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這麼辦。”趙孝成算是拿定了主意,轉向李牧道:“邯鄲的安危,我就委托將軍了,成胥會全力配合將軍的。”
“遵命。”李牧行了個軍禮,接了命令,和成胥下去了。
“今日多虧有王後在,否則本王也被趙穆這奸詐之徒蒙蔽了。”趙孝成鬆了口氣道。
“大王,還有一事呢,關於魏國龍陽君的處置。”晶王後提醒道。
“哦,若非王後提醒,本王險些忘了。”趙孝成拍了拍有些昏沉沉的頭道。隨即,他開始犯愁了,相比趙穆,這龍陽君,才是個真正的大難題,殺吧,那就徹底得罪了魏王,放吧,這叫什麼事?又讓趙孝成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這個麼,龍陽君是殺不得的,我覺得,不如我們裝出一副龍陽君對此事毫不知情憚度,然後把他放回去就是,安厘和信陵君之間,在此事上應該是合作,但未必是同一條心。”晶王後道。
她也實在是沒有什麼主意好想,魏國憚度,還有秦國憚度,根本就不是她所能左右的。質子的死,直接將趙國放到了一個極為微妙的位置。在秦國的怒火和魏國的yin謀麵前,她又能夠依靠誰,難道是旁邊這個人麼?
這個晚上的邯鄲注定是忙碌的,不眠的,在整個邯鄲,不知有多少人在關注著這不平凡的一夜,一陣陣的馬蹄聲時不時地響起,將夜的寧靜,得千瘡百孔。而有一些人,更是在這個晚上,他們的命運,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這句話形容此時的趙穆,是再恰當不過的了。在打發走了龍陽君後,他尚未靜下心來思量與龍陽君合作的利弊,質子府和夫人府遭襲的消息便傳到了他這裡。
驚訝,茫然,不安,在經過了最開始的迷惘後,他逐漸開始發現了一些不對勁了。
“樂乘!”
在最初向他通告了發生的事後,他便再也沒有得到來自於樂乘的消息,這太不尋常了。
他連忙讓手下去詢問樂乘的消息,卻得知樂乘被召進宮去了。
出了這樣的事,作為邯鄲城守,樂乘被找去問話,這並不奇怪,趙穆安慰了自己兩句。
他當然不會是魏國的奸細,而是楚國人,和楚國的春申君黃歇,有著幾分血緣上的關係。
在年輕的時候,他便來到了趙國,成了一隻棋子,等待機會。
機會很快到來了,因為長平之戰,趙王徹底地崩潰了,他以一個弄臣的身份,很快得到了趙王的寵信。但在私下裡,他根本沒有將這個昏庸無能的趙王放在眼裡。
他的目的很簡單,幫助楚國吞並趙國,並爭取一個足夠高的位置。
但是今天,他有些心動了。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一直這樣認為,相比黃歇,那位魏國的賢者之名,他早有耳聞。在他看來,趙國的滅亡,是遲早的事,那麼是選擇魏國,還是楚國,作為自己的退路呢?
他沒有決定,但也沒有拒絕,這也是他今天會和龍陽君那個不男不女的家夥,糾纏了這麼長時間的原因,不管他最後如何抉擇,交好魏國,尤其是得到那位大人的認可。在他看來,是未來的最好出路。
心神不寧的趙穆,這天破天荒的沒有去找女人,發泄他的。而是一個人坐在黑暗之中,思考著。今天發生的事太過驚悚,他沒有想明白,但卻能夠感覺到,其中的異常。
他忽然站起來,抓住了牆上的劍,似乎那冰冷的東西,能給他一點安全感。
“不對,一定是有什麼地方錯了。”他披上一件外套,推開房門,向外看去。
一片片的火把,映著他慘白的臉,不知道什麼時候,巨鹿侯府已經被趙兵牢牢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