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知道你,我如果不是知道你,又怎麼會設下誘餌,再利用你隊裡人的手,把你們引到這裡?”
“哼,不過是些yin謀詭計罷了,如果真的事事如你所料,那楊仲英又怎麼會死在我們的手裡,唐曉瀾這一路南來,可是帶我們除掉了你的不少同道。”遊坦之目光閃爍,卻依然鎮定道。
“哼哼,有道是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為了除掉你們,付出一定的代價也是值得的。”夢淵淡淡地道:“重要的是你現在到了這裡,而這裡,就是你的死地。”
他口中說著,一雙手臂平肩伸開,就像是一隻仙鶴,打開了它的雙翅。在他擺出這個架勢的同時,遊坦之似乎聽到了那引而未發的一聲鶴鳴。
“白鶴晾翅”
遊坦之目光一凝,在這一刻,從夢淵身上湧出的殺氣,讓他深深地感覺到了威脅。
“不勝則死!”他知道,如果他不能夠擊敗這個對手,那麼他就難免死在這裡,而如果自己死了,那麼阿紫的命運也就注定了。
喉中發出一聲低低的咆哮,他鐵頭盔後麵的一雙眼睛,逐漸地紅了,像是一隻野獸。
說是遲,那時快,夢淵與遊坦之的身子,幾乎同時往前一撲,便絞在了一起。
沒有用冰蠶掌力,也沒有用醉金烏,兩人的第一次正麵交鋒,是一場近乎於本能的較量。
速度與力量,掌風拳勁,在方圓不超過一米的區域內激蕩。
遊坦之內力深厚,掌法威猛,夢淵卻走的是掃擊拍打的路子,一雙手掌直立如刀,如輪般斬落。武功到了他們這般境地,在遇上同級的對手時,不敢掉以輕心,貿然出手,這一番以快打快,多少有著幾分試探之意,在對對方的實力有了個初步的認識後,才會用各自的絕招,數招之內,分出勝負生死來。
十幾招一過,兩人已經各自心中有數,遊坦之的內功略占上風,下盤穩固,底子打得極牢,而夢淵的身法,速度卻比遊坦之快得多,每次兩人雙掌相交,夢淵便會退上一兩步,但他僅以腳尖點地,身子俯得很低,進退之間幾乎沒有間隙可趁。而在純粹的力量上,夢淵還略略占了上風,他的百禽掌在發力之道上彆有一功,每次對掌,都能推得遊坦之身形搖晃。
遊坦之就覺得自己遇上了一隻大磨盤,正在一點一點地磨去他的內力。更主要的是,因為夢淵的攻擊速度過快,讓他的回氣速度,逐漸趕不上他的出手速度了。
他本來是個質樸的少年,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與阿紫朝夕相處久了,已經變成了是非不分,唯力是圖的暴漢。
他忽然大喝一聲,左手淩空劈出,右掌緊跟而上,左手掌力先發後至,右手掌力後發先至,兩股掌力交錯而前,正是星宿派中的詭異掌法。
夢淵心中好笑,這等掌法落到名門正派中人眼裡,稱得上險惡,但他一身功夫,本來就是出自**。其中的險惡家數,比之不知道多了多少。
隻見夢淵身形閃動,右手忽然翻起,同時響起的,還有出自他舌底的一聲蝙蝠低鳴。
這是夢淵脫胎自醉金烏的一招散手“醉蝙蝠”
遊坦之的眼中,略過了一隻蝙蝠的身影,一閃而至。
血光閃動間,遊坦之的左肩部位,已經多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讓他疼得一哆嗦,雙手之間,便又多了一絲破綻。
於是他聽到了第二聲蝙蝠鳴叫。
不樂島的武功,特點之一便是正反各一,一手追一手,前者為陽,後者為yin,yin陽變幻之間,是無窮的殺機。
遊坦之猛一偏頭,一縷尖風掠麵而過,帶起一片血花。要不是他反應快,夢淵的這一記,正中他的右眼,即使如此,也刮掉了他的半隻耳朵。
遊坦之這才知道厲害,但鮮血和疼痛也激發了他的凶性。他伸出手掌,在兩處傷處摸了摸,傷口表麵,便凝上了一層薄冰,止住了流血。
伸手拭去了臉上的鮮血,遊坦之怒道:“你打得我好疼,我要殺了你,嗯。”他忽然頓住了,原來離他不遠的夢淵身上,正起著可怕的變化。
夢淵的臉上的皺紋一條條地消失,原本傴僂的身形挺得筆直,露在外麵的肌膚變得光滑緊致,隻是幾個呼吸間功夫,夢淵已經由一個古稀老人,變成了一個不到而立之年的青年。
他的身體內傳出一連串的骨骼輕響,由四肢的末端開始,逐漸地延伸到軀乾,最後是脊椎,像是放了一串鞭炮,體內的氣血,飛速地運轉起來,發出了一陣陣嘩嘩的響聲,竟然像是溪水東流的動靜。他的氣勢不斷地攀升,在片刻之間,已經到了巔峰。
“瑜伽枯榮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