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金郎哪裡吃過這個虧,頓時也顧不上萬斯同了,雙手化指為掌,倏地向右邊一翻,這一招名喚“孔雀開屏”,隻見他五指箕開,和左掌遙遙交叉著,直向念無常臂上劃去!
念無常臉上依然帶著一分淡淡的微笑,仍然是身子微傾,依然是一拳擊出,這一拳普一出手,空中頓時響起了一聲爆鳴,就像是一把極為沉重的武器,重重地揮落下來,不可抵擋。
“韋陀杵!”
葛金郎怪叫了一聲,招至半途,複又無功而返,慌不迭地閃躲開去,勁風擦身而過,直震得雙耳嗡嗡作響,好不難受。
原來這念無常得到夢淵的指點後,以密宗心法為基礎,將自己一身所學中與之不相容的部分儘數舍去,僅僅保留了最適合大法,內修密宗“臨兵鬥者皆陣列於前”的經義,外參金剛大力,般若密乘之功,一身功夫已經開始自成體係,若是這一步完成,則這個世界上就又多了一名宗師!
大力金剛掌!韋陀杵!密宗大手印!
這便是念無常如今所專修的功夫,若是以金庸大師筆下的人物來形容,念無常如今的實力,比神雕中的達爾巴隻強不弱。要知道達爾巴的幾個弟子,所修習的功夫,可是連五絕之一的洪七公都為之讚歎嘉許的。
這兩人普一交手,葛金郎就連續吃了虧了,他的拳腳功夫走的是yin柔狠毒的路子,專修指掌,以點,劃,戳為主要的攻擊手段,但遇到了功力勝他一籌,又走的密宗金剛猛撲路子的念無常,就好像拿匕首的對上了拿開山斧的,氣勢上完全被對方壓製。
兩人交手不過十餘合,葛金郎閃避慢了一瞬,被念無常一掌拍在肩上,就像是被鐵錘敲了一下一樣,朝後一個跟頭栽了出去。
“不過如此。”
念無常道,方才的一番交手,他已經知道自己這些日子大有長進,心中很是高興。
葛金郎捂著肩頭,齜牙咧嘴,剛才念無常的一掌,打斷了他肩頭的骨頭,雖不算什麼大傷,卻也要休養月餘功夫。他從小心高氣傲,哪裡吃過這種苦頭,見到念無常退後,便不聲不響一抬手,從袖中射出兩口飛刀。
這兩口飛刀,長有八寸左右,薄如紙片,光華閃閃,十分耀目,在刀柄上各有兩條半指粗細的刀衣,色作鮮紅,看來極為刺眼,隻是一閃,就到了念無常身後。
“哼。”
不待夢淵動手,香風習習,身形閃動間,甘明珠身子一晃,兩口飛刀已經到了她手中,她反手一揮,這兩口飛刀原路回歸,將葛金郎一雙肩窩紮了個通透。
念無常大怒,抽出淬毒玉龍劍,就要取葛金郎的性命,卻被夢淵攔下道:“看在葛鷹的麵子上,暫且留他一條小命,待過些日子,我等上天台山,找葛鷹晦氣時,讓萬老弟與他了結恩怨就是。”
他說著望向萬斯同道:“萬老弟,若是讓你和他交手,你可有把握勝他。”
萬斯同臉上一紅道:“慚愧,現在的我,恐怕要比他遜上一籌,不過要是給我半年功夫,我相信他不會再是小弟對手。”
夢淵眯了眯眼睛道:“半年太久,三個月功夫,我要你能夠在眾人麵前,正大光明地格殺他,你可做得到。”
“這……”萬斯同心中略微猶豫,但是想起了蕊,正所謂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不共戴天,頓時咬牙道:“我能!”
“很好。”
夢淵撫掌笑道:“這才是我的兄弟,那麼,對於下麵的三個月,你準備好了麼!”
三天後,夢淵等人再至冷碧軒,已經是人去樓空,受了重傷的葛金郎連屁都沒敢多放一個,便帶著蕊和那些個侍從,回天台山找他老子哭訴去了。
而讓夢淵有些意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是,接下來的三個月,這雁蕩山上格外清淨,葛鷹並沒有急著為他兒子出頭,打上門來,反而偃旗息鼓,就當這事沒發生一樣,直到快到三個月滿的時候,龍十姑上得門來,才帶來了消息。
原來就在夢淵一行遭遇葛金郎的時候,這天台山上,出了一樁轟動武林的大事。
歸隱武林二十年之久的一代女傑“紫蝶仙”花蕾,從萬斯同的好友郭潛處,得到了兩個女兒的消息,尤其是蕊放蕩下賤,與天台山葛鷹之子葛金郎勾搭成奸的事,讓其在久曆失望、寂莫、惆悵之後,勃然大怒。
花蕾乃是成名已久的人物,她這番下山,乃是為了找尋兩個女兒,尤其是有辱家風的次女蕊,這一路南行,消息自然沒有能夠瞞過上丸天宮一眾人物的耳目。葛金郎上次下山,正是為了尋找蕊,商討如何應對的大計,不想遇到夢淵,吃了個虧後,灰溜溜逃了回去。
久居山嶺二十年,視一雙女兒如掌珠拱璧的花蕾,從來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人,當年萬斯同帶著南宮敬的書信,都在其手下吃過大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