠,直向道人雙瞳間落去。
夢淵眯了眯眼睛,卻是不願看到這一幕,卻在這時,那白衣人忽然停住了手,神色間多了幾分尷尬。
門外,走進來一個藍衣人,蒼白的臉,紫色的印堂,表明了他還在病中,見到白衣人,他點了點頭,他們顯然是認識的,這算是打了個招呼。他就這麼走進了大堂,但包括白衣人在內,卻沒有人多說半句話。
那是一種冰冷入骨髓的感覺,就從那個藍衣人的身上散發出來,讓任何一個想要去對他說什麼的人,都不自覺地打消了念頭。
夢淵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顯然這個人此時出現在這裡出乎了他的意料,他還是微微探了探身子,往外看了看。
沒有人,他不滿地看了那個男人一眼,卻見他默默地在一張空桌子邊上坐了下來。招呼著要酒。
侯掌櫃看了白衣人一眼,卻見他已經拿起了自己桌上的酒和杯子,放到了藍衣人的桌上。替他倒了一杯。
夢淵站起身來,搖搖擺擺地走到櫃台邊,從櫃台裡,掏出一整個酒壇子,和兩隻大碗,也不理彆人詫異的神色,在他的身邊坐了下來,拍開封泥,倒了兩碗酒。
藍衣人抬頭看了看他,有些驚訝,卻接過了酒碗,與他碰了一下,一飲而儘。他喝得很快,夢淵歎了口氣,又替他滿上,低聲問:
“你見過她了。”
“是。”
“她人呢。”
“走了。”
“……”
夢淵沉默了片刻,也將碗中酒一口飲儘,又倒滿道:“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
藍一人沒有說話,隻是舉起了手中的碗。
“你他媽是誰,憑什麼你能夠進來喝酒,我進來卻要挨打。”鐵肩踉蹌著拄著禪杖道,卻是白衣人先前收回了大半掌力,所以他傷得不算太重。
夢淵轉過頭來,舉起了手,直立如刀斬出,一聲悶響,鐵肩偌大的身軀,就從門裡飛了出去。
“他是誰,你還不配問。”白衣人補上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