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蔓雪先前還時常令人送飯給我們吃,隻是不許我等出入,後來有一天陸蔓雪回來之後,請我等喝酒,那日我正好拉稀,喝了點酒就出去了茅房,剛出茅房,聽得席間哀嚎聲大作,我心下大驚,悄悄過去一看,隻見陸蔓雪帶著一些蒙麵人對燭影搖紅的弟子大下殺手,我一驚,慌忙跑了出去。後麵很快就有人發覺了,陸蔓雪師姐便帶人追了過來,我奮力搏殺,依舊被人砍了一刀方才突出重圍,便往山上跑去,結果被人追的走投無路,我隻得跳崖,幸而被樹掛住了,才不致於喪命。”\
唐驚染從旁邊接口問道:“後來有如何了?”
“廢了好大的勁我才從樹上下來,心裡頭知道陸蔓雪正要趕儘殺絕,要是一露麵,便會惹來殺身之禍。因此我便偷偷的跑回了家,將此事告知了我夫人,我夫人便將我安置到山上的這個山洞裡頭,每日給我送兩次飯食,生怕陸蔓雪手下之人找上門來。”關征南開口言語道。
聽得這話,簡懷箴微一沉吟,心裡頭掂量了一下,覺得關征南並沒有撒謊,便開口說道:“一點不錯,此事便是如此,此番也算是命大,陸蔓雪已然欲要殺人滅口,居然讓你僥幸逃過一劫。”
關征南聞得此言,便點了點頭說道:“事情正是如此。”
簡懷箴微微一笑說道:“既是如此,那我也不為難你,要是官府追究這件事情,你可以出麵指正陸蔓雪,本公主便可保你不死。”
聽得簡懷箴有此承諾,關征南大喜過望道:“多謝皇長公主成全。”
簡懷箴放下手中的寶劍,對著那名婦人說道:“你夫君傷重未愈,你給他塗抹一些金創藥吧。”
那名婦人聞言自是欣喜,便依令行事。
可是事情卻突然有了變故,關征南一抹上金創藥之後,起初還好好的,忽然麵色大變,一陣痙攣便吐血而亡了。
簡懷箴大驚失色,慌忙上前查視,馬上便發現了金創藥有毒。
那名婦人也是麵色大變,沒有想到居然出了這等事情,馬上哭泣了起來。
簡懷箴問道:“這藥是如何回事。”
“這藥前兩天用還好好的,一直都是用這個方子親手煎的。”那婦人哭泣著言語道。
聽得這婦人有此言語,簡懷箴便微微思索了一下,便開口問道:“這藥是否還經過其他的手。”
那名婦人伸手抹了抹淚說道:“絕無可能,家中隻有我一人。”
唐驚染忽然插口說道:“看起來可能是被人掉包了,或者中途做了什麼手腳。”
簡懷箴聞得此言,將裝藥的瓷瓶取來一看,馬上就發現了異樣,瓶口被人抹上了一些東西。
簡懷箴取出一根銀針試了試,馬上就便的烏黑。
“瓶口有毒,看來真是被人做過了手腳。”簡懷箴開口言語道。
那名婦人微微一愣,突然想起了什麼事情,便接口應答道:“我想起一件事情來,方才剛剛上山的道上,被一個人撞翻了食盒,那人便將食盒給我裝好了,後來便送到了我的手上。”
唐驚染驚問道:“那人是不是帶著一頂鬥笠。”
“正是如此。”
唐驚染便對著簡懷箴開口言語道:“皇長公主,便是半道上看到的那個帶著鬥笠之人做了手腳。”
簡懷箴點點頭上說道:“看來事情便是如此,那人有意撞翻了你的食盒,接著將毒藥抹到了瓶口上。”
聽得簡懷箴有此一言,那名婦人麵色大變,便撲到關征南的屍身上哭天搶地的叫道:“夫君,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悲催之下,關氏忽然抬起頭來,朝著簡懷箴的劍尖上一撞,貫身而過,隨即一命嗚呼,跟隨關征南而去了。
簡懷箴和唐驚染不意有此劇變,慌忙上前扶住了那婦人,已然是氣絕身亡,回天無力了。
“皇長公主,看來關氏性情頗為剛烈,沒法救了。”唐驚染翻看了一下婦人的眼皮說道。
簡懷箴聞言便點點頭說道:“看來還是讓陸蔓雪和石亨快了一步,方才在山道上下來的那個人物隻怕便是他們排出來的殺手,想要藉此機會斬草除根,眼下看來讓他們的得手了。”
言下頗有些懊悔之意。
聞得此言,唐驚染便開口言語道:“皇長公主,方才隻是一時大意,也不必過於自責,眼下還是要想想下一步如何行事才是。”
聽得唐驚染有此一言,簡懷箴便開口言語道:“一點不錯,方才確實大意了,沒有想到石亨和陸蔓雪的手伸到如此之遠,居然在我等之前便尋到了此地,並設下了這等毒計,駭人聽聞,如今關征南已死,從他的方才所言之事可知,其他的燭影搖紅的門下弟子隻怕也都早已遇難,可以作證之人隻怕都已不在世上,想要找人指證陸蔓雪和石亨,已然是徒勞無功之事。”
唐驚染聽得簡懷箴有此一言便張口說道:“皇長公主所言極是。”
簡懷箴微微點頭說道:“既然線索已然斷了,你我便要速速回京,盯著石亨和陸蔓雪的動靜,看看這兩人沆瀣一氣究竟意欲何為?”
