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問天虎軀一震,問道:“老弟打算怎麼做?”
“向老哥剛才說了,這梅莊之中,武功最高之人是黃鐘公,而通向囚牢之入口,也是在黃鐘公的臥室裡,那麼恕我直言,要救那位朋友,最好是殺了此人,而且出手要狠,最好做到一擊必殺,而夢某在這方麵,頗有一些心得。”夢淵淡淡一笑道。
向問天心中震動,他忽然想起來自己曾經聽曲洋說起過夢淵擊殺搖光時的情景來。能夠輕易擊敗曲洋的搖光,被夢淵從後麵摸上,一掌直接斃殺。而在山道上時,夢淵的出手之狠毒,也是自己生平僅見,如果夢淵偷襲黃鐘公,一擊殺死對方還真的並非妄語。
“那那些機關?”
夢淵笑了笑,沒有答話。
夢淵和向問天準備了兩日,待得一切齊備。夢淵換上夜行衣,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在夜色掩蓋之下,夢淵的身形像是一抹輕煙,穿行在河堤與梅林之間,在過去的兩天裡,他已經在向問天的引領之下,將路徑摸熟,如今再來,正是熟門熟路。
穿過一片梅林,掠過一條青石大道,一座朱門白牆的莊園,便出現在了眼前。
夢淵目光一轉,身形隻是一閃,便到了牆邊,然後使出守宮盤龍戲的功夫,在一陣微不可聞的簌簌聲中,爬上了牆頭,向裡麵張望。
這時,夜色已深,在莊園中,僅剩下幾點明滅的燈火,寥寥地閃動著。
沒有更鼓,沒有巡夜,一切是那麼的安靜,但夢淵的眉頭,卻皺了起來。
在莊園的中央位置,赫然有一座塔樓,這莊園中那唯一的幾點燈火,便是在那塔樓之上。
這塔樓四麵環水,隻有一條小船靠在中心。夢淵能夠看出,隻要這塔樓上有人四處張望,這莊園中的情景,便能儘收眼底。
“算你們倒黴。”看著數十丈外的小樓,在確定沒有人看向自己這個方向後,夢淵猛一咬牙,體內的真氣,以一種奇特的方式運轉起來。
在他悠長的呼吸之下,他的身子就像是一個扯線紙人,向著斜上方飄了過去。
“提呼一氣功!”
在夢淵這個輕功達人所掌握的輕功絕學中,提呼一氣功也是最為頂級的功法,使用此功時,必須靠著一口至精至純的內家真氣,將自己的身軀輕輕托起,達到在短時間內的漂浮效果。
這是一門不折不扣奠階輕功功法,也是不樂島三島主風來儀最為得意的絕學。
像是一片隨風飄擺的浮雲,將身子團成一團的夢淵就這麼從空中飄過,輕巧如棉地落在塔樓頂端。
如一隻大壁虎一樣,夢淵牢牢地吸在了塔樓上,沿著樓簷向裡麵張望。
在這塔樓內,放著一張小圓桌,上麵擺放著幾碟小菜和兩壺酒。在桌子邊上,坐著兩個家人裝束的老者。其中一人身邊放著一口長劍,另一人則是一柄紫金八卦刀。
“丁兄,你可知道,莊主他們為什麼突然要我們守夜?這幾年來,這麼緊張兮兮的,倒是頭一次。”
“施兄,我也不很清楚,不過我昨日裡在茶樓,聽說向問天前些日子下了黑木崖,還在落星原和仙愁澗附近,和白道中人打了一場。”
“結果怎麼樣?”
“據說這次和向問天同行的,還有一個教中的長老,叫夢什麼的,武功也是極為了得,他們兩人聯手,居然硬是從上百人的圍攻下殺了出去。”
“哈哈,那幫家夥都是窩囊廢。要是換了丁老哥,那向問天就是不死也要脫層皮。”
“老施你也彆往我臉上貼金,向問天有天王老子之稱,又怎麼是一群烏合之眾能對付得了的。就是你我聯手對上他,勝負也最多隻是五五之數。”
在他們上麵,夢淵幾乎便要笑出聲來,這兩人一個叫“一字電劍”丁堅,一個叫“五路神”施令威,在歸隱梅莊之前,是江湖上兩個行事十分辣手的半正半邪人物。他二人一般的脾氣,做了事後,絕少留名,是以武功雖高,名字卻少有人知。
不過這兩人說什麼聯手的話能夠和向問天較量一番,那就真的是吹牛吹上天了。以他們的武功,兩人聯手,最多相當於江南四友中丹青生,禿筆翁的水平,而向問天的武功還在黃鐘公之上,能敵得過江南四友中三人聯手,比他們兩人,何止強過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