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懷箴想也不想,便從袖中飛出梅花陣對著那毒蛇飛了過去。
梅花針打在毒蛇身上,那毒蛇怔了一怔,立刻就死掉了。
可是就在這時候,又有千百條一樣的毒蛇向簡懷箴猛撲過來。
簡懷箴頓時覺得一片烏雲蔽白日,眼前像是忽然之間多了一片烏雲一樣。
她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方才自己所殺的那條蛇乃是歐陽令派出來的頭蛇。
隻要這條頭蛇被殺,後麵的蛇就會前仆後繼、慷慨赴死。
此時此刻,她什麼都不顧得了,便從袖中猛然甩出了無數支的梅花針。
那梅花針多半都打在毒蛇的身上了,那些毒蛇死了七七八八,可是仍舊剩下約有一半的數量向簡懷箴直撲過來。
簡懷箴往後退了幾步,而陣法的變法又令她一時措手不及。
眼看她就要被圍困在這梅花陣中了,而那毒蛇眼看著也要撲在她的身上。
就在這時候,她靈機一動,猛然利用輕功躍起,飛起數丈之高,那毒蛇便紛紛都落在地上了。
簡懷箴拍了拍雙手,笑道:“這區區的毒蛇和梅花陣便能攔得住我嗎?”
她邊說著又從袖中甩出了梅花針,這時候那梅花針幾乎都落在毒蛇身上。
那些毒蛇都在地上掙紮了幾掙紮,便死掉了。
原來簡懷箴的梅花針都是在她赴約之前經過特殊的毒藥喂練過的,她知道此行情勢十分艱險,絕對不容有事,所以她特意把所有的梅花針都用毒藥煉製過。
而這毒藥便是毒蛇的克星,所以隻要這毒藥一旦穿入到毒蛇的皮膚之中,那毒蛇便必死無疑。
簡懷箴看到毒蛇被自己消滅了差不多,她便從梅花枝上跳落下來,繼續往前走去。
她很容易便破了這梅花陣,走出了陣外。
她走出梅花陣外之後,眼前便是雅香精舍。
這雅香精舍的精致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雅香精舍通體全都是用一種十分特彆的檀香木而製成,古往今來聽說過人用任何的樹木製造房子,倒是很少聽說過有人用檀香木製房子。
可是這雅香精舍正是由於用檀香木製造而成的,反而會發出一種特彆的清香,讓人聞之覺得禪意滾滾而來。
一股清涼之意頓時撲入簡懷箴的心肺,她隻覺得此時此刻自己不由自主的清心寡欲起來。
就在這時候,忽然有**的笛聲傳了過來。
那笛聲如泣如噎,讓簡懷箴聽的心神為之紊亂。
簡懷箴原本是因為受到檀香木禪意的熏饒而變得清心寡欲,此時此刻卻忽然被這十分**的笛聲而奪走了心智。
她隻覺得一時之間情迷意亂起來,仿佛自己以前所經曆的痛苦的畫麵一點點在她的麵前展現。
她先是看到在宮中起了一場大火,接著有一個衣著明麗的夫人把剛出生的嬰孩遞到一個丫鬟宮女的手中,命她送出宮去。
緊接著,她又看到一個長的十分瘦弱的小女孩,那女孩明明已經有些年歲了,卻仍舊是看上去那麼瘦弱、那麼纖弱,她的兩隻眼睛明亮的就像天上的星星一般,她對簡懷箴說道:“我叫縈縈。”
然後簡懷箴便伸出手去,想去拉住她,但是始終卻沒有拉住。
那個小女孩慢慢的往後退,慢慢的往後退,最後頭伸到火海之中去了,再也不負所見。
簡懷箴隻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就要是被撕裂了一般,然後她又看到了自己的父皇。
自己的父皇已經垂垂老矣,可是方寥的劍仍然指在他的脖子上。
她想去擋住方寥,可是方寥的眼神冷的便像毒蛇猛獸一般,任憑她怎麼擋都擋不住。
她還看到江少衡,他明明陪伴在自己的身邊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卻離自己越來越遠、越來越遠,任憑自己想怎麼抓住他怎麼都抓不住。
