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懷箴緩緩點了點頭說道:“哥哥,此次我去天津,我並不打算跟任何人一同前去。雖然我去懷明苑中見過江大哥、方大哥和紀大哥他們,他們也想同我一起前去,但是這畢竟是皇家的事情,我不想連累他們奔波勞碌,更不想讓他們卷入到這個是非之中。對方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人,而且對方的組織十分神秘,雖然說他們都是當世的武功高手,是不怕的。但是無論如何我也不能夠因此而連累了他,如果連累了他們,我會寢食難安的,如果你非要破浪跟我去曆練的話,我害怕這件事情會連累到破浪。”
簡文英哈哈笑了起來說道:“妹子,你什麼時候變得顧手顧尾了?這有什麼連累不連累的。再說了,這事怎麼可能會連累到破浪呢?要是連累的話,以前就已經連累了,又怎麼會等到這次。你放心,既然是我許諾破浪跟你去的,那一定不會出什麼事,如果出了什麼事,都包在哥哥的身上,可以嗎?”
簡懷箴聽簡文英這麼說,一時之間不知道什麼說什麼才好,但是既然簡文英這麼說了,那簡懷箴也不好再拂他的意思。
而且他覺得簡文英說的有句話是對的,那就是簡破浪的確是需要再曆練一下,他如今還年輕,年輕氣盛,加上為人有些浮躁,做起事來未免不是很妥當,如果可以曆練一下的話,對他而言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簡懷箴當即答應下來說道:“既然如此,我就聽哥哥的。”
簡懷箴回到萬安宮中之後,隻是匆匆的收拾了一下東西,然後又特意去見過零落,向她囑咐了讓她無論如何也要照顧好唐驚染,零落答應了簡懷箴之後,簡懷箴便決定出發。
零落看到簡懷箴好像又要出去,便開口詢問她道:“皇長公主,此次您又要去什麼地方啊?”
簡懷箴笑了笑說道:“這天下之大,總有我要去的地方呀。”
零落聽她說這話的時候,似乎有著很深重的歎息,連忙詢問她:“皇長公主,到底出了什麼事兒,難道你不可以告訴我嗎?”
簡懷箴點點頭說道:“好,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如今朝廷發往河南和河北災區的官銀被劫持,本宮現在要趕著去天津調查一項官銀失蹤的事情。倘若這些官銀不能夠儘快找回來的話,那麼河南和河北的災區的老百姓們就要受到災營、苦楚。本宮可不想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受苦。”
說完之後,她便對零落安撫了一番,零落見簡懷箴此次交代任務的時候跟平時大有不同,似乎是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她總覺得簡懷箴說話的時候,語氣有一些令她聽不明白,但是儘管如此,她對簡懷箴還是十分信任的,所以她便對簡懷箴說道:“皇長公主,您此去天津一路多風險,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簡懷箴連連點頭說:“我知道了,像後宮之中,雲波鬼劫,人人勾心鬥角,我與爾詐,比起那我在天津一路恐怕也不惶多讓,所以無論如何你一定要照顧唐驚染的安全,知道嗎?”
零落連連點頭說道:“皇長公主,那你早去早回,我一定儘我最大的能力去照顧唐驚染”。
於是簡懷箴便離開了皇宮,然後去上尚書府中找到了簡破浪,同他一起出發,兩個人便一起往天津走去。
隻是此次路途之上,簡破浪跟上次同簡懷箴一起出門的時候不同,一路之上他既沒有指點風物,又沒有唧唧喳喳,反而是整個人籠罩在一種愁雲慘霧之中,看上去讓簡懷箴覺得十分奇怪。
但是簡懷箴仔細想了想,她以為可能簡破浪之所以變成現在這個原因,是因為她的母親落雪公主如今得了麻風病,所以他心裡十分擔心的緣故,所以她便一路之上撿了一些話來開到簡破浪。
簡破浪聽簡懷箴不住的開導自己,他忽然揚起頭來問簡懷箴道:“公主姑姑,倘若破浪做了什麼錯事,你會不會原諒破浪呀?”
