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事到如今,你說什麼都沒有用了,過去的事情應該朕也不打算再繼續同你計較了,但是接下來你一定要幫朕好好辦好這件事兒才行,要不然的話朕當真不會放過你。”
朱見深對古冷意威逼利誘,又加恐嚇。
古冷意聽完之後,心想:“自己的小命兒總算保住了。不管怎麼樣雖然說朱見深對自己是有些意見,但是他現在畢竟要造反,在這個時候他還需要自己的幫助,所以就讓自己活了下來,這對自己而言真的一件好事兒。”
他用衣袖摸了摸頭上的冷汗,心想:“古人說有個道理叫做伴君如伴虎,真是說的不錯呀,看來跟著皇上的確是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的。”
儘管他心裡這麼想著,表麵上不敢絲毫表露出來。
因為他知道自己要是在這個時候表露出一絲一毫不滿的話,那無疑是找死,以朱見深的性格朱見深怎麼會放過自己呢。
他望著朱見深,又望了望周太後。
周太後用手指了指他,說道:“好了,古公公,你且起來。皇上也隻不過是一時之氣,所以才跟你生氣。倘若你能夠好好的輔佐皇上的話,那皇上一定不會跟你過不去的。你知道這後宮之中皇上最寵愛的人就是你了,要不然你怎麼能成為大總管呢。”
“是、是、是”古冷意連忙答應著。
他此時此刻心裡什麼想法也沒有了,隻想在這皇宮之中好好的活下來,安穩保命。
也不管周太後說的是真心還是假意,他知道自己無論如何可能要被牽扯到皇上的這場政變了。
的確皇上作為一國之軍要發動政變那原本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是現在的情況就在於能夠決定皇上命運的玉杖不在皇上手中,而在簡懷箴的手中。
最要命的是那玉杖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也沒有人能夠見過,隻是聽說玉杖能夠廢立皇上,皇上這麼做無異於等同謀反。
他正在這麼想著,忽然之中有人從裡麵說了一句,她說:“周太後您也是這皇宮之中的老人了,為什麼思想會這樣呢?如果您讓皇上謀反的話,那皇上真的就是陷入淤泥之中而永遠不能自拔了。”
說話的人字字鏗鏘,句句說到了古冷意的心裡。
古冷意覺得那人說的還是有道理的,而且聽聲音他也聽出了是誰,那聲音正是錢太後的聲音。
“什麼時候錢太後被抓了起來了?錢太後也在這裡,難道她也參與了謀反還是被皇上軟禁了?”
他正在驚疑不定的時候,周太後哈哈大笑起來,她對錢太後說道:“錢太後,你當太後當久了是不是老糊塗了,隻要我們手裡有你,難道還怕皇長公主不肯就範嗎?”
隻聽到錢太後低低的歎息了一聲,她說道:“其實哀家已經這麼一大把年紀了,而且哀家的身體又有殘疾,哀家隨時可以死,死不足惜。哀家之所以還苟活在這世界上實在是不想讓皇上多一條罪狀啊。”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言詞十分誠摯,顯然是說的心裡話,但是周太後卻不肯領她的情。
周太後跟錢太後交惡已久,而且周太後心中對錢太後有很深的芥蒂,她始終覺得錢太後不可能真心真意的為自己和自己的兒子辦事,所以她覺得錢太後隻不過是在危言聳聽。
於是,她對著裡麵喊了一聲,怒道:“錢太後,如果你真的是想死的話,那麼哀家也不會攔著你。”
裡間半天沒有傳出話來,顯然是錢太後被周太後的話氣急了。
錢太後這個人平日裡最是溫文爾雅,基本上從來不會因為一些閒言碎語生氣,但是如今這個蠻不講理的竟然是堂堂的周太後,叫她怎麼能不生氣呢。
古冷意見狀,連忙向周太後使了一個眼色,小心翼翼的爬到周太後的身邊,站起來在周太後的耳邊,小聲說道:“太後娘娘,您且息怒,您可不能這麼激怒錢太後呀。倘若錢太後當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這件事情可就鬨大了。”
周太後一聽古冷意這麼說,覺得他說的多多少少也有幾分道理。
倘若錢太後當真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那麼這事情絕對不是那麼簡單了。
於是,她強忍住心頭的怒氣,對錢太後賠不是,說道:“好了。姐姐,您也知道哀家最喜歡開玩笑了,哀家剛才隻不過是跟您開個玩笑而已,您不要放在心裡。”
錢太後所在的房間半天沒有聲音,他們也不知道錢太後心裡是怎麼想的。而周太後、皇上和古冷意等人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古冷意對皇上說道:“皇上,您真的要發動政變的話手中就一定有兵權啊,不知道皇上您手中可有兵權?”
