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衡想了一會說:“這的確是有些難辦,可是難辦也好,不難辦也好,皇長公主的性命總是最重要的。國家社稷固然是重要,可是跟她的性命比起來,又能夠怎麼樣呢?再說了,國家是要靠皇上的,也不能夠隻是靠皇長公主一個人來支撐啊,她已經支撐了太多了,難道最後連她自己的性命也要搭上嗎?”
“就是,就是。我又何嘗不是這麼想的。”方寥歎了一口氣說:“去他媽的江山社稷。”他一情急之下不禁說了臟話。“我從來都不覺得江山社稷有什麼重要的,不就是誰做皇帝嗎?那個朱見辰既然這麼有本事,又聰明,能夠想出這麼多計策來,也不是一個等閒之輩啊,他如果是要做皇帝的話,也沒有什麼不可以的啊。現在就算是朱見深做皇帝,也沒覺得天下有什麼特彆讓人稱許的地方啊,而且朱見深也做了那麼多的錯事。總之啊,這朝廷早晚有一天,會葬送在這批人的手裡。哈哈哈。”他說到這裡之後,不禁大笑起來。
方寥一向是一個比較痛恨朝廷的人,雖然他一直以來,也為朝廷做了那麼多事,無非是想因為幫助簡懷箴的緣故,他自己對朝廷還是有著不可磨滅的仇恨的。
因此聽到他這麼說後,零落一句話也不說。
紀惻寒想了想說:“好了,好了,人各有誌,每個人追求的都不一樣。其實公主妹子追求什麼,我們每個人心裡都很清楚,現在在討論這些無用的事情又何必呢?我想我們還是趕緊想個辦法救命要緊,你告訴我,公主到底需要什麼草藥,我想個辦法把草藥給運進去才好啊。”
“可是要想把草藥運進去的話,絕對沒有那麼容易。如果是由我帶進去的話,相信根本就過不了神武門,一定會被人搜索到,現在景王的勢力一定遍布皇宮內外。可是如果不是由我帶進去,那該由誰帶進去呢?要是由彆人帶進去的話,這皇宮也不是那麼好進的,所以我現在才很擔憂。”
聽到她這麼說後,眾人也不說話,大家仔細的想了好一會。
“我倒是想出了一個辦法。”紀惻寒說道。
“一個辦法?有什麼辦法?”零落連忙問道
“其實我覺得這件事情說難很難,說簡單也很簡單的。我覺得我們或者可以這麼做。”說完之後,他便小聲的跟眾人說了一遍。
眾人聽完之後,都覺得他出的這個主意好,隻不過嘛,方寥望了唐雲萼一眼:“恐怕要委屈你了,雲萼。”
“沒事,我做這些事情也是應該的,公主姑姑對我這麼好,我怎麼能夠眼睜睜的看著她遇到什麼危險呢?不管怎麼樣,我一定會想個辦法把藥給弄到宮裡去的。零落姑姑,我寫一封信勞煩你回去之後,幫我帶給皇上。若是有人問起,你為何來懷明苑,你自可以說是因為我思念皇上的緣故,所以才讓你來的。我相信這麼一來的話,事情就容易辦得多了。”
“好。多謝你了。”零落說完,便連聲對唐雲萼道謝。
唐雲萼搖了搖頭,笑道:“你何必如此客氣呢?公主姑姑也是我的恩人啊,我這麼做,也是理所當然的。”說完之後,她便對唐雲萼點頭。
於是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緊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零落心裡知道得一清二楚,其實零落也是個聰明人,隻不過是因為她太關心簡懷箴了,所以才有些沉不住氣,可是她在心中千次萬次的告訴自己,無論如何,一定要沉得住氣,現在絕對不是自己衝動的時候,她也知道簡懷箴身中劇毒,可是這件事情總要慢慢的解決,如果是靠一時衝動,那絕對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想清楚這些之後,她便,她的心裡便舒服了很多,於是她便等了,等唐雲萼寫完信之後,匆匆忙忙的趕回到宮裡。
等到她走到神武門前麵的時候,於是便例行檢查,她看到神武門的官兵有一些是不太認識的,心裡便頓時明白了,想必這些人一定是景王朱見辰的人。
朱見辰一定派了不少人在這裡守著,無非是想截住她,想看看她到底出去做什麼事情,想必景王一定見到簡懷箴一點事情都沒有,一定震驚了,而震驚之中又帶著一點不相信,無論如何,他絕對不能夠拿自己冒險,他要做的事情就是趕緊把這裡給堵住。
一方麵可以防止簡懷箴出去拿藥,而另一方麵嘛,他知道零落出去了,也想看看零落到底是做什麼,他想弄明白簡懷箴是不是故意裝得好象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他打定了主意之後,心裡便輕鬆了很多,而他的人也在這裡守著。
零落到了神武門前的時候,便小心謹慎的往外走,果然那些侍衛們上前來把她攔住了,零落故意裝出了一副比較囂張的模樣,對他們說道:“你們真是大膽,也不看看我是誰,竟然就敢攔著我。我是皇長公主萬安宮的零落,你們連皇長公主的東西也敢搜查嗎?”
