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懷箴卻望著他,眼光之中有很深的悲憫之色。
她輕輕的把他扶起來,說道:“你去你少衡叔叔那邊,這個人就由我來對付吧。”
說完,簡懷箴想也不想就拿出隨身攜帶的黑色緞帶,然後向著那黑衣蒙麵人纏去。
那黑衣蒙麵人似乎沒有料到簡懷箴上來之後什麼也不說就跟他戰在一起。
於是,那個人便取了一把大刀在手中,然後同簡懷箴戰在了一起,簡懷箴跟那個人一時之間打得難分難解。
簡懷箴的黑色緞帶本來是她行走江湖的武器,這黑色緞帶她已經用過好多年了,自然是威力高強。
而讓她吃驚的是那個人所用的大刀竟然也是舞得虎虎生風,而讓簡懷箴不解的是那個人明顯是在演示他本門的功夫。
他看上去雖然大刀用得十分好,但是顯而易見這個人本身並不是精通用大刀的,一定是精通的是彆的武器。
但是他顯然是想在簡懷箴的麵前隱藏起自己的底,所以才不肯把自己真正的功夫給露了出來。
簡懷箴同他一直打了一百多招,那個人忽然跳出了戰圈,對簡懷箴冷冷的說道:“原來你才是真正的簡懷箴,剛才那個人是誰?”
簡懷箴嘴角帶著一絲嘲弄的神色,說道:“那個人是誰對你而言又有什麼區彆呢?像你這種人淪為彆人的鷹犬,你完全不會了解這種情分的。”
說完,她便再也不遲疑,那黑色緞帶不偏不倚的就對著那蒙麵人打了過去。
那蒙麵人連忙躍開,舉著手裡的雙刀又對著簡懷箴砍了過來。
簡懷箴一時之間不知道為什麼產生了一種錯覺,她總覺得那蒙麵人表麵上好像要致自己於死地一樣,而實際上每一刀都處處留情。
也正是因為這樣子,讓武功本來就高過他的簡懷箴自然而然的占了上風。
簡懷箴和他打了一百招之後不想再繼續拖下去了,所以就舉起手中的黑色緞帶對著他的肩頭給扔了過去。
簡懷箴的黑色緞帶末端係著一個圓球,乃是用精銅所製造,是非常厲害的武器。
那個人似乎是熟悉一樣,連忙避開那銅球。
但是簡懷箴的黑色緞帶卻像是生了眼睛一般,那銅球直擊向那人的前胸。
簡懷箴本來就沒打算留下活口,因為剛才那個人竟然對簡破浪下了重手,已然讓簡懷箴十分生氣和惱怒了。
而那個人眼見黑色緞帶的末端的銅球要打到他的胸前了,他竟也不避不閃。
而就在這個時候,簡破浪大叫一聲:“公主姑姑不要呀,他是我爹。”
簡懷箴隻覺得心頭一陣顫抖,半天才反應過來。
而這個時候那銅球已經重重的打在蒙麵人的身上了。
簡懷箴連忙用儘全身的力氣把黑色緞帶給扯了回來。
儘管如此,打在那人身上的也足足有五分的力氣。
簡懷箴的武功十分高強,她隻是用了五分的力就已經讓那黑衣人一時之間吐出鮮血來。
江少衡再也不遲疑立刻起身,隨手就把周圍的幾個人給點倒了。
那幾個人的武功都是稀鬆平常,顯然是前來壯聲勢的。
簡懷箴望著那黑衣蒙麵人,過了好久好久,才緩緩的問道:“你是我哥哥?”
那黑衣蒙麵人掙紮著爬起來,看著簡懷箴半天也不說話。
此時此刻,簡懷箴最希望的就是他能夠說一句“不是”,那麼她心裡就沒有什麼遺憾了。
但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那黑衣人竟然緩緩的點了點頭。
“什麼你是我哥哥?”簡懷箴又追問了一句。
那黑衣人又點了一次頭。
簡懷箴隻覺得此時此刻整個人完全承受不了了,她覺得這一生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
最讓她不能理解的是自己的哥哥為什麼會加入了對方的組織,而且成為對方組織中的一員,而且還做出這種事情來呢?
