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見深又有些為難的說道:“至於貞兒做的那件事情,的確是很不妥當。可是要朕怎麼處罰她,才能夠平息天下民憤呢?”
簡懷箴看朱見深十分為難,想必他為這件事情已經承受了不少的壓力。
因此簡懷箴便笑了笑說道:“如果皇上信得過我,那麼這件事情就交給我和兩宮皇太後來處理如何?”
“可是,可是…可是兩宮皇太後對貞兒一向有些誤會。倘若交給兩宮皇太後和皇長公主來處理貞兒這件事的話,我怕貞兒會受委屈。”
朱見深猶豫了半天,還是對簡懷箴說了出來,可見他對萬貞兒實在是寵愛至極。
簡懷箴卻微微一笑,頷首說道:“皇上,你放心吧,這件事情既然我已經答應了你,那麼就不會讓萬貞兒受什麼很大的委屈。可是她既然做錯了事,也一定要為自己所犯下的錯誤承擔責任。”
朱見深見簡懷箴說得鏗鏘有力,似乎心中早已經有了算計。
因而便說道:“既然如此,這件事我便拜托皇長公主了,希望皇長公主對貞兒手下留情才是。”
簡懷箴又同朱見深寒喧了幾句,這才辭彆。從乾清宮回到萬安宮中。
她回到萬安宮中之後,零落便迎了上來,說道:“皇長公主,你今日去什麼地方了,等了你好久都沒有來。方才的時候,落雪公主來過了,她見你不在,便又走了。”
“嫂子來找我有什麼事嗎?”簡懷箴微微有些愕然問零落。
“她什麼都沒有說,想必沒有什麼事,想必是來看看公主罷了。”零落從旁搭腔說道。
簡懷箴慢慢點了點頭,她在椅子中坐了下來。
零落看簡懷箴深眉不展,便開口詢問道:“皇長公主,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我看你很少靜坐在這裡,一般你靜坐的時候就一定是出了什麼大事。”
簡懷箴笑吟吟地說道:“零落你當真是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隻不過這次也沒有出什麼大事,乃是萬貞兒她闖禍了。而我想皇上請求處理這件事情,皇上已經全權交給我來處理了。”
“萬貞兒?又是萬貴妃,她到底闖了什麼禍。萬貴妃如今在宮廷中,可囂張得緊呢。”零落說著這些話的時候,帶著頗為鄙夷的神色。
簡懷箴便把萬貞兒如何闖入於謙的府中,把於謙的遺孀給羞辱一番的事情說了出來。
簡懷箴說完之後,歎息道:“倘若不是驚染在那裡,還不知道要鬨出什麼樣的大亂子來。真不知道,這萬貞兒心中是怎麼打算。如今她已經寵慣六宮,我和兩宮皇太後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她到底還做什麼。”
零落在一旁嗤笑道:“皇長公主,萬貴妃這種人,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像她這種人,實在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皇上對於這件事情有什麼看法?已經交給公主和兩宮皇太後處理了嗎?”