簡懷箴微微有些詫異,問道:“你會做錯什麼事呢?其實誰年輕的時候沒有錯過呢?我年輕的時候也曾經做過很多錯事,但是年輕的時候做過錯事不要緊,等到以後懂得改了,那就沒有什麼。”
簡破浪聽簡懷箴這麼說,他便點點頭說道:“公主姑姑,你說得也對,可是有些時候,人要做某些事情,那實在是身不由己。”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露出十分無奈的表情,倒是讓簡懷箴覺得很是奇怪。因為在她的印象之中,簡破浪一項是胸無城府,心裡想什麼嘴上便說什麼,而且他從來不會因為一些七八糟的事而不開心。
但是如今,他整個人完全陷入了一種極度不開心的狀態裡,這讓簡懷箴覺得很不舒服。
簡懷箴便好言好語的勸說了他一番,兩個人便匆匆忙忙的往天津地界趕去。
而方寥、紀惻寒和江少衡他們在懷明苑中等著簡懷箴來跟他們會合,但是一直等到第二天夕陽西下的時候,都沒有等到簡懷箴來。
方寥像是想起什麼一樣,他望著如雪的殘陽說道:“我們恐怕又晚了一步。”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紀惻寒跳到他的麵前問道。
江少衡淺淺的說道:“我想公主妹子她現在已經快要到達天津了。”
“你說她是故意躲開我們,不跟我們一起去?那是為什麼?”紀惻寒有些不解。
方寥在一旁說道:“恐怕此次的任務凶險非常,她才會不讓我們一起去的,我記得上次跟歐陽令決戰的時候,也是凶險非常,所以她也不肯讓我們去。”
“哎,這個傻公主,難道她不知道一個人有時候並不能夠做成所有的事情,人要互相幫助才能夠團結更有力量嘛。”紀惻寒連聲說道。
“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呢?難道公主妹子想甩開我們,我們就不去嗎?那豈不是顯得我們這幾個人太沒有主意了,還要被一個女子給牽著走?”紀惻寒撇撇嘴,有些不屑一顧的說道。
紀惻寒素來性子都十分狂傲的,所以江少衡和方寥聽完他的話之後,兩個人皆是相視一笑說道:“北京離天津距離十分短,所以公主妹子現在恐怕快要趕到天津地界了,以我們三個的腳程,如果現在就追去的話,恐怕也不會很晚。”
“既然如此,我們還等什麼,我們趕快出發。”紀惻寒連忙說道。於是江少衡和方寥、紀惻寒三個人離開了懷明苑,也追隨著簡懷箴的腳步匆匆的往天津趕去。
他們見簡懷箴不同他們一起去,就預料到此次去天津一定有一場極度凶險的爭鬥在等待著他們。
簡懷箴與簡破浪一路向東,很快就來到天津地界。
他們問清楚了銀兩被劫的地方之後,便來到了銀兩被劫的現場。
他們在銀兩被劫的現場四處看了看,發現這裡隻是留下了很重的打鬥痕跡,除此之外一無所有,簡懷箴覺得有些奇怪。
因為她總覺得這些打鬥痕跡跟她所想象的打鬥痕跡有些不一樣,但是至於哪裡不一樣她又說不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簡懷箴一低頭忽然發現邊上的一塊石頭上附著一根紅頭繩。
那根紅頭繩看上去似乎是有些歲月了,但仍然是錚錚發亮。
簡懷箴便把這紅頭繩撿起來放在手中若有所思。
而這個時候簡破浪走了過來,簡懷箴便隨手把紅頭繩往袖子之中一放。
簡破浪沒有看到簡懷箴放的是什麼東西,他開口問道:“公主姑姑,您發現了什麼沒有?”
簡懷箴搖了搖頭,說道:“暫時還沒有發現什麼,隻不過我總覺得這裡有些奇怪。我發現這現場似乎是刻意被人偽造出來的,並不是我們想象中的那種搶劫現場。”
說完之後,她便引著簡破浪兩個人一起往前走。
兩個人又走了好一會兒,簡破浪便嚷著有些累。
簡懷箴笑意盈盈的說道:“你這孩子才走了幾步路啊,就嚷著累,難道你的身子骨竟然沒有我好嗎?”
簡破浪向她央求,說道:“姑姑,人家真的很累了,我們還是先不要往前走了,都趕了一整天的路了,找個客棧去休息一下好嗎?”
簡懷箴若有所思,她想了很久,終於還是點頭說道:“好,一切就依照你的意思。”
於是,簡破浪便同簡懷箴來到就近的一家客棧之中打尖住店。
兩個人住下之後,簡破浪便嚷著,所以很早就睡著了。
而簡懷箴怎麼都睡不著,她把那紅頭繩拿在手中,這紅頭繩竟然是似曾相識的。
她看著這紅頭繩,恍惚之中似乎想到了兩個人的影子,但是直覺又告訴她那是不可能的。
這兩個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跟這銀兩搶劫案有關的。
簡懷箴越想隻覺得心頭越亂,她便信步走出了房間。
隻見月色正好掛在天空中,有銀色的月光灑了下來,猶如是遍布的絲綢軟緞一般,照在人的身上讓人覺得渾身暖洋洋的。
簡懷箴仰頭望去,但見月華如天、澄澈清明,但是她的心中卻是亂如絞絲。
她想來想去,都始終想不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來,她隻覺得心中一片迷茫混亂。
簡懷箴忽然想起簡破浪,便想同他聊一聊這紅頭繩的事兒。
她輕輕的敲打了一下門,喊了一聲“破浪”,但見房中沒有人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