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聞其詳。”夢淵道。
“第一,保證春雷小子的安全。”冷琴道:“這次的事,也許是我錯了,我通知晏叔,是希望他能夠親自管一管這次的事,卻沒想到他會讓春雷小子來。”
“我知道了。”
“第二,我有一昔日之友人,乃是一對母子,和水紅芍那個女魔有血海深仇,我昨日夜觀天象,發現他們也是這次應劫之人。我要你找到他們,帶他們來我處。”
“如果居士知道他們的住所的話,我願意走這一趟。”夢淵道。
“如此一言為定。”冷琴居士道。
“夢兄弟,你想學紫薇鬥數,學那些東西又有何用?”兩人走下樓梯,便聽到晏春雷問道。
“哦,為何無用?”夢淵笑問道。
“因為我不信。”晏春雷道:“不瞞老弟,初始時為兄也對這紫薇鬥數有些興趣,但到得後來,卻沒有能夠學下去,你知為何?”
晏春雷嘿嘿笑道:“紫薇鬥數的開篇,便是天下萬事皆有定數,世間萬物皆有定時,夢老弟,你覺得這話是真是假?”
夢淵微微一愣,隨即會意道:“此話有些道理,想來這紫薇鬥數之道,便是在這話中衍生出來的。”
晏春雷冷笑道:“既然萬物萬事皆為定數,那我輩費心勞力又有何用?”
夢淵頓時明白了過來,這紫薇鬥數,和占星術其實有些類似,都是屬於通過觀測天象,來推斷世事的學問。要學這門學問,首先必須要信,如果根本不信自己看到的東西,推測出來的結論,那麼這紫薇鬥數,學起來就是毫無意義的了。
這紫薇鬥數嚴格地說應該是延伸出來的學問,而道家的學問,在這個年代強調的是定數,也就是凡事是注定的,所謂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便是這種思想的代表。
說得具體一些,當時的代表人物許仲琳《封神演義》中就強調了這種定數的強大和不可違,所謂在劫者難逃,但凡身在劫中者,終不免走上自己既定的命運。
但凡精通此道者,無論是賢或不肖,都難以改變自己的命運,那些試圖這樣做的逆天者,終究會失敗。即使是諸葛武侯這樣的人物,也難免有星隕五丈原之日,而其為之鞠躬儘瘁,死而後已的蜀國,亦不免成為曆史的塵埃。
而這種思想,無疑是年輕氣盛的晏春雷所不願接受的,事實上換了彆人在他的位置,正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性子,又怎麼會敬畏所謂天命?所以在原著中他沒有聽父親和冷琴的規勸,而如今也是對紫薇鬥數之學嗤之以鼻。
“夢小友,你怎麼看?”冷琴在一旁聽了,並不開口解釋,而是直接一腳將這個皮球踢了過來。
“兩位卻是在考較夢某。”夢淵啞然道:“夢某以為,這天生萬物之間,自有其道理在,如日升日落,江水東流,時代變遷等,此為大勢,非人力所能妄改。但有道是大衍之數五十,其用者四九,既有定數,便有變數。如若籌謀得當,亦可在大勢之中,覓得那一線生機。”
他頓了頓,繼續道:“夢某還以為,在諸般定數之後,必有其因果在,如能洞明其中玄奧,縱不能逆天改命,卻不難趨吉避凶。”
說到這裡,他嘎然而止,生生將後麵的一句“甚或偷天換日”給吞了下去。
冷琴撫掌笑道:“雖不中,卻不遠矣,天命固不可違,但若常存敬畏之心,行謹慎之事,則凡間諸事,皆可一試。”
夢淵含笑點了點頭,這時,他的笑容居然有些憨厚,像是一個初出茅廬的乖巧青年。
“冷琴兄,我們到了這麼久,你無茶也無酒,這豈是待友之道。”晏春雷東張西望一番,擺出一副不滿的樣子道。
“嗬嗬,倒是冷琴怠慢了。”
冷琴打了個哈哈,到屋後轉了一圈,回來時,手中已經多了一個籃子。
晶瑩剔透的山筍片,幾塊結實的塊jing,肥碩的山菌配上以山泉水釀成的米酒,在清爽之餘,更是讓人有幾分結廬山間的隱士之風。
“這些黃精,倒是好東西。”夢淵口中嚼著一塊塊jing道,看他的樣子,似乎嘴裡嚼的並不是一塊有些堅澀的根jing,倒是席上的佳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