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侍衛聽到方寥拋石子的聲音,便紛紛站起來,往石子的那方麵跑去了,而方寥則趁機潛入到錦陽宮裡。
錦陽宮很大,要想藏身實在是容易得很,方寥先藏起來,等到那些侍衛們找不到有刺客時,他們又會想到重新回到錦陽宮裡,然而這時候方寥已經在橫梁上藏好了。
他們做夢都沒有想到,有人武功那麼高,可以隨隨便便的飛入到橫梁上去,所以他們心裡也沒有產生絲毫的懷疑,更沒有往橫梁上去看。
就這樣,方寥很容易的就把他們擺脫了,他們進來看了看,沒有發現刺客之後,便重新轉回去,而方寥則大模大樣的從橫梁上下來,往錦陽宮的寢宮中而去,他猜測簡懷箴一定是被關在錦陽宮中的寢宮裡,事實上他猜對了。
簡懷箴雖然失去了武功,但是她的聽力還是非常的敏銳,忽然她聽到外麵有聲音,那腳步聲是極輕的,顯然不像是一般的侍衛,便微微一愣,問道:“是誰?”
方寥已經聽到了簡懷箴的聲音,心中一喜,便連忙衝了進去,他進去後,果然發現簡懷箴正端坐在床榻之上,臉上的神情看不出是悲是喜。
方寥知道簡懷箴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混亂,所以他便輕輕的喚了一聲:“公主妹子。”
簡懷箴微微一愣,抬起頭來,卻看到方寥站在自己的麵前,就好象從天而降一樣,她愣了一下,說道:“方寥大哥,你什麼時候來的?”
方寥微微一笑,說:“剛剛進來沒有多久,我同惻寒一起過來的,我們想把你給救回去。惻寒現在負責去引開萬安宮那邊的兵力,好讓彆人以為是萬安宮來了刺客,我便負責來錦陽宮把你救出去,我們走。”說完之後,他便攜起簡懷箴的手,要同簡懷箴一起往外走。
簡懷箴猶豫了一下,說道:“我不能走。”
“為什麼不能走?”方寥倒是有些不懂了。
簡懷箴點了點頭,鄭重的說:“因為現在零落,還有我的哥哥,嫂嫂,還被關在這後宮裡。如果我跟你們走了,我怕皇上和周太後會對他們不利。”
“放心,皇上還不至於這麼不顧念親情。”方寥用洞悉一切的語氣說道。
簡懷箴卻苦笑著搖了搖頭說:“不錯,皇上也許真的不會這麼做,可是周太後卻顯然不一樣。”她一邊說著,一邊抬起頭來望著方寥,緩緩的說道:“黃蜂尾上針,最毒女人心,周太後的性格她當真是什麼事情都敢做。”
“縱然是那樣又怎麼樣呢?周太後便是真的敢這麼做,她也要顧忌一下。為什麼她把你抓回來這麼久都沒有敢對你動手,無非是心中有些顧忌而已。懷箴妹子,你不要再想這麼多了,你還是先跟我出去。等到你出去,然後才能想到辦法,再救你的家人,對不對?”
