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見深一心隻想讓萬貞兒幫自己,現在他已經完全把萬貞兒當成自己人了,所以萬貞兒這麼說,他便點頭說道:“也好,你有什麼合適的人推薦,倒不妨跟朕說說聽聽。隻是你推薦的人一定要對朕絕對忠心,否則朕是絕對不會留一個叛徒在身邊的。”
“皇上,您就放心吧。其實奴婢推薦的也不是彆人,便是古冷意。古冷意這個人以前曾經侍奉皇後,他侍奉皇後的時候忠心耿耿,後來又去侍奉奴婢,他侍奉奴婢的時候,又對奴婢忠心不二。倘若他有幸能夠侍奉皇上的話,那麼他一定為皇上肝腦塗地、死而後已。”萬貞兒在一旁鄭重的說道。
朱見深見萬貞兒說得如此的頭頭是道,想了想覺得萬貞兒說得也似乎有些道理。
他也聽說古冷意在萬貞兒永和宮中做得一向不錯,萬貞兒既然肯向自己推薦,並打保票說這個人可以為自己出生入死,那麼多半就是如此了。
其實朱見深高高在上的皇帝,他對宮廷之中的事情又能夠真的清楚多少呢,一切隻不過是聽他人說罷了。
他看到萬貞兒這麼說,便點頭說道:“你說的也是有些道理的,朕身邊的人的確不能不防。這樣吧,你先讓古冷意來朕身邊侍奉幾個月試試,倘若朕覺得好,就把他升為內廷總管。這林建安也先留著,到時候朕把他們兩個做個比較再說。”
“好,皇上您這個想法果然是兩全其美呀!奴婢也覺得皇上的確是很有心思,這麼一來兩個人高下立見、真心假意立刻就可以分得清楚了。”萬貞兒微微點頭說道。
於是,萬貞兒便立刻高聲說道:“皇上果然英明。”
朱見深見萬貞兒如此稱頌自己,心中不禁微微有些得意,但是他忽然想起了那金玉杖一事,便開口對萬貞兒說道:“萬貴妃,朕還有一件事情一直為此縈懷心中,而不能自解,還請萬貴妃能夠幫朕想想法子。朕如今已經把你當成朕的身邊的最信任的謀士了。”
“皇上放心,隻要能夠為皇上出謀劃策,那是貞兒最大的容幸。”萬貞兒嫣然一笑溫婉說道。
其實她現在也是焦急如焚,剛才要不是林建安衝撞了她,讓她覺得大為生氣,她也不會在皇上麵前說出那番詆毀他的話來。
而今她見朱見深問自己政事,連忙說道:“皇上,到底有什麼事情,您快說來聽聽吧。”
朱見深麵上露出不疑之色,他背著手走來走去,走了半日才說道:“這件事說起來倒也實在有些惱人,皇長公主無論如何都不肯把金玉杖交換給那殺手,而今那金玉杖竟然到不了朕的手中。倘若皇長公主一日手中有這金玉杖,朕的日子便不會很好過。”
“皇上,原來您找臣妾來說的是這件事情啊,這件事情倒是容易。”
朱見深聽萬貞兒說她可以想出辦法來幫助自己,便連聲問萬貞兒道:“萬貴妃你有什麼主意,不妨說來同朕聽聽。”
萬貞兒故作沉思,她沉思了片刻,才緩緩的對朱見深說道:“皇上,其實我覺得這件事情吧,主要就是關係著於冕。倘若於冕肯寫一封信給簡懷箴、給皇長公主,皇長公主看到書信之後一定會心軟幫助於冕的。皇上,您說我說的對不對?”
萬貞兒之所以這麼問,是想再刺探看皇上是否已經對於冕下了毒手。
朱見深聽完之後,連聲說道:你說得對。倘若彆人寫書信寄過去,她未必肯信得過,而於冕親自寫了書信過去,那她一定能夠信得過,說不定這金玉杖她就肯交出來了。”
“對,貞兒也是這麼想的。那皇上還等什麼,趕緊派於冕寫一封書信給皇長公主吧。”萬貞兒焦急的說道。
朱見深見萬貞兒急的淚水都流了出來,連忙上前去扶著她的手,說道:“萬貴妃,你實在是對朕忠心耿耿,一心一意為朕著想。朕以前的時候竟然沒有發現,還經常對你不好,那當真是朕的不是呀!”