“皇長公主是繼續探查石府,揪出石亨等人陰私之事來。”唐驚染張口問道。
簡懷箴點點頭說道:“正是如此,我們二人先將關征南夫婦埋葬好了之後,即刻回京著手措置。”
聽得簡懷箴有此言語,唐驚染便點頭說道:“也好,驚染彆無意見,謹遵皇長公主的吩咐。”
簡懷箴聽她如此說來,便開口言語道:“好,事不宜遲,還是先將關征南夫婦安葬了吧。”
唐驚染應承了一聲,兩人便即刻動手,將關征南夫婦從地上抬出了手動,動手挖了一個穴墓,隨即便將關征南夫婦的兩人的屍首安放了下去。
接著便掘土將兩具屍身掩埋,壘土成堆。
事畢之後,簡懷箴便走到了關征南夫婦的墳頭,開口言語道:“你們夫婦二人可以安息了,日後若能尋得害死你等的仇敵,定然回來告慰你們夫婦一聲。”
唐驚染在一旁聽得簡懷箴有此一言,心下頗有些奇怪,不過卻也沒有言語,隻是陪在一邊。
簡懷箴在墳頭禱告一陣之後,便對著唐驚染開口言語道:“唐姑娘,看來此地的事情已然可告完畢了,你我二人速速啟程,轉回京師好了。”
唐驚染應了一聲道:“好的,皇長公主,一切悉聽吩咐。”
兩人下了山,隨即便趕回了京師。
回到京城,簡懷箴帶著唐驚染一起去到懷明苑。事到如今,唐驚染對簡懷箴,已然沒有了芥蒂。
方寥此時,也正寄住在懷明苑中,見到簡懷箴到來,一時有些欣喜若狂,隻是壓抑著心底的情緒,淡淡道:“你們怎麼來了?”
簡懷箴苦笑道:“我和驚染去調查燭影搖紅被冤一案。稍微有了些線索,結果仍舊被人捷足先登。眼看七日期限快要到了,若是還不能查出事情真相,恐怕藍靜等人性命不保。”
兩人說話間,江少衡恰好也回來了。藍靜暗戀他幾十年,住在懷明苑中,一直希望得到他的愛憐。他心目中隻有簡懷箴一人,是以對藍靜始終隻有兄妹之情。隻是二十年的情分,仍舊深厚。
江少衡扶簡懷箴到椅子上坐下,想了想,說道:“公主,這件事我和方兄一起協助你調查,總能查出頭緒。藍靜雖然衝動,卻還不至於糊塗。燭影搖紅的弟子,應該不會做出盜取國家寶藏的事情來。”
簡懷箴習慣了江少衡稱呼她的名字,一聲“公主”,竟讓她心中一滯。便立刻說道:“好。這件事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於謙和清清的死,一直讓我耿耿於懷。鳴鳳也走了。哥哥和嫂嫂,不知道隱居在什麼地方。惻寒也沒了消息。這些年來,身邊的人越來越少,絕不能再讓藍靜出事。“
唐驚染見長輩們說話,原本一直沒有插上話。聽到簡懷箴忽然提到上官鳴鳳,眼圈兒頓時紅了,她銀牙一銼,道:“皇長公主所言極是!絕不能讓藍靜宮主出事,更不能讓燭影搖紅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