這時候她又看到最讓她痛楚的一幕,那便是上官鳴鳳,她忽然拔出劍來,表情變得十分猙獰,嘴角低下血來,對簡懷箴說道:“是你害死我的,是你害死我的,我要你償命,我要你償命,我要你償命啊。”
她的聲音歇斯底裡直入雲霄,聽得簡懷箴心頭像是泣血一般的痛苦。
而就在這時候,她又看到於謙和白輕輕一起被人殺死,她在邊上眼睜睜的卻無能為力。
她看著白輕輕雪白的衣服就如同蝶翼一般,就那麼撲入到寒風之中去了,她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最親愛的妹妹就這麼自殺而死。
這時候她又看到南宮九重站在她的身邊,南宮九重的眸子中滿是秋霜一般颯爽的寒意,她對她說道:“我已經恨了你幾十年了,我已經恨了你很多很多年了。雖然你以前是我的小姐,你教我武功,可是那又怎麼樣呢?我明明喜歡江少衡,可是為什麼他的心裡隻有你?為什麼?為什麼我不能喜歡他?所以我便安排了白輕輕在你的身邊,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殺死你,讓你從這個世上永遠消失,那時候江少衡就是我的。”
南宮九重越說越激動,說道最後整個人便成了癲狂的模樣。
簡懷箴隻覺得心中無數的痛楚,就像是有小針在自己的心裡在猛的紮自己一般。
她很想停止自己去想這些最讓她痛苦的事情,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越是遏製自己,這些事情就想的越多。
她覺得自己便像是墜入仇天恨海之中去了,她想來結束自己的生命,好讓自己忘掉這些痛苦的記憶,好讓這些痛楚的記憶永遠不曾在她的生命中出現過一般。
就在這時候,有人在她耳邊幽幽的說道:“你是不是很痛苦呀?你是不是感覺到很痛苦?如果是,你不如就自行了斷吧。人家說由愛故生怖、由怖故生憂,隻要你了結了自己的生命,那麼你就再也不會感覺到痛苦了。”
那個人的聲音時斷時續與**的笛聲伴著,讓簡懷箴的心中更加沉迷起來。
此時此刻,簡懷箴不知道她已經被人挑起了心底的心魔。
原來這**笛音乃是歐陽令所吹奏出來的,這**的笛音有一個名字就叫做**笛。
隻要是世人聽到這**笛,一定會為之而迷醉,勾出自己心底隱藏最深處的心魔。然後輕則讓人瘋狂,重則讓人自殺。
此時此刻,簡懷箴儘管功力深厚,可是也難以抵禦這**笛的侵襲。
因為她此生經曆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她心中的痛苦也不是常人能夠體會的到的,所以一旦這**笛響起的時候,她心中所有的痛苦便由此而引發出來了,變換成心魔纏繞在她心中,始終不能夠停。
簡懷箴聽到那個人在對自己說:“真的結束自己的生命就可以不用如此痛苦嗎?”
那個人的聲音如此的綿長,他好像是在安慰自己受傷女兒那般的細心,他說道:“是啊。隻要是你立刻結束自己的生命,那麼你不但不會感覺到絲毫的痛苦,你還可以見到自己想見的一切人。”
簡懷箴聽他這麼說,她便喃喃的說道:“對,你說得對。隻要我結束自己的生命,我就不會如此痛苦,我還可以見到我的父皇、母妃,還可以見到縈縈,還可以見到我的養父養母,還可以見到上官鳴鳳,還可以見到很多很多人……”
簡懷箴越說著越迷亂,此時此刻她已經完全被強大的心魔給控製了。
她覺得自己的心已經不屬於自己的了,她已經被完全被歐陽令給操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