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
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
醒時同交歡,醉後各分散。
永結無情遊,相期邈雲漢。”
不錯,這正是夢淵奠道步法結合醉金烏的心境,以及李白《月下獨酌》的意境創造出來的獨門身法。雖然沒有親見原著中的“分身化影”之術,但是夢淵自信自己所創的這套身法遠在其上。
甘明珠一瞬間茫然了,在她的視野,甚至感知中,對方似乎一下子化作了好幾個,卻又似乎突然不存在一樣,就像是影子,雖然能夠讓人感覺到本體的存在,卻又絕不真實。
“空虛,寂寞,冷!”
異樣的感覺,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心頭升起,似乎要讓自己沉浸在這一招的意境之中。
自然而然的,自己蓄勢待發的後半招,不得不遲緩了半分,甚至發不出去。
她忽然僵住了,一隻冰冷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貼在了她的後心命門上。
然後她再次聽到了那個怪客的聲音。
“你又輸了。”
一股濃濃的不甘和委屈從心中升起,雖然已經有了覺悟,但是連續兩次都是一招就敗在對方手中,這種打擊,卻不是一個十幾歲的心高氣傲的女孩兒所能輕易承受的。
“你贏了,殺了我吧。”聲音中帶著幾分隱約的哭腔,驕傲的女孩兒倔強地道。
“殺了你,為什麼?不不不,我和你打一場,可不是為了殺你。”夢淵一鬆手,身子一晃,再次站到了她的麵前,這進退如意的身法,直如鬼魅一般。
甘明珠疑惑地看著這個古怪的家夥,發現他眼眸中的紅色似乎黯淡了些許,不像剛才那樣嚇人,倒是有一些智慧的光芒,似乎是烏雲疏淡處滲漏出來的月光,顯露了出來。
看到了這雙眼睛,她先前有的些許慌張,似乎是得到了一些安慰。
作為水紅芍最得意的弟子,行走江湖的代行人,甘明珠對心性相術也有所涉獵,眼前之人雖然古怪,卻絕非是那種下作齷蹉之人。
“我連番敗在先生手中,自知不是先生對手,先生武學之高明,已幾近於道。雖然相貌怪異,行事出人意料,卻應是一代宗師,或是隱士高人的身份。”甘明珠的澄波雙瞳落在夢淵的臉上,輕笑道:“不知我何德何能,讓先生來費這一番手腳呢?”
夢淵微微一愕,旋即笑道:“夢某此番出山,便聽到水紅芍教出一個武功心智具皆上乘的弟子。不過夢某向來喜怒由心,正邪不分,小姑娘可彆想拍幾句馬屁,就讓我放了你。”
“果然,先生你是知道我是誰的。”甘明珠咯咯一笑道:“而且,按照先生的話,該不是為了嶽陽門的那些人來找我報仇的吧。”
“說得不錯,水紅芍雖然不是個好老師,你卻是個聰明的學生。”夢淵肯定地道。
“那麼請先生明示,有什麼是我能為先生做的,既然先生擊敗我兩次,那我便為先生完成兩個要求,如何?”甘明珠笑道。
“好,好。小姑娘一言中的,夢某人的心思,你算是猜到了十之五六,這已經很不錯了。”夢淵應道:“那麼在下麵一段日子裡,夢某就打擾了。”
“先生請。”甘明珠笑靨如花,走到船邊,一把拎起了阮行,讓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