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李賢有此一言,徐有貞頓時瞪著眼睛喝了一句道:“他敢,老夫諒石亨也不管如此對付老夫。不過石亨要是真的對老夫設下這般的圈套欲要引老夫入他縠中,我也絕不會輕易上這個當。石亨是朝廷裡頭的權貴不差,老夫也不是吃素的。”
徐有貞這番說法自然是向著李賢表明了絕不屈從石亨的意思,李賢聽得此言,心裡頭便有了底,從目下的情形看來,徐有貞絕不會坐視石亨一派的勢力坐大,更可以說徐有貞心裡頭極為願意打壓石亨及其黨羽。
心裡頭有了這般的想法之後,李賢便對著徐有貞開口言語道:“徐大人所言甚是,從目下的情形看來,石亨若是敢跟徐大人作對簡直便是自討苦吃,李大人在朝中的勢力豈是石亨所能撼動的。”
聽李賢有此說法,徐有貞便張口言語道:“此話一點不差,老夫心裡頭也是這般想法,石亨雖說也是皇上的近臣,不過跟老夫比起來,石亨他還差得老遠,目下想要藉此設下套子攻伐老夫,石亨簡直是把老夫當成三歲小兒了,老夫豈是那般輕易就可以為他所騙的。”
“徐大人所言甚是,石亨已然出了一招昏招,隻是目下石亨在府中隻怕還是沾沾自喜,以為這一招昏招能夠將徐大人拖下水,卻絲毫不曾料想到徐大人居然能夠將計就計,藉此反製。”李賢對著徐有貞附和著說道。
聽得李賢有此一言,自是大為投合徐有貞的心意,徐有貞便對著李賢笑笑說道:“李大人所言甚是,從眼下的情形看來,石亨倒也沒有覺察老夫已然定下了這等妙策,老夫沒有派人將東西送回去,隻怕石亨已然在府中洋洋自得的以為老夫已然落入他精心設下的圈套,也罷,就讓石亨如此以為好了,也好令其麻痹大意,日後更能攻其不備。老夫都有些等不及想知道石亨若是被皇上傳聖旨申斥將會如何處置了。”
“李賢覺得石亨若是被皇上申斥,心頭隻怕會嫉恨徐大人。下官不知大人在這一點上是如何考慮的?”李賢裝作極為關切的對著徐有貞開口問道。
李賢有此一問,徐有貞便微微點頭笑道:“還是李老弟為老夫顧慮的周到,從目下的情形看來,想要好好收拾石亨目下是辦不到了,此番若是將石亨行賄老夫的東西上交到皇上跟前,以老夫的判斷,皇上定然斥責石亨一頓。如此便可滅滅石亨的威風,朝中諸官日後便會知道石亨也不過是個得寵的臣子而已,雖說也是位高權重,不過終究不能跟老夫比肩。”
李賢便張口言語道:“徐大人此言不差,隻是為了此事害的大人跟石亨撕破了臉麵,李賢心有不忍。”
徐有貞聞得此言,比對著李賢微微一笑說道:“李老弟不愧是珍惜友朋之人,掛不得能夠跟三教九流之人悉數結識,打成一片。不過老弟放心便是,從目下的情形看來,老夫此番的這般做法不夠是給石亨一個下馬威,也好提點目下有些肆意妄為的石亨一言,老夫才是朝廷的第一重臣,皇上言聽計從的股肱之臣,他石亨不過是皇上的一介寵臣,要是皇上有一天不在喜歡他了,他的官運也就到頭了。可不向老夫這般,是朝廷不可或缺的柱石之臣。”
聽得徐有貞有此言語,李賢心裡頭不由暗自腹誹道:“看來皇長公主所言一點不差,徐有貞此人雖是城府頗深,不過卻有一個致命的弱點,便是師心自用,自視甚高。”
心裡頭雖有這般的想法,李賢卻絲毫未曾表現出來,反而對著徐有貞開口言語道:“徐大人所言甚是,石亨不錯是皇上跟前的紅人,目下雖說得到了皇上的一點恩寵,不夠這隻是一時之事,從目下的情形看來,石亨實在把自己太當一回事了。居然肆無忌憚的想要挑戰徐大人的權勢和威望,石亨實在是自找苦吃。”
聽得李賢有此一言,徐有貞便接口說道:“李老弟說的不差,石亨不過是一介武夫出聲,在老夫的扶持之下升到了如今的高位,居然還不知道厭足,從目下的情形看來,老夫是要好好的給他一點教訓,免得日後石亨喧賓奪主,不把老夫放在眼中。”
李賢聞言便隨口附和道:“徐大人所言甚是,石亨如此胡鬨,行將向徐大人逼宮,決不可輕易放過他,免得讓石亨心生僥幸,日後便會得寸進尺,變本加厲。”
聽得李賢有此一言,徐有貞便接口說道:“李老弟所言甚是,石亨目下如此驕橫跋扈,是該好好的治一治,若是任其胡鬨下去,非但絲毫沒有法子約束於他,極有肯能石亨便會不安於位,非要爬到老夫的頭上來。”
徐有貞的這個說法入了李賢的耳中,李賢自然就明白徐有貞對是石亨的態度也是深惡痛絕,先前雖沒有從表麵上破裂,不過從其他情形看來,徐有貞早就有心想要懲戒石亨一番,隻是苦無沒有適當的時機,今日自己上門來提出了這麼一個主意,已然將徐有貞的心思說的活泛了起來。
