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石亨和曹吉祥秘議如何設計嫁禍燭影搖紅之際,皇帝已然蹙著眉頭回到了宴樂之所。
簡懷箴心細如發,一件皇帝是這般的模樣,心裡頭已然明白皇帝定然是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情了。
待到皇帝落座之後,自然有太監過來重整杯盤。
簡懷箴便乘此機會低聲對著朱祁鎮問道:“皇上,石亨將軍和曹公公聯袂而來,所為何事。”
皇帝微微一怔,不願意將實情托出,便開口說道:“也不是什麼大事,隻是這些時日以來,京師的地頭上出現了很多流民,時常有對抗官府的事情發生,據說還有刁民居然想要衝擊皇宮。”
聽得皇帝這般說法,簡懷箴心裡頭也頗為詫異,她沒有想到京師裡頭居然會發生這等事體。
“衝擊皇宮,這些人的膽子也真是夠大的,皇上,決不可輕饒了他們。”簡懷箴開口言語道。
“此事朕自然是知道,朕也覺得納悶,天底下居然有這等狂妄悖逆的之人,簡直是毫無心肝。居然連紫禁城都不放在眼裡。”皇帝開口言語道。
簡懷箴聽得皇帝有此一言,便開口說道:“聖上說言極是,隻是不知這等狂悖之徒是何人。”
聽得簡懷箴有此一言,朱祁鎮應道;“聽說是些江湖人士,以武犯禁。”
簡懷箴微微一怔,隨即張口言語道:“這些人死不足惜,皇上不必過於哀伶他們。”
“這是還真是有些蹊蹺,按說紫禁城乃是重地,外人如何能夠進大來。”皇帝說出的了自己的疑問。
聽得皇帝有此疑問,簡懷箴便開口說的:“不管如何,還是人先逮住了再說。”
簡懷箴的話提醒了皇帝。
“不錯,此事朕倒是忘了問,也不知道有無將他們捕係歸案,等明日朕見了石將軍再好好問一問。”朱祁鎮接口說道。
簡懷箴應聲道:“這倒是不必,想來定然是捉不著,否則的話,隻怕石將軍已然將他們的口供都呈現給皇上了。”
朱祁鎮想來一想,覺得簡懷箴說的一點不錯,要是石亨已然逮到了人,定然會開堂審問將這些狂妄之人的口供都弄過來,說不定此次來見自己的時候已然將犯人都解押了過來。
“說的是,如是石將軍已然捉住了那些歹人,絕不會空手來見朕,看情形真如你所言,這些個歹人確實沒有捉住。”朱祁鎮想來一會便同意了簡懷箴的看法。
簡懷箴倒是覺得此事頗有蹊蹺,據她所知,石亨生性狡詐,何況有領著護衛京師的職責,想要捉幾個人那是相當容易之事,不過眼下看來石亨似乎並沒有抓住麼人。
南宮鳴鳳之死對於簡懷箴是一個極大的打擊,對她而言,石亨是殺死南宮鳴鳳的凶手,在心裡頭自然是想要給昔年的這位半仆半友的姐妹報仇的,故而關於石亨的所有事情簡懷箴都頗為關心。
“皇上,石亨將軍既然沒有捉住人,看來這件事情也唯有不了了之了吧。”簡懷箴對著朱祁鎮開口問道。
朱祁鎮聞言便接口說道:“這也不儘然,據朕所知,石亨將軍已然廣布眼線,掘地三尺也要將那些歹人給找出來。”
聽得朱祁鎮這番言語,簡懷箴也開口說道:“如此倒也不錯,既然石將軍已然安排妥貼了,灑下了天羅地網,估計過不了幾天便會有消息的。”
朱祁鎮接口道:“朕也是這般覺得的。石將軍辦事乾練,此事定然不會讓朕失望。”
聽他的朱祁鎮有這般的言語,簡懷箴便開口說道;“皇上所言一點不差,我等拭目以待便可。”
等酒席整好之後,諸人儘歡而散。