簡懷箴聽到方寥非常焦急的跟她說,方寥是一個心思十分冷靜,沉靜的人,他很少用這樣急劇的語氣同人說話,他現在這樣同簡懷箴說,顯然是對她關心不已。
簡懷箴猶豫了一下,終於點頭說道:“好,既然如此,我先跟你出去。”
簡懷箴打從心底裡是不想走,因為她怕自己出去後,皇上在周太後的慫恿下,真的會對付簡文英和落雪,可是如果自己不趕緊出去的話,再這樣同方寥糾纏下去,恐怕很快就會驚動彆人,這麼一來,方寥本來是來救自己的,反而還要受自己牽連,那多麼不好。
所以權衡再三,她決定聽方寥的話。
方寥見到簡懷箴肯聽自己的話,便點了點頭,說道:“好了,既然如此,我們趕緊走。”他一邊說著,一邊扯起簡懷箴,便要往外走。
簡懷箴猶豫了一下,把手遞給了他,於是方寥便拖著簡懷箴兩個人一起往外走,很快的,他們就來到了錦陽宮的出口處,方寥望了簡懷箴一眼,對她說道:“公主妹子,得罪了。”說著,他就把簡懷箴橫抱起來,施展輕功,往錦陽宮外麵走。
那些人隻覺得人影一閃,緊接著就什麼都看不到了,他們做夢都沒有想到,天底下有輕功這麼高的人,所以他們根本就沒有料到,方寥把人救走了,仍舊是在那裡癡癡傻傻的守著。
方寥帶走簡懷箴出了錦陽宮之後,便抱著她,一路狂奔,等到宮牆邊上,發現紀惻寒早就在那裡等著他們了。
紀惻寒微微一笑,對他們說道:“我正等得不耐煩,想回去看一下呢,可巧你們就來了。”
簡懷箴看了紀惻寒一眼,對他說道:“紀大哥,你也來了。”
“是啊。好了,我們現在什麼也不要說了,趕緊走。”於是兩個人一左一右,拉著簡懷箴,飛躍上城牆,很快就從宮裡麵逃了出去。
他們出去之後,紀惻寒回望一下宮牆,說道:“這宮牆深深,不知道鎖死了多少人,如今公主妹子你總算從裡麵出來了,可惜以你的性格一定會再回去的。”說到這裡,他不禁滿是歎息之意。
簡懷箴微微一笑,說道:“其實我也不想的,可是這後宮它畢竟是我的家啊。”說到這裡,她便忍不住的歎息。
方寥四處看了看,聽到宮牆裡麵人聲雷動,有些緊張的說:“想必我們已經驚動了侍衛,我想還是趕緊走,若是一個不慎,再被他們捉到,那豈不是得不償失了。少衡兄還在簡府等著呢,我們趕緊回去。”
於是他們兩人一左一右攜起簡懷箴,很快的就向著簡府飛奔而去。
果然,有刺客的事情傳入宮中後,周太後大怒,立刻派人四處去追查,尤其是要追查錦陽宮,她唯恐簡懷箴被人救走,可是她怕什麼,偏偏就發生了什麼,等到她到了錦陽宮的時候,發現簡懷箴已經被人救走了,她不禁大怒,立刻派人去追尋簡懷箴的下落。
她知道簡懷箴被救走了,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她手中再也沒有什麼可以挾持彆人的地方,到時候那朝鮮的十萬大軍,一想到這裡,她就覺得心裡很害怕。
周太後立刻下了命令,要所有的人出去追,要不惜一般代價的把簡懷箴給追回來,可是方寥和紀惻寒的腳程又豈是那一乾追兵能夠比得了的?所以到頭來肯定是一場空。
周太後勃然大怒,朱見深隻好安慰她說:“罷了,太後娘娘也不必這麼生氣了,我們應該早就料到皇長公主身邊有些奇俠異士幫忙。區區一個皇宮,肯定困不住他們的。”
“哀家怎麼能夠不驚慌,怎麼能夠不生氣呢?孩子啊,你可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皇長公主手中再也無所顧忌,可以名正言順的同哀家和你母子兩個拚個你死我活了,難道哀家要眼睜睜的看著你的皇位被人奪走嗎?”說到這裡,她就望著朱見深,語重心長。
朱見深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對她說道:“其實整件事情從頭到尾我都覺得是我們做錯了,如果我們不非要跟皇長公主作對,如果我逼死了李賢後能夠向皇長公主負荊請罪,也許事情就不會變得像現在這樣了。兒子現在也漸漸的明白了很多,不如我們放了簡文英和朱落雪,向皇長公主來示好。”
“不行。”周太後斬釘截鐵的說:“人非但不能放,反而要殺。殺了簡文英和朱落雪,我就不相信皇長公主不心痛,我就不相信她不露麵。總之,一定要殺了這兩個人,才能夠擾亂他們的軍心。”
朱見深聽完之後,連忙搖頭說:“母後,兒臣絕對不讚同這麼做,如果這麼做的話,那麼到頭來我們同皇長公主之間的仇恨豈不是更加加深了?到時候如果我們失敗,根本就沒有轉還的餘地了,難道這是母親你期盼的嗎?”
“不管怎麼樣,事情到了這種地步,根本就沒有回頭的餘地了。想也罷了,不想也罷了,總之一切要按照哀家所說的去做。”周太後斬釘截鐵的說。
朱見深聽到周太後如此說,不禁有些惱怒,他望了周太後一眼,努力使自己心平氣和下來,卻始終不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