其實萬貞兒之所以急的如此慌急,皆是因為心中一心一意係念著於冕的原故,但是朱見深哪裡知道呀。
朱見深以為她是為自己急成這般,所以才變成這個樣子,所以心中很是感動。
萬貞兒見狀,連忙順水推舟說道:“皇上,現在先不要說這些了,皇上隻要知道貞兒對皇上的心思就好。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趕緊勸於冕把那書信寫出來吧,這件事情倘若一天一天的拖下去,到最後一定不了了之,所以我們一定要速戰速決。”
“嗯,你說得對,朕也是這麼想的。可是那於冕――”
朱見深一邊說著一邊皺起了眉頭。
萬貞兒聽他這麼說,心中“疙瘩”一聲,頓時麵如死灰。
她上前去,試探性的問:“皇上,您不是已經對那於冕下了毒手了吧?”
朱見深長長的歎口氣,說道:“那倒沒有,隻不過朕已經讓那殺手對於冕用了些刑。那於冕是個文弱的公子哥,一定受不得刑訊的。朕見他以前與唐驚染如此的好,朕心中很不是滋味兒,所以才讓殺手教訓教訓他。沒想到那殺手竟然出手如此之重,聽說他的身子已經大不如前了。”
朱見深說這些話的時候,不禁也很有心虛之意。
朱見深也沒打算放過於冕的性命,他之前的時候也命令林建安去見那殺手,讓殺手結果了於冕的性命。
他有此打算之後,便派林建安去見殺手。
那林建安多了一個心思,他知道皇長公主簡懷箴和於冕之間有著很深的淵源,所以他並沒有讓殺手直接殺了於冕,而是讓殺手先教訓一下於冕給皇上出氣。
然後他便回來對皇上說他已經對殺手說過了,讓殺手好生教訓於冕一番,然後勸說朱見深不如再拖幾天,看看皇長公主肯不肯把金玉杖交出來。
而朱見深隻以為林建安是為自己打算,並沒有想到他是懷有私心的,所以也不曾責怪他。
朱見深把這些事情說了一遍之後,萬貞兒才知道怎麼回事。
她現在簡直是心急難耐,恨不得立刻就飛到於冕的身邊去,看看於冕到底病的怎麼樣了。
但是她心中再焦急,麵上也不敢絲毫表現出來。
倘若被朱見深知道她同於冕之間有不可告人的感情,那麼皇上又怎麼會輕易饒恕於他。
她想了想,又語重心長的對朱見深說道:“皇上,還有一件事情臣妾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哦?到底是什麼事情,你儘管說來聽聽就是。你如今是朕唯一最信任的人,不管你說什麼,朕都會聽你的。”
“好。既然如此,那貞兒也就同皇上說了。皇上您想呀,這於冕素來是個有骨氣的人,皇上倘若讓那殺手隨隨便便的讓他寫幾行字給皇長公主,他定然是不肯寫的。於冕同我還是有些交情的,不如就讓臣妾出宮一趟去勸說那於冕一番如何?說不定臣妾能夠把於冕說得回心轉意來為皇上寫這封書信呢。”
朱見深的麵上露出冷冽之色,他冷冷的說道:“於冕要是不肯寫,朕一定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的。”
“皇上,所謂用急也是用不來的。您倘若一直對於冕用刑,於冕隻是一個文弱書生,他要是挨不過,一下子一命嗚呼了,到時候我們手中便連什麼籌碼都沒有了。如今難得還有他這個籌碼可以威脅一下皇長公主,這對皇上而言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萬貞兒的話聽的朱見深很是讚同。
半晌,他才說道:“好吧。既然如此,那就有勞你去幫朕勸說一下於冕吧。隻不過你此次前去隻許成功不許失敗,倘若失敗了,以後就不容易有這樣的機會了。”
朱見深的話聽在萬貞兒的心中,讓萬貞兒一陣心花怒放。
她想到馬上就可以見到於冕了,心中彆提有多高興了,但是在皇上麵前,她當然是強製壓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