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兄弟,你在搞什麼名堂?”
被夢淵拉著一路小跑的晏春雷一頭霧水地問道。
“我們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不走,等那個丫頭來找我們算賬不成?”
“那丫頭找我們算賬?為啥?”晏春雷道。
“因為她已經發現了米如煙並不在雙鶴堂。”夢淵淡淡地道:“所以我們的所作作為,不過是為了米如煙滌跑爭取時間而已。以米如煙的膽小如鼠,尹劍平的精明,念無常不錯的江湖閱曆,那丫頭要再找米如煙的晦氣,有如大海撈針,談何容易?如此,我們兩個自然就成了她眼下最想找到出氣的人,我們也要溜之大吉。”
“難道我們怕了她不成。”晏春雷嘀咕道。
夢淵猛一抬手,一拳向晏春雷當胸揮去,正是兩人交手時,甘十九妹反擊的一式。
晏春雷一愣,下意識地出左掌封向夢淵手腕,在兩人接觸的那一瞬間,忽有寒光一點,從夢淵腕下翻出,在晏春雷胸口一點而收。
“啊”
晏春雷驚叫起來。
“這就是那甘丫頭未出的後半式。”夢淵冷冷地道。
“她敢殺我,她差點殺了我?”晏春雷出了一頭冷汗道。
“按照你們方才一戰的表現,那丫頭雖然年紀不大,但交手經驗之老到,招式之狠辣,是夢某生平僅見,卻不知水紅芍是如何覓得這一塊好材料,又琢磨如此。而且按夢某之見,丹鳳軒對晏家確實有些忌憚,但稱不上懼怕。如今米如煙已經遠遁,再和她糾纏下去對我等無益。”夢淵說道:“況且,晏兄婚期將近,我們也該動身了。”
“好吧,老弟,我晏春雷少有服人,這次是服了你了。那我們下麵該當如何?”晏春雷想了想這大半天下來的遭遇,尤其是在生死之間就這麼走了一轉,心中也是餘悸未消。
“我想首先和念無常彙合,看一看情況再說。”夢淵邊走邊道。
“怎麼,有什麼不對麼?而且,你怎麼知道他們到哪裡了?”晏春雷道。
“有什麼不對?晏兄,有道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對於尹劍平此人,我雖然不擔心他會對米如煙和無常他們不利,但此人心懷血仇,難說會否有自己的打算。若換了我是他,在安頓了米如煙後,也會回來探尋我們兩個和甘丫頭較量的結果,如果我們來個兩敗俱傷,或者我們失手,那有機會的就是他了。至於他們的去處,我讓無常沿路留了暗記。倒是不怕跟丟。”
念無常當然不會丟,米如煙也不會,丟的自然是尹劍平了。在離開雙鶴堂後不久,尹劍平便以不放心夢,晏兩人為名,告辭了米如煙和念無常,獨自離去。
對於尹劍平的離去,米如煙很是不舍,但尹劍平理由充分,終究沒能攔成,而念無常早已得了夢淵的交代,在尹劍平離開後,便帶著米如煙一路向鳳陽方向走去。
馬車終究是走得不快,到了拂曉時分,夢淵兩人已然趕上了馬車,得知尹劍平的離去後,晏春雷頓時沉默不語。
“那就隻有這樣了。”
看到了晏春雷眼中詢問的“怎麼辦”三字,夢淵想了想道。
“夢某答應了冷琴居士,還要去見他的那位友人。而此地離雙鶴堂不過半日之遙,尚未脫離危險。如今又少了尹少俠,我們隻能分頭行事了。”
他看了一眼晏春雷道:“晏兄,你和無常護送米上人到鳳陽,與晏伯父會和,聽他安排。我去見見那位吳老太太,然後見機行事。”
“但是,如果那甘丫頭追上我們?”晏春雷心中惴惴道。
“晏兄放心,那丫頭絕不可能追上你們。”夢淵笑道。
“那麼,夢賢弟多保重了。”晏春雷點頭道。
告辭了晏春雷,夢淵也是舒了一口氣。雖然他是當慣了保姆的人,但要照應好這麼一個性子有些高傲,偏又是個十足菜鳥的大少爺也並不輕鬆。好在救了米如煙之後,有念無常的配合,這位大少爺能夠老老實實地到鳳陽府去迎親,至於他遇到晏鵬舉後又如何,他是不想管了。
當然,他說保證甘十九妹追不上米如煙是有他的把握的,那就是他下一步的目標。
已經是主神世界中的資深人員的夢淵知道,在一部未有其他輪回者攪局的劇情中,是存在主線劇情或主角氣運這種看不見摸不著,卻又確實存在的東西的。這類東西並不是實物,但卻好像是在無形的軌道上行走的列車,隻要沒有對應的力量去對其發生影響,那麼在原著中曾發生的劇情,大致會沿著軌道行進。所以晏春雷與甘十九妹的一戰是不可避免的,沒有他插手的話,晏春雷會死於甘十九妹的手中。複仇心切的尹劍平也不可能會護送著逃得一死的米如煙到鳳陽府。
但是,隨著他的插手,人物之間的關係,開始向著偏離原本軌道的方向轉動起來,而他要做的,就是在儘量引導這種變化的時候,獲得最大的利益。
至於如何確保甘十九妹不去追晏春雷,夢淵早已想到了合適的主意。
在掃除了馬車離去的痕跡後,夢淵折返了回來,這雙鶴堂地處偏遠,在近郊僅有一個小鎮,鎮上的“福壽居”,是這方圓百裡範圍,唯一的一家客棧。
時候很早,在冰片也似的雲朵後麵,隱隱約約能夠看到一點蛋黃般的日頭,夢淵展開輕功,在鎮子客棧周圍踩了一遍,如他所料想的那樣。那位甘姑娘,想來是在雙鶴堂過了一宿,並沒有連夜下來。
客棧裡沒有看到什麼特彆引人注意的人物,要說有,也就是靠著窗邊,有兩個白衣的漢子,在對弈著,不過他們的目光老是望著窗外,就是有時下錯了幾步子都不知道。
看到夢淵的經過,兩人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終因他實在是過於平常的樣子,沒有理會。
“兩位倒是好興致。”他們不理人,卻架不住有人理他們。夢淵手裡提留著一大袋子乾糧,徑直走到了他們身邊,一副饒有興致的樣子,望向了他們的棋盤。
“你!”
“乾什麼?”
一股子不安猛地從心中生出,兩個人猛一抬手,兩口牛耳尖刀,直向欺近的夢淵肋部捅去。
還沒能用上力,火辣辣的感覺從手腕傳來,就看到夢淵的左右兩手食中二指,無比巧妙地搭上了他們的手腕,那不像是兩根手指,倒像是兩條燒紅的烙鐵,兩人還沒反應過來,手中的一對尖刀,已經換了主人。
兩把尺長的尖刀,在手中挽出了兩朵雪白的刀花,隻是微微一閃,兩個人便被他用刀背敲在了後頸子,趴在桌子,像是睡過去了一般。
“切,看在你們主人的麵子上,這次不殺你們。”夢淵低聲哼道,雙手不停,在兩人身上摸了幾把。
這兩人的身份不高,在他們身上,僅僅找出兩瓶化毒丹,共計有五六顆的樣子,除此之外,便是兩根鋼簽般的暗器,和幾根毒香。那傳說中的“七步斷腸紅”的解藥,卻是沒能到手。
“還好,有了此物,夢某之計可成,下麵就讓夢某守株待兔一番吧。”夢淵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