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春流歎了口氣道:“燕大俠的傷勢,倒也不是沒有痊愈的可能,但必須解決三個難題。燕大俠的肺經、脾經、心經、腎經、心包絡經、三焦經、膽經、肝經,俱已殘壞,十四經脈,已毀其八。這十幾年來,我費儘心思,才保得他生機不滅。現在他內腑的傷勢也已經恢複了十之七八,但損傷的經絡,卻難以續接,除非有接續筋脈的稀世奇珍,否則老夫也是難為無米之炊,這是其一。他的一身內力,均已散去,即使有接續經絡的靈藥,也需要一名修習純陽內力的先天高手,自願損耗十年內力,替他疏通經脈,這是其二。燕大俠性如烈火,一旦蘇醒,在這穀中,難免會惹出些事來,必須要找一個安全的地方,供他恢複功力。但這惡人穀中,高手眾多,要想把燕大俠和老夫,安全地護送出穀,談何容易,這是其三。如果能做到這三點,老夫有把握在半年之內,讓燕大俠的傷勢徹底痊愈。”
“叮,觸發可選隱藏任務,燕南天的康複,找到治療燕南天傷勢的靈藥,帶給萬春流。找一位修習純陽功力的先天高手,讓其自願犧牲十年內功修為,替燕南天打通經脈。保護燕南天,萬春流離開惡人穀,到達安全所在。完成任務獎勵精元點數10000點,天級命運情節1個,燕南天,萬春流好感度達到崇敬,相性上升10,燕南天或萬春流死亡,抹殺。是否接受任務?”
夢淵齜了齜牙,這個任務就是那種成功賺得缽滿盆滿,失敗則死無葬身之地的類型,但是,這也正是他此行的真正目的之所在!
吞了口唾沫,夢淵道:“萬神醫的難處,我明白了,不過為了讓燕大俠能夠重新叱吒江湖,我夢無名就接下這個任務了。”他說著從懷中摸出一個扁平的玉盒道:“這是我昔年獲得的一份絕世靈藥,便請萬神醫看是否合用。
“這是寒玉盒”萬春流接過玉盒,感覺著盒上傳來的絲絲涼意,吃驚地道。寒玉是玉石中極為罕見的一種,對yin性內功的修煉,有一定的輔助作用,但是對於岐黃高手來說,寒玉還有一個極為重要的作用,那就是它可以用來保存一些極為珍貴藥物的藥性長久不變。僅這一方寒玉盒,就價值千金,那麼其中藥物的珍貴,當真是可以用“價值”來形容。
“萬年續斷,我奠啊”萬春流隻是打開玉盒一看,連忙合上了盒子道:“你可知道,這一盒萬年續斷,價值勝過萬兩黃金,還是有價無市,你真的舍得把如此珍貴的東西,用於治療燕大俠麼?”
夢淵何嘗不知道這種藥材的珍貴,即使在是主神空間,這一份藥物,也價值五千點精元點數,和一個天級命運情節。為了這一份藥物,他斥資上百萬,費儘心思,才從一個胡商處,半買半搶地得到了這份東西。這也是他在無憂公主世界中苦心經營的結果,如果沒有梟記的財力支持,這根本是不能想象的事。
“寶劍贈英雄,紅粉送佳人,這絕世靈藥,用於救燕大俠這等絕世名俠,正是相得益彰,我既然拿出來了,當然不會反悔。”夢淵看著萬春流的雙眼,淡淡地道。
“好,那老夫就不客氣了。”萬春流小心地收起玉盒道。
夢淵繼續道:“萬神醫說的第二件事麼,在下練的金烏訣,便是純陽內力,而且在下不才,已於不久前溝通天地之橋,達到了先天境界。替燕大俠打通經脈,在下自然是責無旁貸。”
萬春流感慨萬千地望著這位黑衣的青年,在他的眼裡,這個少年此時就像是全身上下,都散發著光。他明白,損耗十年功力,對一個二十出頭的先天高手意味著什麼,先天是指內功的境界,而內功本身,則是慢工出細活,需要逐漸地累積。以夢淵此時的情況,他的內力基本就是二十年左右。這就是說,夢淵需要損耗近半的功力,而且幾乎是不可恢複的。這讓他又怎能不為之動容。
他深深地向夢淵行了一禮,夢淵的承諾,已經贏得了這位改邪歸正的老人的敬意。
夢淵連忙扶起萬春流道:“這事要略微押後,一但我護送二位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就替燕大俠打通經脈。在這以前,倒是想和萬神醫合計一下,如何從這穀中逃脫。”
