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劍生回到家門口,已是晚上十一點多鐘了。
這是一棟工程局蓋的十二層的乾部住宅樓,有資格住在這裡的,都是局機關各部門的處長和各個工程公司的領導乾部。
李劍生乘電梯來到十二樓自家門前,按響了門鈴:“鈴……”
“誰呀?”屋裡傳來一聲溫柔的問話聲。
“我,是我,老婆,開,開門。”李劍生舌頭打著卷,嘴中含混不清地說道。
李劍生雖然已是醉意十足,背但他還是輕聲地回答了老婆的問話,以免驚動鄰居們,造成不好的影響。
李劍生老婆塗春香打開了家門。
李劍生手中拎著一套名牌西裝,搖搖晃晃地走進家門,在客廳一張木質三人沙發上坐下。他頭無力地靠在沙發上,嘴中喘著粗氣。房間內立刻彌漫著一股嗆人的酒氣。
這是一套四室二廳的大套房,大約一百六十來個平方米,室內裝修豪華,一色的紅木家具。這是五年前,新房蓋成的時候,李劍生讓肖勇強用公家的錢,為他裝修好了之後,才搬進來住的。
“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醉死了你,我才省心了呢!”塗春香看著一副醉態的李劍生,滿腹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她用手擰著李劍生的耳朵,嘴中沒好氣地罵道。
塗春香現在也有四十多歲了,在省建築公司當基建處長。彆看她年紀這麼大了,而且還長著一臉的雀斑,可在穿著和保養上卻很注意。
平時,塗春香身上穿的都是高檔流行的名牌,並且在著名的養顏會所包年,定期做麵膜。當然,這些都是李劍生手下的包工頭,投其所好為塗春香辦好了的。
由於平時很注意保養,塗春香的臉上還看不到什麼皺紋。長期吃減肥茶和節食,使她身材一直保持得很好,遠看背影就像個小姑娘似的。
她家中隻有一個兒子,大學畢業後花錢弄到美國留學去了。丈夫早、中、晚三餐都在外麵吃,她也是早上、中午都在單位食堂吃,晚上在家吃一餐。
自從李劍生當上工程局長後,因工作忙,每天不到晚上十點鐘以後是不會回家的。而且,他每次回家都是醉醺醺的,好像上輩子沒喝過酒似的,塗春香看著他那醉死夢生的樣子就心煩!
“老,老婆,彆,彆這樣了!”李劍生用手抓著妻子擰自己耳朵的手,可憐巴巴地說道:“我,我的耳朵都快被你擰掉了。”
對李劍生這個家庭來說,算得上是“老夫少妻”,所以李劍生特彆怕老婆,是遠近聞名的“妻管嚴”。
“你醉得還知道痛啊?”塗春香看著丈夫那熊樣,覺得好氣又好笑。她放開手,將李劍生丟在沙發上的那套名牌西裝收起,掛進臥室的衣櫃裡,然後泡了杯濃茶放在李劍生麵前的茶幾上。
“我,我沒醉!”李劍生打了個飽嗝,從公文包裡掏出二萬塊錢往茶幾上一放,洋洋得意地說道:“有吃、有喝、又有拿,這樣的生活,你有嗎?”
古語說得好“瞎子見錢眼也光。”塗春香看著茶幾上的錢,眼中立刻發出一種貪婪的光芒。她快速地把錢抓到手裡,態度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笑著柔聲說道:“你出去吃飯要多吃菜,少喝酒,保重自己的身體要緊。”
對於塗春香來講,李劍生就是她的搖錢樹,有吃、有喝還有拿,這當然是件大好事。除了錢,李劍生還能給她什麼呢?
近五、六年來,李劍生和她已經沒有性生活了,這對於四十出頭的年紀,步入“如狼似虎”階段的塗春香來講,是件殘酷的事情。每當塗春香有性要求時,李劍生總是借口工作太忙太累,沒有精力做這種事情而拒絕她。
開始,塗春香還為這事跟李劍生吵過幾次架,後來,時間一長,她也就習慣了,無所謂了,隻要李劍生這個人還在家,他賺的錢拿回家來,塗春香也就滿足了。
對於李劍生在外麵有沒有女人,塗春香憑著女人的直覺,得到的回答是:有!可是,這又能怎麼樣呢?自己和他離婚嗎?不行,自己已是半老徐娘了,想要找李劍生這樣條件的人,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再說,小孩也大了,在國外也需要用錢,隻要李劍生拿錢回家給她就行了。至於他在外麵有沒有女人,她也不管,確實的說,這種事,她就是想管也管不了,隻好開隻眼,閉隻眼了。不管怎麼說,李劍生還是她的丈夫。
在這棟大樓裡,塗春香看到因丈夫有外遇,造成夫妻之間吵架而鬨離婚的還少嗎?
家住五樓的工程局後勤處的高處長,今年才四十來歲,手中有權、有錢了,日子過得瀟灑起來,在單位上和一個年輕漂亮的少婦好上了,時間一長,被他老婆發現了。他老婆一氣之下,跑到丈夫單位上大鬨了一場,弄得高處長下不來台。
回家後,高處長鬨著要和老婆離婚,老婆不肯,氣急敗壞地跑到高副處長的情婦家裡,用準備好的菜刀將那情婦砍死,然後自己也跳樓自殺了。
現在,這個高處長還不是另娶新歡,過著快快樂樂的日子,而他死去的老婆,還不是落得人財兩空的下場,不值得!
八樓的材料處金處長,都五十好幾的人了,女兒都參加工作了,還在外麵“包二奶”。後來,這事被他妻子知道後,講了他幾句。金處長一怒之下,搬到單位上去住了。
金處長現在隻是休息日才回家,並警告他妻子,如果再管他的事,他就和她離婚,嚇得他妻子再也不敢多金處長在外麵“包二奶”的事,每天一個人在家,抱著隻貓睡覺。