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見萬貞兒脾氣這麼大,頓時有些生氣,但是她仍舊是隱忍著,冷笑道:“公子既然不給麵子又何必來這綺霞居中來尋歡作樂呢?”說完便忿忿地往外走。
萬貞兒從袖子之中掏出一錠金子,說道:“這錠金子是我和我們家公子賞你們的,不過我們想問你們幾句話,你們一定知道什麼就要說什麼。”
如花和如雪看到如此大的一錠金子,兩個人頓時兩眼放光,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半日才說道:“好,兩位有什麼儘管詢問!”
朱見深便開口問道:“如夢呢?這綺霞居中不是還有一位如夢姑娘嗎?我今天來原本是衝著她的名聲來的。”
如雪嗤笑了一句說道:“哼,如夢,原來你是來找如夢的,難道如夢的名聲真的這麼大嗎?”
如花也頗有些不屑的說道:“你們就不要再提這如夢了,如夢如今已經有了身孕,誰還找她,這綺霞居中從此四朵金花變的隻有三朵了,如夢相信她再在這綺霞居中待上兩天,連媽媽都不收留她,到時候她便一個人孤零零地去喝西北風了,不過說起來如夢倒也可憐,倘若她不是被那叫於冕的公子哥騙的團團轉,又何至於淪落到今天的地步,那個於冕還口口聲聲的說會娶她,誰知道現在連看都不看她一眼了,可憐如夢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如今變成了一個棄婦真可憐。”
如花接口說道:“可不是嗎,這件事情說起來也讓人心酸,雖然說這如夢平日裡是齒高氣揚一些,而且她人倒也沒什麼,而且她還十分重情誼,她對那叫於冕的公子哥可是一心一意的,可是那個人實在太過分了,他口口聲聲的說是要迎娶如夢,到如今連如夢都不管了,如夢四處去找他,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
“唉,我怎麼聽說找到了呀。”如雪在一旁接著如花的話說道:“我聽說如夢已經找到那於冕了,但是於冕基本就不認賬,於冕甚至說見都沒有見過她,這實在是太好笑了,我們綺霞居中的人誰不知道於冕以前沒事就來找如夢姑娘呀。”
“是呀,也虧他能說的出口,這個人真是太不要臉了,竟然這樣子騙如夢,如夢好歹也是我們綺霞居中四朵金花之中的花魁,如今被人就這麼欺騙了,還不肯聽從媽媽的話打掉孩子,她還堅持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說哪怕自己撫養,也要把他和於冕的骨肉撫養大,這如夢呀,唉!女子一旦執著起來實在比男子還是癡狂。”
如花和如雪兩個人就當茶餘飯後的談資一般,在那裡你一言我一語說個不停,兩個人似乎完全都已經忘了萬貞兒和朱見深的存在了。
朱見深見兩個人說的如此自然,根本就不像早就被人教好了一般,因為他沒有辦法不相信於冕和如夢真的是有私情,而於冕真的是對不起唐驚染了。
如花忽然像想起了什麼似的,說道:“你說這於冕於公子,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我聽如霜的丫鬟小蘭說,她前幾天的時候在街上走,看到於冕同一個十分美貌的女子走在一起,那個女子看起來比如夢年紀要大些,但是生的十分美貌,據說是有傾國傾城的顏色,美麗的不像人間的女子。”
“什麼,你說的是真的嗎?如此倒容易解釋為什麼於冕會這麼快就不要如夢了,原來是這樣,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惡了,始亂終棄,這樣的人就應該拖出去千刀萬剮,淩遲處死。”
兩個人越說越義憤填膺,說到最後,她們口中的於冕已經變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惡魔了,她們的話聽在朱見深耳中,讓朱見深覺得感同身受。
因為都是於冕的存在才讓唐驚染不喜歡自己,而也正是由於於冕的存在,讓唐驚染沒有辦法與自己在一起,但是於冕這麼幸運,有唐驚染愛他,但是他卻不知道珍惜,還同什麼如夢攪合在一起。