平時古冷意對於皇上的狀況是一清二楚的,他是故意裝糊塗,不想讓皇上留下一個他什麼都知道的假象。
那朱見深想了想,看了周太後一眼,對周太後說:“母後,您不是有一個侄子名字叫做羅開淩,他如今正在擔任禦林軍首領。倘若他肯我們的話,借助禦林軍的勢力,我覺得我們絕對有可能跟皇長公主抗衡的。而皇長公主所依靠的勢力也不過是宮廷中的禁衛軍而已。”
“羅開淩?”周太後立刻想起了這個人。
不錯,周太後的確是有個侄子名字叫做羅開淩,而且在擔當禦林軍的首領。
她想了想,沉吟半天才說道:“開淩這個孩子倒是極好的,隻不過這件事情他肯不肯幫忙哀家也不能夠拿定主意,哀家要親自把他傳來同他商量商量才是。”
“啊,難道他不是忠於母後您的人嗎?”
“那倒不是,他對哀家還是極其儘忠的,而且這幾年哀家也曾經見過這孩子不少麵,給了這孩子很多嘉獎。但是這孩子是個死心眼,哀家覺得要讓他造反那還是有一些難度的。現在就讓古公公去向羅開淩傳旨,讓他趕緊來這裡一趟,哀家要好好的同他說說這件事。哀家希望他能夠看在子侄的份上能夠幫我們這一次。”
古冷意正在那裡沉吟怎麼有辦法可以抽身,從這場政變之中抽身,卻沒有想到周太後現在就讓他去找羅開淩傳旨。
他不禁麵露難色,對周太後說道:“太後娘娘,奴才也很想去幫您傳旨啊,但是奴才始終是乾清宮的人。倘若由奴才去向羅開淩傳旨的話,那麼這目標實在是太大了,很容易引起彆人的注意。所以奴才建議還是由彆人去向羅開淩傳旨才對。”
其實這都是古冷意的推托之詞,但是周太後聽了之後也覺得十分有道理。
她想了想,便向朱見深望道:“皇上,你的意思呢?”
朱見深想了想,也半天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其實朱見深之前也沒有過這樣的經曆,所以一時之間也讓他很難抉擇。
他沉吟了半天,才對周太後說道:“一切都聽從母後的旨意,母後您說怎麼辦那就怎麼辦。”
“好。既然都聽從哀家的懿旨,那麼就按照古公公說的去做。其實古公公說的很有道理,他是乾清宮中的大總管,要是由他去的話目標實在是太過於明顯。可是要是派彆個人去那就不一定了,哀家看就派青紗去。青紗,怎麼樣?”
青紗一直站在後麵低眉斂目,忽然聽到周太後傳她,連忙走了出來,說道:“青紗,儘聽太後娘娘吩咐。”
青紗是周太後最心腹的宮女,周太後不管有什麼事兒都會告訴青紗,不管有什麼出謀劃策都會讓青紗參與,所以青紗也本來原原本本聽到了他們所說的話,隻不過青紗是一介宮女、一介女流實在是不易攙和什麼。
如今聽到周太後竟然如此信任自己,讓自己去向羅開淩傳旨,那麼這當真是一個大好機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