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淵整整睡了一個白天,按照允禎的消息,四王子允禛,便在今天一早,讓人大跌眼鏡地離開了京城,隨行的還有府中的大半高手。一時之間,幾乎所有的京中顯貴,都在猜測四阿哥此行的目的。
“為皇上求取靈藥?騙鬼去吧。”
在京裡的幾個阿哥們都是這樣說的,玄燁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了,已經接連有兩個太醫,掉了腦袋。沒有人知道,什麼時候,玄燁就要去見他的祖宗們了。
四王子離京出行,那麼其他的王子們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京中頓時是車水馬龍,絡繹不絕。
在這些京中的勢力中,表現得最平靜的是四王子府和十四王子了。四王子不在京中,十四王子則在一早的入宮請安後,老老實實地回到了軍營中。
戴鐸穿著一身月白色長衫,端坐在四王子府中的一間精舍裡。在他的身旁,恭敬地站著十來個侍衛。不時有人走進來,向他稟報兩句。
四王子這一去,帶走了大多數府中的高手,好在紅教第一人昆甸上人,於昨日到了府中,受允禛之托,這位紅教密宗宗師,坐鎮在府中,而一乾事務,則由允禛的謀主戴鐸代為處理。
外麵又開始下雪了,北風吹過庭院,發出一陣陣呼嘯。
對四王子此行,戴鐸是讚成的,如今京裡的水很混,作為一個忠心的奴才,他希望四阿哥能夠將年羹堯的那支隊伍牢牢地握在手中。
隆科多已經傳來了宮中的消息,玄燁的病情雖重,但已經被太醫們用猛藥穩住,短時間內,應該出不了問題。
“允礽染有狂疾,早經廢黜,難承大寶,朕安駕後,傳位十四皇子,爾隆科多為元舅,鄂爾泰,張廷玉受朕特達之知,可合心輔助嗣皇帝,以臻上理,勿得辜恩溺職,有負朕心,欽此。”
前日玄燁清醒了兩天,知道自己時日無多,已與三位大臣,立下了傳位的文書,由隆科多在眾人的陪同下,放到了乾清宮的正大光明匾後。
當天,允禛便知道了此事,還很是發了一陣脾氣,是他戴某人,提出了篡改詔書的點子。
“王爺,把傳位給十四皇子的十字,上麵加一橫,下麵再添一鉤,是什麼字啊?”
這便是一語道破天機,為四王子立下大功的戴鐸,就這麼穩固了四王子府中第一謀士的地位。至於由誰出手去做這件事,那不是他一個文士所該管的。
“不過是一群碌碌之輩罷了,聽著京中細作的回報,戴鐸連聲冷笑,都什麼時候了,還在搞這些個無聊的東西。”
他端起桌上的青花瓷茶盅,呷了一口香茗。
“四王子啊,你把我從一個奴隸提升為你的首席謀士,我戴某人也算是對得起你了。”
撫摸著已經花白的辮子,戴鐸有些感慨地自言自語道。
他揉了一下雙眼,他緩緩地自位子上站起來,隻覺得四周是出奇的黑,唯獨案上那一盞
燈,發出昏暗的燈光。
忽然燈光乍閃,“波”的炸出了一朵燈花,所謂“燈花爆,喜事到”,那是顯示著什麼喜事臨門的兆頭。但這一次的情形特彆,戴鐸禁不住大吃了一驚,陡然間倒吸了一
口冷氣,燈光也就在一爆之後,倏地為之熄滅。
黑暗中吹來一陣寒風,帶有一種刺骨的森森寒意。身邊的幾個侍衛,一聲呼嘯,將他包圍在當中。
“呃,呃……”戴鐸看不清發生了什麼事,但耳中聽到幾聲悶哼卻告知了他危險的到來。那是慘叫剛出口,便被生生扼斷的聲音。
“有刺客!”
一聲變了形的聲音從他的嗓子裡發出,驚動了整個王府。就像是捅了一個馬蜂窩,又像是一盆水倒進了滾沸的油鍋,整個的四王子府一下子喧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