到如今如夢已經有了他的孩子,他不但不認賬,反而還把她趕出來,以至於如夢和她的可憐的孩子,隻能棲身在這青樓之中,而且說不定過幾天,那鴇母生了氣就把如夢趕了出去,到時候如夢真的要淪落街頭了。
想到這裡朱見深就覺得十分感慨,他歎了一口氣說道:“貞兒,你取兩錠銀子給這兩位姑娘,讓她們把銀子拿給如夢,我看如夢也實在是很可憐。”
萬貞兒見朱見深起了惻隱之心,連忙說道:“是。”便取了兩錠金子交給如雪和如花,並叮囑她們道:這兩錠金子,是這位公子他送給如夢的,你們無論如何也要幫他把這金子轉交給如夢,倘若不然那一天如夢流落街頭被我們家公子知道了,我們公子一定不饒你們,我們公子可是十分有來頭的。”
萬貞兒恐嚇兩人說道。如花和如雪聽萬貞兒說十分鄭重,連忙說道:“我們知道了,公子們放心,我們一定把金子轉交給如夢,就是人都是有側隱之心的,如夢這麼可憐,我們也十分可憐她呀。”
萬貞兒揮了揮手,就讓如花和如雪先下去了。
朱見深歎了口氣說道:“是呀,人都是有側隱之心的,為什麼於冕連這點側隱之心都沒有呢?那如夢雖然是一個青樓女子,可見她對於冕也是情深一往的,為什麼於冕會就這麼拋棄她呢,於冕不要這青樓之中的女子就罷了,可是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肯認,這個人實在是不怎麼樣。”
萬貞兒接口說道:“皇上說的可不是嗎,還有一樣,那張夫人平身最討厭的就是青樓之中的女子,恐怕於冕不敢娶這如夢回家,同那張夫人也有脫不開的乾係。”
朱見深點了點頭,便同萬貞兒兩個人一起走出貴賓房,走下樓來,他們兩個還沒有走到樓下,正好有打雜的端著飯菜往樓上送。
朱見深似乎想到了什麼,便拉住那打雜的小聲問他說道“這小哥,我問你一件事。”
說完,他便憋了萬貞兒一眼,萬貞兒取出幾兩碎銀子交給他大打雜的,那打雜的看到白花花的銀子,眼睛頓時便變得晶亮了。
他笑嘻嘻的問道:“這位客官,您有什麼事情,您儘管問就行了,不管你問什麼我都告訴你。”
朱見深微微點了點頭說道:“你可知道這綺霞居中如夢姑娘的事情嗎?”
那打雜的四處看了看,四顧無人,這才說道:“這位公子我跟您說,這件事情您可不要張揚出來,四處問人,我們於媽最討厭彆人拿這件事情來說事了,這如夢姑娘也真是可憐呀,以前的時候,跟那於冕公子兩個人那般的恩愛――”
說道這裡,他便乾脆把那石盒往那樓梯扶手之上一放,繼續在那裡說道:“可是現在呢,她冷落到什麼地步了,她現在住在後院的柴房之中,一個人孤零零的十分可憐,於媽說了,過兩天就把她趕出綺霞居去,而如今她怎麼都不肯聽從於媽的吩咐,把那個孩子打掉,她實在是太過可憐了,而那個於冕也實在是太忘恩負義了,這位公子問我這件事情,我就覺得十分有氣。”
那打雜的邊說邊做出十分義憤填膺的樣子,繼續感歎到:“那如夢姑娘以前可是我們這綺霞居中的王牌花魁呀,滿京城的人誰不是奔著如夢姑娘的名字來,但是如夢姑娘偏偏就隻對於冕一往情深,真所謂是癡心女子負情郎,沒想到那於冕看上去文質彬彬的,說起話來也讓人覺得十分誠實可靠,卻沒有想到原來是這般始亂終棄,不負責任的人。”
那打雜的越說越生氣,到最後才端起石盒搖搖頭繼續往樓上去了。
朱見深見那打雜的也這麼說,這才轉過臉來對萬貞兒說“你說的不錯,看來以前是真的朕看錯了於冕了。”
原來朱見深也是一個十分心細的人,他做事情也十分細心,所以他才連續問了好幾波人,倘若人人都說這件事情跟於冕有關,那麼這件事情多半就是和於冕有關係了,倘若要是有人不是這麼說,那這件事情就不是這麼簡單的。
萬貞兒在心底暗自道:“幸虧這古冷意辦事情辦的周全,倘若一不小心被皇上把事情的真相給問了出來,那到時候該如何是好?”
萬貞兒心裡這麼想著麵上卻不動聲色,她對朱見深說道:“皇上,我們還是先回宮,現在天色也不早了。”
於是朱見深和萬貞兒出了綺霞居,兩個人重新回到宮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