簡懷箴的聲音是悲憤的,是壓抑的,聲音之中還帶著一種難以壓抑的傷痛,她實在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哥哥會變成這種人。
那簡文英聽到簡懷箴的質問,他整個身子傾斜了一下,然後便躺在那裡一句話都不說了。
簡懷箴看他如此,心裡還是覺得很心疼。
於是,她便上前去把他扶起來,然後又把他麵上的麵巾給揭了下來。
隻見眼前立刻出現了一張熟悉的麵孔,那人卻不是簡文英是誰。
簡懷箴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最正直的哥哥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來,這讓她覺得很難以接受。
而她在那裡愣了半天的時候,江少衡已然看出她心中的悲痛。
江少衡走上前去輕輕的拍打著她的肩頭,說道:“妹子,現在再計較什麼都沒有用了,我們現在應該做的就是趕緊把文英兄和破浪治好,他們兩個都受了很重的傷。倘若再拖延下去的話,他們的傷勢會惡化的。”
江少衡永遠最懂得簡懷箴,在簡懷箴最需要幫助和最需要撫慰的時候,他永遠能夠給簡懷箴最多的關懷和最善意的關懷。
簡懷箴仍舊是癡癡傻傻的望著他。
過了很久很久,她才開口問到,她說:“江大哥,有一天你會不會忽然站到我的對立麵,然後你告訴我你是我的江大哥?”
江少衡堅定的搖了搖頭,他對她說道:“我一定不會的。”
簡懷箴目光仍舊有些渙散,她掙紮著問道:“江大哥,你說為什麼我哥哥和破浪他們都會忽然變成這種樣子?”
她既然是在問江少衡,又是在問簡破浪和簡文英。
簡破浪和簡文英一時為之語塞,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而江少衡則輕輕的把她扶起來,對她說道:“公主妹子,你要知道每個人都有很多的身不由己,他們都有自己的親人。有時候哪怕是為了自己的親人,他們也可能會做很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但是我不一樣,我隻有你。”
“我隻有你”四個字就像一塊石子投了湖心之中,在簡懷箴的心中泛起了很深的漣漪。
在經曆過這一場身心俱疲的爭鬥之後,簡懷箴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難過,她整個人頓時暈倒在了江少衡的懷裡。
江少衡連聲呼喊她,道:“公主妹子,公主妹子。”
一連呼喊了好幾次,簡懷箴卻仍是不醒。
江少衡現在心裡十分擔心,一方麵他既擔心簡破浪和簡文英的傷勢,而另一方麵他更擔心簡懷箴現在的情況。
他慌亂之中竟然忘了把那信號放出來,這時候才想得起來,便伸入衣袖之中把那信號彈拿起來對著天空放了起來。
過了沒有多久,紀惻寒和方寥便趕了過來。
他們趕過來之後,忽然發現地上有兩個簡懷箴。
一個簡懷箴已然受了重傷,嘴角流血,而另一個簡懷箴則躺在江少衡的懷中。
他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剛要詢問,江少衡已然開口說道:“等到回去之後慢慢給你們解釋,現在我們先把他們給送回客棧之中去吧。”
眾人於是每個人扶著一個,便把他們送回到客棧之中去。
到了客棧之中,江少衡讓紀惻寒和方寥分彆把簡破浪和簡文英送入到廂房之中,然後便連夜為他們請了大夫來療傷。
而對於簡懷箴,他則親自照料著。
對於簡懷箴此次受到的打擊,他是完全能夠明白的。
江少衡正在望著簡懷箴的麵容心神一陣恍惚,而這時候方寥和紀惻寒兩人相攜走了進來。
走進來之後,紀惻寒便開口問道:“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兒,你總要跟我們說清楚。你要不跟我說清楚,我們卻也不知道,心裡總是念著想著。”
江少衡憐惜的看了簡懷箴一眼,然後對他們說道:“我們出去說吧。”
於是,眾人便一起走到外麵。
走到外麵之後,江少衡便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