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忙上前去,對簡懷箴說道:“夫人,您不知道這個女子她是個啞女,她天生不會說話。不久之前,她才流落到我們小鎮之上,我們掌櫃的見她十分可憐,便收留她在茶樓之中彈奏曲子。沒有想到,今天卻被壞人調戲。”
簡懷箴點了點頭,問店小二道:“你知道她是什麼來曆嗎?”
店小二說道:“以前也聽她比劃過,她似乎是父母雙亡,沒有依靠,一個人在江湖之中行走,被人欺淩,最後沒有辦法才逃到我們這個小鎮之中來的,她的名字叫做白輕輕。”
“白輕輕?”簡懷箴隻覺得心頭一陣發涼,又覺得說不出的驚喜。
“難道這個白輕輕和她所認識的白清清是同一個人嗎?難道是白清清死而複生?可是看年紀這個女孩兒也不過才十**歲而已,她認識的白清清與自己年齡相仿,怎麼可能是眼前的這個女子呢?”
“你叫白輕輕?”簡懷箴忍住心頭的悲痛問道。
那女子點了點頭,比劃道:“白輕輕。”
她在簡懷箴的麵前用手指寫了幾個字。
的確,她姓白,叫輕輕。“白”是白清清的白,可是“輕輕”二字卻不是那秀水清清的“清清”,而是輕重的“輕”。
簡懷箴輕輕托著她的手,說道:“原來你的‘輕輕’卻是這兩個‘輕輕’。”
店小二在旁邊說道:“的確女俠,她就叫做白輕輕。”
簡懷箴恍如未聞,目光十分愛憐的停留在白輕輕的身上,她問她:“你一個人住嗎?”
白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輕輕點了點頭。
“你住在什麼地方?”
店小二說道:“女俠,她並沒有地方住,我們掌櫃的可憐她,就收留她住在我們茶樓後麵的柴房之中。我們掌櫃的心地好,也不是不想讓她住廂房,可惜我們的廂房都已經住滿了夥計,沒有地方留他了。”
簡懷箴聞言點了點頭,取錠出銀子,放到店小二手中,說道:“如此,便感謝你們掌櫃的照顧輕輕了。”
她對白輕輕說道:“你可以聽到我說話嗎?”
白輕輕點了點頭。
簡懷箴笑了起來,眼睛笑的像是月牙兒一般。
這麼多年來她從來沒有如此開心過,遇到一個如此像自己的姐妹白清清的女子,叫她如何不歡心。
“你一個女孩子住在這裡始終不方便,不如跟我回去一起住如何?我也是一個人住的,我還有一個姐妹,她名字也叫做白清清,是秀水清清的‘清’。可是如今她已經死了,你可以住在她的房間之中。”
簡懷箴的話白輕輕已然完全聽懂了,她十分感動,便要跪下來向簡懷箴磕頭。
簡懷箴忙把她扶起來,心中越發的憐愛起眼前的這個女孩。
這個白輕輕與她的姐妹白清清是如此的相似,兩個人都是這麼小心翼翼,都是這麼容易愛哭。
簡懷箴對店小二說道:“從此以後白輕輕就不住在你們的柴房了,跟我住在我的家中,多謝你們這段日子照顧於她。”
掌櫃的和店小二都說道:“女俠,何必客氣,今日也多虧女俠幫我們打跑了強人。”
簡懷箴笑了笑,便牽著白輕輕的手一同回到家中。
她指著白清清的房子,對眼前的這個白輕輕說道:“你便住在這個房間之中如何?”
白輕輕點了點頭,似乎是十分感動。
簡懷箴微微一笑,她覺得老天對自己十分是太好了,她失去了一個妹妹,上天又重新賜給了她一個妹妹,而且這兩個妹妹是一模一樣的。
她會心一笑。
覺得上蒼待自己十分不薄。
簡懷箴把白輕輕帶回到自家小院之中,兩個人從此便在這江南的巷陌之中居住了下來。
閒暇的時候,白輕輕會陪著簡懷箴,為她彈奏一曲。
她彈琴的技藝遠遠不如簡懷箴原來的妹子白清清,她們的琴藝是沒有辦法比較的。
可是簡懷箴最欣賞的就是她彈琴的那份神韻,每次看到她就會想起與白清清相伴的日子,那二三十年是白清清陪她走過,她心中便會唏噓不已。
白輕輕有時會同簡懷箴一起去打水,兩個人走在青石板的小路之上,青石板把她們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
每當傍晚時分,簡懷箴便會同白輕輕一起去“洗塵坊”喝茶。
她們坐在“洗塵坊”青木椅子之上,看著天外的雲卷雲舒,回想塵世恍然入夢。
簡懷箴很滿足眼下的日子,她希望生活可以永遠這麼平靜。
不知不覺,這樣的悠閒的日子已經過了一月有餘。
自從白輕輕來了之後,簡懷箴覺得自己身心舒暢,便是連睡覺都也睡的特彆沉。
她有個習慣,便是每天傍晚都會同白輕輕去“洗塵居”喝茶。
這一日,又到傍晚時分,夕陽背回,北雁南飛,她去白輕輕的房間叫白輕輕一起去“洗塵居”喝茶。
白輕輕剛剛彈完琴,見到簡懷箴打個手勢說道:“姐姐,我今天覺得有些不舒服,不想去洗塵居喝茶了,你一個人去,可以嗎?”
簡懷箴看了看她神情懨懨,似乎是大病一般,便說道:“你這是怎麼了?我也曾經學過醫術,不如就讓我為你把脈吧。”
簡懷箴邊說著邊伸手去摸白輕輕的額頭,果然發現白輕輕的額頭有些滾燙。
白輕輕繼續打著手勢,同簡懷箴說道:“姐姐,不需擔心,我這病不是生了什麼病,這病正是自小打胎裡帶來的。每當月初之時,就會渾身懨懨無力,一心隻想睡覺,等過些日子病情就會好了。”
簡懷箴從來不曾聽說過如此奇怪的病症,可是她知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就是有這種病也沒有什麼奇怪的。
因此,她便說道:“輕輕,你一個人好好休息吧。過一會兒,我從洗塵居給你帶一些點心來。”
白輕輕聞言,便做了一個手勢說道:“謝謝姐姐。”
簡懷箴笑了笑,便起身出去了。
和白輕輕相處了這麼多日子以來,她已經完全能看懂白輕輕的手勢。
白輕輕雖然是個啞女,可是她的手勢並不像以前簡懷箴的妹子白清清那般熟稔,反而有很多都是簡懷箴教給她的。
但是相處下來,簡懷箴也能明白她說的每句話的意思。
簡懷箴出了小院之後,便徑自往前走,走了幾步路,她伸出手來往袖中一摸,才發現自己方才走的急,竟然忘記帶錢袋了,便轉身折回,重新去尋找錢袋。
因為心中掛念白輕輕,她取回錢袋之後,便又去探望白輕輕,她驚訝的發現白輕輕竟然不在房中。
簡懷箴十分惦念白輕輕,怕她出了什麼事,便四處尋找她,她把所有的房間都找遍了,仍是沒有發現白輕輕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