簡懷箴點點頭說到:“皇上是這麼說的,不過他也千叮萬囑,讓我無論如何要對萬貞兒手下留情。本宮覺得倘若就這麼對萬貞兒手下留情,她以後一定不會吸取教訓,以後說不定還不知道要做出多麼離譜的事情來。”
簡懷箴的話聽在零落耳中,讓她覺得十分讚同。
她連聲說道:“皇長公主,您說得對。對於萬貞兒這種罪行,絕對不能姑息。兩宮皇太後一直看萬貴妃不順眼,不如皇長公主同兩宮皇太後商議一下,然後再給萬貴妃一個懲罰吧。到時候皇上要怪也怪不到皇長公主一個人身上去。”
簡懷箴聽零落這麼一說,便一時之間被觸動了心思。
她覺得零落說得十分有道理,到時候就是皇上要怪罪下來,也怪不到她的頭上。
畢竟周太後乃是皇上的生母。所謂打虎不離親身骨肉。
到時候即使皇上有什麼心中不滿意,首先想到的也是周太後。
而他們又是親生母子,一定不會因此而心生怨對。
所以簡懷箴緩緩點了點頭說道:“零落,你立刻派人去把周太後和錢太後請來,就說本宮要請她們飲宴。”
“是。”零落脆生生地答應著,便出去安排人去把周太後和錢太後請了過來。
且不說這邊,簡懷箴派零落去把周太後和錢太後請來,與她在萬安宮中秘議。
簡懷箴去見過朱見深的消息,很快就由林建安口中傳到了萬貞兒耳中。
萬貞兒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不禁微微有些慍怒。儘管如此,這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了。
林建安連聲對她說道:“皇長公主和皇上在乾清宮中談了半天,老奴也沒有能進去,也沒聽到他們談什麼。隻不過皇長公主出來的時候,麵色十分霽和,想必皇上給她的答複是非常滿意的。”
萬貞兒擺了擺手,對林漸安說道:“好,林公公,這次辛苦你,本宮一定會記下你你的恩情,一定不會虧待你的。你先回去吧,免得皇上找你找不到,有什麼事情,本宮心裡頭自然會有計較。”
林漸安有些憂慮地看了萬貞兒一眼,便轉身而去了。
雖然因為萬貞兒的提攜,他得到了皇上的信任,也在這後宮之中得到了高官厚祿。
但是他心裡始終不踏實,因為他覺得萬貞兒為人實在太過於驕縱驕橫。
倘若她這麼下去,早晚有一天,自己也會跟著她受到連累。
可是既然已經上了這條賊船,又有什麼辦法呢。
林漸安回去之後,陳嬤嬤便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
她站在萬貞兒的背後,臉色陰森森地說道:“娘娘,你說這件事情該怎麼辦才好?皇長公主去見皇上,一定是那唐驚染把娘娘大鬨於冕府的事情說了一遍。皇長公主想必為這件事情惱了。”
萬貞兒心中倒是頗為有些鄙夷,她說道:“那又怎麼樣,皇長公主又能耐我何?如今皇上這心裡一心一意隻有我,莫說皇長公主了,便是兩宮皇太後,又能耐我何?”
“可是方才林公公說的……”陳嬤嬤有些顧慮地對萬貞兒說道。
萬貞兒卻仍舊絲毫不放在心裡,她揚了揚眉說道:“兩宮皇太後又怎麼樣,上次皇上還不是為了我,同兩宮皇太後鬨得不可開交。我才不擔心這件事情,你放心吧,陳嬤嬤,隻要有本宮一天好日子在就有你一天好日子在。”
陳嬤嬤麵上仍舊是爬滿了憂思,她對萬貞兒說道:“娘娘,所謂小心駛得萬年船。如今我們永和宮水漲船高,就恐怕一個浪頭撲過來,一時不穩會帆船。到時候就後悔不及了。”
“哼哼,我們有石麗卿這張黃牌在手,有什麼害怕的。如今皇上對本宮十分癡迷,本宮就不相信,皇上會聽皇長公主那個老妖婦的話而懲治於我。”萬貞兒心中十分得意。
此時此刻她心目中已經沒有任何人了。
對於林建安的報信,和陳嬤嬤的勸說,她是絲毫不放在心中。
而這廂萬安宮中,簡懷箴同兩宮皇太後則在商議萬貞兒的事情。
簡懷箴十分憂慮地說道:“如今皇上寵愛萬貴妃,已經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而萬貴妃的驕縱,更是讓人心中生出寒意。她竟然連忠臣的遺孀都去騷擾,這件事情傳出去,讓天下百姓怎麼看待我們?”
周太後早就對萬貞兒心生不憤了,雖然本來因為萬貞兒是她身邊出去的人,她一直以來都對萬貞兒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是自從上次皇上因為萬貞兒的事情同她衝撞之後,她便對萬貞兒埋下了深深的恨意。
她橫眉冷對說道:“萬貞兒這個賤婢,都是哀家當初太過於縱容她了,才讓她到了今天這種地步。皇長公主,你對這件事情有什麼看法,你說我們應該怎麼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