事實上,這才是真正的難題,夢淵雖然武功不弱,但要想帶重傷的燕南天和一個武功低微的萬春流,一路殺出穀去,那根本是不現實的事。他的輕功,也沒有達到可以背個差不多二百斤的人,從四壁的懸崖上爬出去的程度。更不要說,穀中有著血手杜殺,李大嘴,yin九幽,屠嬌嬌,哈哈兒等數百名好手,如果發現燕南天不見了,那立刻就是滿穀的搜捕。至於說像盛京那樣放火,惡人穀中,幾乎沒有庸手,在他們頭頂上搞鬼,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仔細地詢問了萬春流穀中的諸般事項後,夢淵歎道:“看樣子,尋常的手法,想要把萬神醫你們兩位弄出去恐怕很難,既然這樣,恐怕就要動用非比尋常的手段了。
他嘴裡說著,一雙眼睛先是望向了萬春流的身後,那一排排的架子,再轉向了地上躺著的大漢。
萬春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以他的閱曆,他明白在對方已經表達出了足夠的誠意後,現在輪到他表明態度了。
“我想聽聽你的主意,隻要可行,老夫自當全力配合。
夢淵點了點桌子上麵,方才畫的穀內各處草圖,說出了他的計劃。
“我原以為小魚兒已經夠精靈古怪了,但和你一比,他就是個沒斷的孩子,你這個主意,雖然有失正道,但確實可行。”萬春流聽完,有些遲疑,但猶豫了片刻,還是說出了這句話來。
“即便如此,老夫不為馮婦良久,手上卻是缺少些材料,不知你是否能夠搞來。”
夢淵笑道:“夢某的一位同伴,也算是此道中人,這些東西常人難以收集,對她來說倒是容易的。”
萬春流連連點頭,算是定下了主意。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夢淵去而複返,手中提著的包袱中,是幾個竹筒,鐵盒和藥瓶。
第二天卻不是個好天,從早上起,就淅淅瀝瀝下起雨來。惡人穀地勢偏低,每到下雨,便是穀中眾人最是不耐煩的日子。唯一讓眾人覺得異常的是,穀中一位管理人員數目的趙姓執事,不知道去了哪裡。
“老趙這家夥,八成又是喝多了馬尿,醉倒在哪個旮旯裡了。”這位趙管事的人緣明顯偏差,在穀中屬於不太受人待見的主兒,一時不見,也沒人往心裡去。不是麼,那個小魔星走了有十來天了,也帶走了穀中平日裡的那些個笑料和熱鬨。當時他走的時候,大家夥可是慶祝了三天啊。
惡人穀哈哈兒酒莊裡,不良書院的莊夫子伸出長長的指甲,挑去了杯中的茶葉末子,他這個讀過幾年孔孟之道,卻行那衣冠禽獸之事,被雇主攆出家門後,懷恨放火燒死雇主全家的敗類。在每天下午穀,總喜歡來這裡,喝一杯茶,緬懷一下當年的風光。
他忽然覺得有些冷,頭暈暈的,望了望外麵的雨,歎了口氣,這人上了年紀,身子骨就趕不上年輕人,隻是淋了些雨,就著涼了,一會該去萬神醫處,抓幾貼藥了。
他這般想著,喝完了茶,站起身來,向外走去,走到門口,覺得一陣惡心,張開嘴嘔吐起來。這一陣好吐,似乎要把心肺五臟都吐了出來,好容易止住了,卻再也沒有一分力氣,倚靠著牆,他慢慢地坐了下去。
雨依然在下著,一直到深夜都沒有停,地上的積水,已經漫過了腳麵,穀中的不安,開始從無到有,一點點嚴重起來。
血手杜殺,屠嬌嬌,哈哈兒,yin九幽,李大嘴,司馬煙等人,圍著桌子坐了一圈,桌子上,放著一張寫滿了字的紙。
“杜老大,這次的情況有些嚴重了,積水倒還是小事,但這兩天穀中爆發的無名病症,已經讓人心惶惶了。”
“萬神醫怎麼說?”一身白衣的杜殺神情如一塊鐵板,白裡帶青,熟悉他的人知道,這位十大惡人之首,此時的心情絕對不怎麼樣。
“萬神醫已經基本確定了病症,他說……”李大嘴臉色也十分難看地道。
“說”杜殺喝道。
“這次的病,有瘟疫的跡象!”
“什麼!!!”
不要說李大嘴變了臉色,連哈哈兒都笑不出來了。即使是十惡不赦的惡人,都是怕瘟疫的。
“萬神醫正在調製藥物,已經開始見效了,但是這病來勢凶猛,已經死了十幾個人了。”
“嗯,這是萬神醫的建議,大家命令下去,有不遵者,殺!”杜殺一拍桌子,下了結論。
穀中整個地忙碌了起來,一條條引水溝被眾人挖了出來,積水一點點退去,所有人都被禁止喝冷水,吃來曆不明的食物,整個鎮子裡,都彌散著草藥的味道。除了穀中的管事和勞務,所有人都被禁止出門,每天早上,都有一個年輕的漢子推著裝滿屍體的小車,出穀去把屍體火化後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