“皇長公主的東西,我們自然也是要搜查的,我們心裡隻知道有皇上,而不知道有皇長公主,既然是朝廷安排我們做這份差事,我們就一定要做得好。不管是誰,進進出出,我們都要查辦。”其中有一個侍衛說道,顯然是有人已經把這番話教好了他了。
零落早就料到情況會這樣了,所以她便故意裝作不高興的樣子,等著他們來盤查,他們把零落上上下下搜了一番之後,隻搜出了一封信,於是便有人對其中一個首領模樣的人說道:“在她身上發現了一封信。”
零落望了他們一眼,冷冷的說道:“難道我隻是帶一封信也不可以嗎?”
“姑姑帶一封信當然沒有什麼問題,可是嘛,這封信裡到底寫了什麼內容,那我們一定要調查清楚。如果是寫了謀反之類的,那該怎麼辦才好。”
“大膽,你既然敢說皇長公主謀反,你也不怕皇上治你的罪。”
大概那個侍衛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便耷拉下頭去,對零落說了一句好話,零落冷冷的望了他們一眼,對他們說道:“總之,你們也知道這封信是跟皇長公主和皇上有關,如果是你們非要拆開的話,皇長公主問起來,我也隻好據實回答。”
那些侍衛們麵麵相覷,似乎是在猶豫要不要把信打開來看,其中有一個頭領模樣的人上前來說道:“當然要打開看了,我們怎麼知道不知道是篡逆謀反的信呢,就算是跟皇上有關也沒有關係,就算跟皇長公主有關也沒有關係。到時候有什麼責任需要承擔,我一定承擔。”說完之後,他便抬起頭來望著眾人。
零落冷冷的想道:哼,出了什麼問題由你承擔?你還不知道是哪裡來呢,如果當真出了什麼問題,要想找你也找不到了。她心裡這麼想著,表麵上卻沒有絲毫表露出來。
“好了,我們現在應該做的事情很簡單,那就是趕緊把這封信打開來看看,信裡麵到底有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是。”有人答應著,便一起把信打了開來。
打開信之後,隻是看了一眼,那個侍衛便臉色凝重起來,他望了望零落,對她說道:“你剛才不是說這封信是跟皇長公主,跟皇上有關嗎?為什麼這根本就不是皇長公主寫給皇上的信?”
“哼,連這一點你們都不知道嗎?虧你們還是在皇宮裡麵當侍衛的,難道你們不知道皇上曾經最寵愛過的人是誰嗎?”
“是誰?”有個人好感興趣,便問了一句。
零落冷冷一笑,說道:“這還不簡單嗎?皇上最寵信的人自然曾經是淑妃娘娘,而你們現在又知道淑妃娘娘在什麼地方嗎?”
那些人聽到零落這麼一說後,麵麵相覷,其中也有幾個是知道的,便老老實實的回答了出來。
“不錯,正是這樣。雖然說淑妃跟皇上鬨了彆扭,現在暫時住在宮外,可是皇上心裡對她很喜歡。而淑妃呢,又總不肯向皇上低頭,為這件事情讓皇長公主十分的發愁,所以皇長公主才命令我出去找淑妃,勸說她,讓她同皇上可以重新複合。這不是天大的好事嗎?難道你們要阻攔?”
那個人聽完之後,一句話都沒有說,也不知道該怎麼辦,該怎麼說才好啊。
“也正是因為我跟淑妃娘娘說了之後,淑妃娘娘感受到了皇上對她的情意,所以再三思量之下,她便決定了,再向皇上寫一封信,也就是你們拆開的這封信了。到時候隻要是皇上看了這封信,說不定又會重新寵愛淑妃娘娘的,如果你們膽大妄為的話,我也沒有辦法。”說到這裡之後,她便抬起頭來,仰著臉著望著那幾個人。
那幾個人聽到她這麼說後,都覺得她說得似乎還是蠻有道理的,因為不管怎麼樣,出了這些事情,誰也不想的,他們的確是在搜查,可是他們在搜查的時候,也要顧及一些東西,不管怎麼樣,如果是被皇上知道了,或者是被皇長公主怪罪下來,這件事情絕對很難辦,所以他才這麼做的。
那些侍衛們果然被她給嚇住了,所以他們就看了零落一眼,任由她去了。
零落則微微一笑,說道:“你們是不是還要繼續把信的內容看完啊?如果要的話,那就請你們多看一會,否則的話,我可沒有時間奉陪。”
聽到她這麼說後,那些侍衛們總覺得一封信上不可能藏了什麼,再說了,這雖然是一封情,可是作為前淑妃娘娘和皇上,那也是實屬情理之中的事情,所以侍衛們也不太敢阻攔,就由著零落離開了。
零落離開以後,頭上已經生出了一把冷汗,她想,幸虧剛才他們沒有認真檢查,否則認真檢查的話,相信一定很難辦,不管怎麼樣,藥已經帶來了,可以給皇長公主喝了,這總也是好事一樁。於是她便拿著藥匆匆忙忙的找簡懷箴。
可是到了房中一看,居然發現事情已經到了沒有辦法控製的地步了,原來簡懷箴本來就中了毒,結果那天又做了這種事情,而且那天簡懷箴又去景王那裡鬨了一場,使體力受到了損害,整個人憔悴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