從目下的情形看來,徐有貞是拿定了主意,一定要好好的對付石亨了,看來過不了幾天,徐有貞跟石亨之間的矛盾便會明朗起來,到時候朝廷裡頭定然會有極大的風波。
而這風波早就已然在皇長公主的預料之中了,李賢字在心裡頭頗為佩服料事如神的簡懷箴。
“大人既然有心維護朝綱,清明政事,李賢自當追附驥尾。也跟著向皇上上一道奏折彈劾石亨結黨營私,為所欲為。”李賢對著徐有貞附和說道。
徐有貞聞得李賢口出此言,微微沉吟了一下便開口說道:“此番不必勞煩李老弟出手,老夫想好了,找一兩個禦史上個彈章彈劾石亨一事不是老弟的老本行,老弟若是貿然出手,隻怕石亨還會心下伸出疑心來,如此算來何必讓老弟貿然犯此風險,自是不必。老夫明日便授意一兩位專理風憲的官員向皇上遞上折子就好。”
聽得徐有貞有此一言,李賢自是覺得正中下懷,便張口對著徐有貞開口言語道:“既然徐大人開口吩咐此事,李賢自當遵命行事。”
其實李賢方才主動請纓說出的這番話早就是昨日夜間籌劃已熟的,李賢要如此說法的意思便是跟徐有貞表明自己與他是同心同德,共同對付李賢的。
如此舉動的目的便是消除徐有貞的疑心,畢竟對於徐有貞而言,隻要可以信任之人方才可以共同商議對付石亨之事。
而獲取徐有貞的信任的最好的法子無疑是直接跟徐有貞主動請纓要一同向著皇上上折子彈劾石亨。
李賢明白以徐有貞的心意絕不肯將自己這張牌這麼早就拋出去,畢竟自己前次剛剛替徐有貞做說客親自到曹吉祥的府中,讓曹吉祥打消了到皇上跟前告徐有貞禦狀的目的。
李賢心裡頭明白隻要自己跟徐有貞站到一處,徐有貞便能放心信任自己,如此一來絕不會將自己這樣的智囊人物當初是馬前卒使用。
如今看來,果不其然,徐有貞一聽自己有此言語道之後,馬上便讓自己放下這般的念頭。
徐有貞口中吩咐自己不必出頭,另外找人帶地自己出頭做彈劾石亨之事,也就表明徐有貞果真是將自己作為商議大事之時可以倚賴一個智囊人物。
這些時日的努力總算是沒有白費,經過這些事情之後,徐有貞果然是將自己接納到了他的核心圈子裡頭。
聽得李賢有此言語,徐有貞便點點頭說道:“李大人你所言之事一點不差,從目下的情形看來,石亨一定是要整治一番的,若是不好好地餓整頓朝綱,莫說是石亨了,隻怕日後其他的一些文武官員也有樣學樣,不將老夫放在眼中。此次老夫一定要好好的跟皇上進言,希望皇上能夠藉此機會徐圖振作,將朝廷上的事情好好理順。”
徐有貞有此宏願,李賢自是表示讚成說道:“大人所言甚是,從目下的情形看來,此番有此難得的機會,決不可輕易放過。石亨既然如此不識抬舉,反而要對徐大人恩將仇報,那就無須跟他客氣,要好好的對付一下石亨。”
徐有貞微微頷首說道:“不錯,本大人也是這般的想法,從目下的情形看來,石亨一事若是不加以處置,隻怕日後這等事情頗為難以料理,從目下的情形看來,眼下正是藉由行賄一事打擊石亨的絕好機會,老夫自然不會放過這麼一個攻擊政敵的好機會。”
李賢聽徐有貞有這般的表示,心裡頭已然明白這一次徐有貞是鐵了心想要在皇上麵前攻擊石亨了,而目的也很簡單,石亨這些時日以來太過跋扈張揚了,居然連徐有貞都有些不放在眼中,自以為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自然,作為朝廷元輔的徐有貞絕不能容忍這等事體發生,故而才有了這般的事情。
就算此次徐有貞不對付石亨,也難保石亨在日後的日子裡頭喧賓奪主,利用自己在朝廷裡頭培植起來的黨羽跟勢力反攻徐有貞,徐有貞目下采取先下手為強的策略,也算是一個絕妙的應對之方。
因為徐有貞一旦先下手,隻要說動了皇上傳甚至申斥石亨,便可讓石亨在朝臣跟前名譽掃地。
如此以來,徐有貞便可藉此機會樹立朝臣第一的位置不可動搖,而石亨一旦被皇上傳令申斥,其他本來想要依附石亨的文武官員便有有所考慮。而另外一些遊移不定的朝廷大臣便會依附到徐有貞旗下。
所以徐有貞下的這一步棋子便是一步真正的好棋。
李賢心裡頭明白了這些事情之後,對於徐有貞的這番手段也是頗為佩服。
薑是老的辣,此話一點不假,徐有貞能夠在這等不利的情形之下,做出這等反戈一擊的舉動來,這等本事絕不是一般的朝廷大臣可以辦到的。不過此時對於徐有貞而言,卻恰恰是極為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