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洪澤湖南麵波心,有一座大名鼎鼎的要塞,通過一道二裡長的湖中長堤直通向岸邊。在整個皖北地方來說,這所被稱為銀心殿的建築物都算得上是出類拔革。銀心殿是皖北地麵江湖白道上最具聲譽的組織。一直以來,正邪絕難並立,銀心殿存在的最大價值,乃在於對所有作好犯科之輩的**人物,最有力的威懾。
清風堡與洪澤湖牽著一條老汴河,老汴河事實上也正是清風堡對外的一條唯一出路。銀心殿的重要性,正在於它是控製清風堡的大門咽喉部位。要拿下清風堡,首先就得先拿下銀心殿,這一點是幾乎可以認定的事實。樊氏父子當然認識了這一點,於是在樊鐘秀與他手下奇人左明月先生的參與之下,銀心殿開始部署起堅強的防務。
空氣中尚有著一絲料峭的春寒,天空中沒有月,隻有星。
左先生、樊銀江,尹劍平以及銀心殿的兩位香主“南天禿鷹”秦無畏,“飛流星”蔡極,五人乘坐在一艘快舟上。快舟由銀心殿的“分水廳”出來,繞了一圈彎彎的弧度,隨後直放波心。
船頭上,三人並肩而坐。
習習湖風,將三人長衫卷起,尤其是那位溫文儒雅的左先生,看上去裘帶高冕更似無限風采。
有人正在水裡打樁子,湖麵上架著七八盞高架燈,來往船隻穿梭著,形成一種忙碌場麵,快舟在一處地方停下來。
左先生滿麵笑容道:“兩位稍安毋躁,我這分水雙刀陣一經安置妥當,敵人想犯銀心殿,有如海底撈月是萬萬不易!”
尹劍平皺了皺眉,似乎對於左明月的話很是不以為然。
“尹兄弟可是為了白天傳來的消息而煩惱?”樊銀江道。
“嗯,有了那些人手,甘明珠羽翼已成,如此,她唯一的不足已經得到了彌補。”尹劍平麵露憂色道。
“這甘明珠確實有些手段,輕而易舉便將這些勢力收歸麾下。”樊銀江道。
他身後的兩位香主之一“南天禿鷹”秦無畏聆聽之下,上前一步道:“兩位大可放心,那些家夥,不過是些喪家之犬,驚弓之鳥罷了,不足為慮,而且我們這裡都已按左先生的分配布置好了,他們不來則已,隻要來,哼,管他是由陸上還是水上包管殺他一個片甲不留。”
“但願如此,但甘明珠這樣的人物,即使是一群綿羊到了她手下,都會變得可怕起來。她原本最大的弊端便是人手不足,而且據情報反應,她的那個得力手下阮行不知去了何處。如此倒是少了一個勁敵。”尹劍平道。
“嗬嗬,隻要再過個兩天,我的布置就全部完成了,到時後我倒是要看看,對方拿我這水陣有什麼辦法。”左明月似乎對這一陣極有信心地道。
“隻可惜那幫家夥無能,居然沒有能夠探明,那甘明珠如今駐足何處,否則的話……”樊銀江有些懊惱地道。
“看,那是什麼?”沉默不語的“飛流星”蔡極忽然指著遠處道。
眾人朝著他指向望去,就看到黑暗中的遠處,忽然出現了一連串亮光閃閃的星串。在初一見之下,必然會誤為閃爍在穹空天際的繁星,隻是夠仔細的話,當會發覺到,天上的星萬萬不會低到如此程度。
“是船,難道是漁船?但是這個時候?”尹劍平低語道。
“不可能,這些天我們加強了水路巡邏,絕不可能有漁船會漏進來。”秦無畏道。
這時那燈光已經近了些,幾人除了左明月之外,都是修為深厚之人,一眼看去,便發現了異常。
那是十二艘烏篷大船,在數十艘小舟的環繞之下,每兩艘船並列在一起,成為一個半圓的弧度向前慢慢地推進過來。
“難道是他們來了?”樊銀江劍眉一挑道。
“快回去。”左明月吩咐道。
快船很快地返回到銀心殿前的“分水廳”。船身方一攏岸,五個人相繼躍下,再一打量來船,嘿,好快的速度,不過是這麼一會兒的工夫,那船隊,已到了近前。最多不過是一箭略餘的距離。
在船陣中央,一艘畫舫上,夢淵與甘明珠正相對而坐,念無常則立於船艙之外,手中舉著一盞氣死風燈,一麵三角旗和一麵圓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