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鐘秀神色一凝,緊跟著足下一滑,捷若飄風般地已來到他麵前,嘴裡一笑道:“好身法,賢侄儘管施為。”
一個好字說出,他一雙大袖霍地向兩下裡一分,猛然向尹劍平兩肋之間擠了過來。尹劍平立刻感覺出對方兩臂之上功力疾勁,這一夾之勢端的有斷樹摧石之感。
他知道樊鐘秀決心要伸量一下自己,來找回剛才丟的麵子了,這一招看似無意,其實卻是蓄勢已久。
隨著樊鐘秀遞出的雙手,兩隻腳步霍地向左右同時跨出。休看他這等不顯眼,又似尋常的動作,事實上卻是極具威脅功力。頓時尹劍平就感覺到左右兩方麵的退路已被其封住。
如樊鐘秀這等高手出手,自然比他的兩個弟子不知高明幾許。
尹劍平隻覺得對方所邁出的一雙腳步,不啻具有“踩宮掛門”脅迫之勢。隨著樊鐘秀前進的勢力,整個地湧進來一團勁道,在這團勁道裡,尹劍平感覺到壓力十足,前後左右不論你想向哪一方麵前進,都較往常大感困迫!最好的應對方法,也就是尹劍平目前所采取的以不變而應萬變。事實上以眼前之勢,他即使想變也是慢了一步。
四隻膀臂接觸的那一刹,雙方身子都為之大大地震撼了一下,尹劍平的兩隻手是向外張,樊鐘秀的一雙手是向裡麵擠,在一陣子內外拉鋸之後,尹劍平的兩隻手開始慢慢向裡麵收縮起來。
樊鐘秀的臉,泛出一片血紅,兩臂之上何止千斤之力,在這股的力道之下,尹劍平確是感覺到難以抗拒。
“嗬嗬,前輩神功蓋世,弟子不及,就此認輸了。”尹劍平心中略一猶豫,還是放棄了放手一搏的念頭,這老頭兒性子高傲,不讓他占點上風,挽回顏麵,鬼知道他還會搞出什麼花樣來。
聽到尹劍平認輸,樊鐘秀臉色果然開朗起來。
哈哈笑了幾聲,他讚揚地道:“你確是多年以來,我所見過最為傑出的年輕人,我知道你心裡還留有幾分厚道,並未施展出全力。”
尹劍平心中一愣,卻故作憨厚地和聲笑了起來。
“剛才你與他們動手的時候,老夫看出你還會金剛鐵腕的功夫,想來我那六弟米如煙和你也是關係不淺,不過剛才你卻是沒用出來。嘿嘿,我拜弟的絕學,我豈有不懂之理,你要是用了,反而要吃個虧了。好了,到此為止,該去迎接那幾位友人了。”樊鐘秀抹著胡子,樂嗬嗬地道。
“前輩真是神目如炬。”對於這位老人,尹劍平已經無語了。
清風堡中,大廳內坐著這裡最核心的幾個人物,主座上坐的是樊鐘秀,左手是一名青衣文士,右手是一名勁裝英俊青年,而客座上坐的是一名藍衣人,左手是吳老夫人,右手是尹劍平,吳慶則站在吳老夫人的身後。
那柄顏色灰暗的玉龍劍,則正放在桌上的中央。
“我這裡消息不暢,你剛才說我那拜弟去世,我還以為是壽終正寢,卻沒想到……”樊鐘秀拿起那柄玉龍劍,看著上麵甘明珠以五指燈留下的指痕,眼中的神色,除了恐懼之外,更有幾分剛毅。
“又見到了,五指燈,以力淬毒,削鐵如泥,好,很好,昔日的仇,尤未儘雪,今日又添新恨,我姓樊的,和丹鳳軒勢不兩立。”
“米恩師本來也想來的,不過他這些年頹廢了,又受了驚嚇,病倒在床,隻好在居士那裡休養。”尹劍平道。
“他能活下來,也算是大幸了。”樊鐘秀歎了口氣道,“昔日我們兄弟七人,如今隻剩下了兩人。好在有三位之助,就是那水氏親臨,也有一戰之力。至於她的那個弟子,既然敢來淮上,就先拿她開刀好了。”
“銀江已經派出了所有耳目,去打探那甘十九妹消息。”那勁裝青年,樊鐘秀的兒子樊銀江道。
“哼,她就算不打上門來,老夫也放不過她。”樊鐘秀獰聲道。“這樣,尹賢侄你和銀江配合,主持銀心殿的防務,我主持清風堡,吳夫人和阮老弟和左先生一起,準備居中調度。”
“就按樊前輩的安排。”尹劍平道。
“宮琦,陸豪,安排全堡警戒,所有機關埋伏,全部都開啟,所有人員,都到相應位置,另外通知周邊所有的勢力,一旦有對方的行蹤,立刻通知左先生和本座,對於敢隱瞞不報或與對方合作的,殺無赦!”樊鐘秀殺氣騰騰地道。
隨著尹劍平等人的到來,淮上清風堡,洪澤銀心殿這淮上最大的白道勢力徹底地運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