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小鬼頭不在,見不到你最後一麵了。”宮一刀歎道。
“有兩三年了吧,也不知他過得好不好。”風來儀道。
“怎麼會不好,老子高立的徒弟,走到哪裡,不是吃肉的?”高立道。
晏七忽然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一挺身坐了起來。
“老晏,怎麼了。”
晏七向著門的方向望了過去,口中喃喃地道:“是你麼?”
在他的身後,風來儀向高立搖了搖頭,示意這時的晏七,已經到了回光返照的時候。
忽然之間,三人一起望向了門口,在那裡,夢淵手裡提著任三陽,如一縷輕煙般掠了進來。
“臭小子,你舍得回來啦。”高立的聲音有些地道。
“是啊,我回來看三位師傅,還有老晏了。”夢淵望了一眼晏七,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瓶,將其中金露般的液體,灌入了他的口中。
“藥是好藥,隻是用在我身上,浪費了。”晏七舔了舔嘴唇道。
“和你的命比起來,藥不算什麼。”宮一刀道。
晏七搖了搖頭道:“我此生泄露天機太多,這次這一關是過不去了,小鬼頭的藥,也不過是讓姓晏的多說幾句話罷了。不過既然小鬼頭來了,說明這老天還是待我不薄啊。”
夢淵走了上去,在他身邊坐了下來道:“先生,你有什麼要吳明去做的,儘管吩咐。”
晏七點了點頭道:“你是否還記得,我曾經給過你一個玉扳指。”
夢淵點了點頭,從懷中取了出來,托在手上。
這枚扳指是他十來歲時得到的,過了十幾年,以梟記的規模,他都沒有查到這個扳指的來曆。
在潔白的戒麵上,那原本平滑的表麵,此時卻多了四個陽文篆字,寫著“陝西晏七。”
“陝西,晏家。”夢淵仿佛記得腦海中有個影子,他一定是在哪裡聽說過這個名字。
他將這時的感覺牢牢地記在了心中,繼續聽晏七說下去。
“不錯,那是我出身的地方。”晏七道。
“我能教給你的,差不多都教你了,我晏七一生沒有傳人,唯一的讓我喜歡的後輩就是你。”晏七臉上的神光黯淡了下去。
“我晏家是當地一個隱秘的武林門派,家傳武藝十分了得,但我自小卻不喜歡練武,隻喜歡搗鼓這些東西,直到離家之後,才學了些劍術。”
他的聲音變得有些喘息,目光中卻充滿了期盼:“但不管怎麼說,我還是晏家的人,我也曾經想過,如果我死了以後,能夠有人把我送回家,小家夥,你能答應我麼?”
“當然沒問題。”夢淵溫和地笑道。
“好,那我走了以後,就要你將我的骨灰帶回我的家,這枚扳指就是信物,至於我的其他身外之物,就都交給你了。”
晏七的聲音低落了下去,說完最後一個字,他咽下了最後一口氣,這位不樂島的陣法大家,一代奇人,就在夢淵的懷中故去。
“叮,觸發單人任務,落葉歸根,護送晏七的骨灰回到陝西晏家。並開啟特殊單人任務。”
晏七的故去不僅擾亂了夢淵的心情,也打亂了他的計劃,僅僅在不樂島呆了七天,夢淵踏著沉重的腳步,走向了碼頭,在他的背上背著一個長長的包袱,裡麵不僅有晏七的骨灰壇,還有晏七畢生習陣的心得,和他昔日所使用的一柄七星長劍。
走出門,他看到門外站著一名高瘦的老人,正是白鶴高立,不知為何,他那張從來帶著冷傲神色的臉上,此時竟有幾分尷尬。
“大師父,你找我?”
“嗯,是的。”高立聲音中帶著幾分古怪:“本來這件事我想自己來的,但是,不服老不行啊。”
“哪裡,大師父龍馬精神,隻要好生調養,再活一個甲子也不在話下。”夢淵笑道,他這倒不全是拍馬屁,他這三個師父內功都已入了化境,這些年心情舒暢,調養得當。雖然不可能像數年前那樣擁有幾乎無敵的身手,但健康長壽卻是不難。
“臭小子,少給老子來這一套。”高立一瞪眼道:“今天老子說的話,不許說出去,你二師父,三師父那裡也不準說,聽到沒?”
“弟子答應。”夢淵無奈地道。
“呃,那個,說來話長了,總之,在三十來年前,老子和崆峒派的一個女人,有過一個女兒。”高立尷尬地道。
“啥?”夢淵頓時一愣,隨即又好氣又好笑地望著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梟雄。
“那師母她?”
“彆提了,老子那時候心狠手黑出了名,那婆娘自命名門正派,來找老子麻煩,結果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