石亨和曹吉祥商議停當之後,聽從了曹吉祥的計策,便安排曹吉祥先在亭子中喝酒,自己去找手下辦理此事,想要藉此機會弄一個流民來誣陷燭影搖紅的弟子,正於府中尋思如何方能將此事做的不著痕跡,府門外頭卻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小女子有事欲要求見石將軍,大哥可否通融一下,代為傳報一聲。”說著這名女子就取出了一個門包塞到對方手中。
家丁捏了捏手中的門包,頗為沉重,看來裡頭的銀兩不少,便嗬嗬一笑說道:“姑娘於此稍後,小的馬上替你通報一聲。敢為小姐芳名如何稱呼。”
“小女子姓陸名蔓雪,有事想要求見是大人。”
家丁得了銀子便拔腿去跟石亨通報。
“石大人,外頭有位陸姓女子欲要求見大人。”
“陸姓女子。”石亨不覺有些驚訝,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何人,便有問道:“來人有無通報姓氏。”
家丁歪頭想了一想,便開口說道:“有的,大人,這名女子好像是叫陸蔓雪。”
“陸蔓雪。”石亨覺得挺熟悉的,垂頭想了一想,馬上就想起了,南宮鳴鳳似乎好像在他麵前提過這個陸蔓雪是她的大徒弟。
心念及此,石亨便想到,莫非此女是給她的師父報仇來的不成。
心下有這般的念想,自是不容對方入府,石亨便開口說道:“將她轟走。”
家丁聞得此言,心下頗為疑惑,不過依舊回複了一聲說是。
石亨忽又想到了一件事,便開口說道:“慢著,這名女子可曾隨身帶著兵刃。”
石府的家丁愣了愣,便接口應道:“並無攜帶刀刃。”
聽得石亨有此一言,心下一寬,他心下裡頭明白既然此女並無攜帶兵刃,顯然不是為了為其師父南宮鳴鳳報仇而來。
石亨沉吟了一下,覺得見見倒也無妨,如今想要打壓燭影搖紅,也需先將對方的事情先搞清楚一些,便開口說道:“這樣吧,你放那名女子進來,找人先搜一搜她身上有無暗藏兵刃,若是帶著兵刃欲要行刺本大人,就地處死,若是並無攜帶兵刃,就將這名陸姓女子帶到花廳見我。本大人的話,你可明白。”
家丁一聽,便點頭說道:“我明白了大人,大人的意思就是讓小弟搞清楚這名女子的意圖再說。”
石亨大為激賞道:“不錯,正是如此。你好好去辦,不要將此事給辦砸了,回頭本大人有賞。”
家丁便轉身離去了。
石亨見到家丁出去之後,微微思索了一下,便換好衣裳,親自到湖心的水閣將此事對曹吉祥一說。
曹吉祥聽得他的言辭之後,頗有些詫異,便開口問道:“這個陸蔓雪是什麼來路?”
“曹公公,此女是燭影搖紅原先那位南宮鳴鳳宮主的大弟子。”石亨接口說道。
“南宮鳴鳳的弟子你如何知道的。”曹吉祥有些奇怪的問道。
石亨極是聰明,知道自己方才差點說漏了嘴,便開口說道:“此事倒也尋常的緊,愚弟負責京城的防衛,對於京師或者江湖上形形色色的幫派和這些幫派裡頭大大小小的頭麵人物總是有所耳聞的。”
聽得石亨這番說法,曹吉祥便解除了戒備說道:“說的是,石大人身負守護京畿的要職,耳目眾多,凡事無有不知。”
石亨聽聞了曹吉祥的說法,心知曹吉祥已然不再疑心自己,便接口說道:“多承曹公公美言,我石亨也就這點本事,餘外便不足為道。”
“石大人真是過謙了。誰不是知道石將軍英明果斷,能征善戰。”曹吉祥笑著言語道。
“那也比不上曹公公,曹公公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朝野內外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事情。”石亨也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